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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寄秋 她把麵包屑分成多等分排給他看。「金、木、水、火、土是五行,所以我用五塊麵包屑,你看懂了沒有?」 「是五塊。」但他還是不懂什麼叫五行,排成五角型他只想到美國的五角大廈。 「兩儀生八卦,八卦有乾坤,一陰一陽形成磁場,兩儀乾坤便成圓……」 從乾坤說到八卦,再由八卦說到五術,什麼命、卜、相、醫、山,紫微斗數、子平推命,星平會海到斷易,六壬神課,奇門遁甲和太乙神數,還不忘提及老莊思想和修密。 她說得很開心外帶比手畫腳,一副天知地明的模樣滔滔不絕,讓聽者越聽越模糊,整個精神疲憊不堪,完全聽不出她在說什麼。 東方人理所當然的常識西方人不見得能完全吸收,只會搞得他們頭昏腦脹,不知所云,似懂非懂的耳朵直打鼓,轟隆隆地。 「等一下,你的重點在哪裡?」他到現在為止還是不明白麵包屑的用處。 咦,她說得很詳盡呀!難道要她重複一次?「你聽不懂?」 「呃!我想我對東方的文化瞭解得不夠徹底,如果能簡單點……」他現在知道兄長問他後不後悔的理由了。 一個問題衍生出無數答案,但沒有一個是他所要的。 自認為解釋得很簡要的藍喜兒不太瞭解他到底要什麼,求知的眼神直落入丈夫金棕色的眼眸。 「你只要告訴他麵包屑的用處,過程不重要。」只要結果。 「早說嘛!害我差點把一本易經搬出來輔助說明。」口好渴,來點葡萄汁吧! 「易經?」是一種經書嗎? 一抹詭譎閃過卡維爾眼中,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妻子端起他的酒杯牛飲,淡淡的笑意很小心地藏在嘴角,拿起表計算時間。 十、九、八、七、六…… 「五行是五個邊,八卦排在中間……呃!我的頭怎麼好暈?」奇怪,天花板動得好厲害。 是地震嗎? 「直接跳到結尾。」伸手一托,卡維爾輕扶著妻子不讓她傾斜。 哇!好多小蜜蜂在跳綵帶舞。「螞……螞蟻……或然率……好……只螞蟻……」 一聲不響地頭歪向一邊,只覺得頭很重的藍喜兒將全身的重量交給丈夫,留下未解的謎團蓋上眼皮,呼吸中有著濃濃的葡萄酒香味。 她,喝醉了。 就在眾人期待的眼光之下。 「這是你老婆的陰謀嗎?」很不是味道的傑洛有再度被耍的感覺。 「不,她只是酒量淺。」醉了也好,省得淪為審判台上的罪人。他承認自己很壞心,故意不告訴發誓戒酒的她,那是一杯「酒」而非氣泡飲料。 傑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說:「你在開玩笑吧?那杯葡萄酒的酒精濃度比香檳還淡,而且加了不少冰塊。」 根本稀釋得近乎白開水,對於鍾情烈酒的他而言毫無味道。 「她不喝香檳。」一樣一杯醉。 不會吧!「那最終的答案呢?」 「等她睡醒了再說。」終會知道。 沒用到什麼餐的卡維爾推開椅子,抱起醉茫茫的妻子,眼神溫柔地當她是珍寶小心呵護,低聲說一句抱歉離開餐桌,態度從容。 本該是劍拔弩張的火爆對峙,誰知火藥尚未點燃已平靜落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面面相覷,好像做了一件傻事似,馬威沒下成卻留著一肚子疑問。 葛麗絲高雅的眉頭微皺,她實在沒想到積了好些天的怨懟居然無從宣洩。 為什麼明明佔上風的她有種無力感,內心隱約有股嘲諷的聲音在取笑她,不管輸或贏,她永遠是站在高處的人,孤寂而冷清。 「母親,你最好承認她是麥提斯家族一員,因為不論是我或卡維爾,我們都想獨佔她。」 第五章 「啊——」 淒厲的慘叫聲穿透雲霄,從倫敦市區一幢華宅傳出,尖銳而充滿憤怒,似要與世界一同毀滅般。 昏黃的燈光下有張蠟黃的臉出現在鏤花妝台鏡中,脂粉未擦的憔悴令人見了心驚,深陷的眼眶足見她有多日未休息了。 曾經她是美麗的,艷冠倫敦社交圈,可是那個誓言娶她的男人卻負了她。 暗夜裡的眼淚奪去她的光彩,星星般碎掉的心拼湊不齊,愛在一夜之間整個支離。 不甘心吶! 給了承諾又狠心剝奪的痛她承受不起,她怎能允許心愛的男人一手撕裂她的心。 他必須還給她一顆心。 「把我的心還來,把我的心還來,你不能負我……吾愛……」 美麗的長髮紅似火焰,湛藍的瞳眸中佈滿怨恨,她左手拿著牛排刀切著,右手拎起一顆血淋淋猶在跳動的心臟放在嘴邊一咬。 愛讓她瘋狂了。 沒人發現暗黑的星空下,有位滿身是血的女子正生吃人心,一口一口地咬著。 鏡子裡照出一具赤裸的男屍,雙眼未閉的躺在大床上張開雙臂,驚慌的神色停留在最後一刻,像要填補胸口的窟窿般想搶回他的心。 生於激情,死於極樂。 「你負了我……呵……你負了我……呵……我不會原諒……絕不原諒……這是我的幸福……」 向外裂開的鏡面猙獰了女子的臉,她狂笑著撫摸依然誘人的身體,溫熱的鮮血由嘴角流出—— 此時隔洋的曼哈頓也有一個由睡夢中驚醒的女人。 「怎麼了,怎麼了,我在你身邊,不用怕,不用怕,我在這裡。」 一室的幽暗在瞬間大放光明,溫文儒雅的男子輕拍妻子的背,以一貫的溫情趕走她的夢魘,體貼地拂去她因汗濕而貼額的細發。 他的深情二十年如一日,完全無私地奉獻給他懷裡的女人,即使他不是她最愛的男人。 守護她是他一生最大的心願,縱使所有人都取笑他癡傻有餘仍不後悔,真愛難尋,他知道自己已獲得今世的良緣。 「天執,別離開我……」渾身發著抖的藍翎心有餘悸的抱住丈夫,驚慌得有如小女孩不肯放手。 「放心,我一輩子都會守著你,直到我變成發疏牙掉的糟老頭為止。」他自我解嘲的安撫妻子。 「我作了一個夢……」有說不出的恐怖,一地的鮮血浸著她的雙足。 魏天執沒有半點怨言地輕撫藍翎冰冷的臉頰,「又夢見他了?」 雖然並非她的最愛,但是他能體諒她失去摯愛的痛苦,那種刻骨銘心他絕不願去承受。 只是苦了妻子,被留下來的人永遠是最傷心的,無止境的惡夢會一直追著她,地老天荒不肯斷絕,因為愛太傷人。 所以他敬佩她的勇氣,敢走出舊日創痛再愛一回,給了他愛她的機會。 「不是,我夢見喜兒了。」一想起夢中的情景,她不由得打個冷顫。 「喜兒!?」難掩的訝色浮現臉上,他怎麼也沒料到和她有關。 「我看見她滿身的血,美麗的白紗禮服染成一片鮮紅……」她越說越心慌地緊捉丈夫的手,那股血腥味似乎仍聞得到。 血的氣味。 「噓!夢是相反地,喜兒是個有福氣的女孩,她不會有事的。」口頭上輕哄著,可他的心頭卻是沉重無比。 有些事不能不信邪。 來自南方小島的妻子天生有種預知能力,時靈時虛地出現在睡夢中,讓她也半信半疑地以為是心理因素,被他以惡夢搪塞過。 像兒子車禍那件事她就事先預告過,但為免她把責任攬上身自責不已,一家人商量謊稱是打球受傷的,自始至終不敢告訴她骨折的手臂是車禍所致。 愛她,所以隱瞞她,願她不再遭遇任何傷痛,她這一生背負的苦已經夠多了,沒人還要把傷害加諸在她身上。 「可是那血的味道好真實,彷彿我就站在她身邊卻來不及拉她一把。」血飛濺到她眼中,止不住的淚是紅的。 「你想多了,小翎,叫你別看恐怖片偏不聽,一連看了三部片子難怪睡不安穩。」魏天執輕斥著,化解了她心底恐懼。 有時候她比小孩子還任性,偏偏他總是無法苛責她的縱容著,過度寵溺地想把全世界都給她。 「我只看了兩部半,最後一部片子被你打斷了。」藍翎不免要抗議一下,害她老掛記未完的劇情。 誰才是開膛手? 他佯裝惱她的沉下臉。「瞧你好意思爭辯,老是不知節制,罰你三個月不准看恐怖片。」 「啊!怎麼可以……」她的日子會很無聊。 「老婆,你想讓外人知道你膽小如鼠?」他故意激她好轉移她的恐懼。 「我的膽子才不小……」她說到一半,眼神突然變黯。「你想喜兒真的沒事嗎?但是迷離島的詛咒怕會成真。」尤其是她繼承了那座島。 「你又來了,現在它不叫迷離島,你要改口喚愛情島,小倆口的甜蜜可是羨煞人,哪有什麼詛咒不詛咒。」也虧那英國小子的用心。 起初他看那小子挺不順眼的,居然沒知會女方家屬就把人給娶走,一臉冷冰冰的不像會善待女兒的模樣,讓他大為反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