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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寄秋 「我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全送上你手中,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幸福?」更遙遠了。 衛森趁她深思時飛快地啄啄香唇,意猶未盡地緊盯著她驚愕一捂的小手,考慮要從哪裡吻起。 「你不可以吻我。」 他無賴的道:「我吻了,不然你還我。」 「你……你是土匪呀!佔了便宜還想打包帶走。」真是的,讓她想罵人。 千年修養呀!可別功虧一蕢。 「現在不流行土匪一詞,我們稱之痞子。」他的確想把人打包帶走。 「沒個分寸,你知不知道身在何處?」一股氣升自胸口又被壓回胃。 「蝴蝶谷,仙子的人間居所。」一提到仙子,他將人整個抱入懷,免得飛走。 胡蝶惱得笑不出來。「你打算勒死我還是折了我的腰。」 「會痛嗎?」他口中說著,手臂卻施力一緊。 「信不信我能把你變成烏龜。」她手指剛要動,他的吻就落下來。 「拜託你別走太快,烏龜腿短會跟不上你。」他得意地咧嘴一笑。 「我很久沒生氣了,你要打破我的清律嗎?」恬雅的氣度呀!她忍耐著這「小」人。 衛森牙白得刺目。「是不是要我吻你才成?」 「我……」 「小……小姐?」兩眼瞠大的梅兒遲疑一問,分開了兩人糾結的唇。 「該死,你是打哪來的怨情女。」低咒的衛森改抱為擁,怒瞪殺風景的人,他才剛嘗到一點甜頭。 梅兒不理會他地看向主子紅腫的唇。「小姐,你發情了嗎?」 「梅兒——」殺了我吧!她沒臉見人了。 「春天才是發情期,現在是夏暑,你……」 「閉口,你當我們是豬還是狗,破壞別人的好事會三代提尿壺。」什麼發情期,他們只是接個小吻。 「小姐,他是誰?」梅兒還是不當他是一回事。管他提不提尿壺。 都二十一世紀了,科技進步到直接噴水沖洗小屁屁,他好意思提他們那年代的舊東西。 胡蝶勉力一笑。「你,什麼名字?」被人吻得一塌糊塗,她居然呆得忘了這碼事,實在令人沮喪。雖然不是初吻,但是被強吻倒是頭一回,他狂妄得無法可言,道德難束。 「衛森。」 「味噌?!」怪名字,百家姓有味姓嗎? 「兵衛的衛,三木成材的森。」瞧她什麼表情,一看就知道想歪了。 胡蝶咀嚼著這個名字,有些似曾相識。「我以前見過你嗎?」 「是的。」 「在哪裡?」 「夢裡。」她抬頭望望白雲。 「天還沒黑,你夢作得太早了。」移夢入形的手法是修行者必練一門,她在七百年前就學會了,不過近兩百多年已不再使用,因為沒有必要。 所以她很肯定不曾入他夢界。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以後我不會在夢裡尋你。」言不如行。 「嗯?」衛森厚顏地吮吸她的耳垂。「你會在我身邊,何必尋找。」 「世事並非盡如人意,你好自為知。」胡蝶手一揚,一陣迷煙掩去了她的身影。 手一空,詫異的他著實一愣,好端端的人怎會平空不見,太玄奇了。 莫非傳說不假,她真是仙子。 七彩蝴蝶的影像逐漸清晰,似幻似真環繞在他腦海裡,他一定在某地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斷斷續續地困擾他。 「總裁,你找到蝶姨了嗎?」至少她找著想見之人。 蝶姨?「她沒那麼老吧!江助理。」輩份全讓她叫老了。 「我想你是見到了她。」江月曇不點破胡蝶的真實身份。或許童年的崇拜還在吧! 「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小口甜如蜜。」他回想適才的吻,不由得露出神往的淺笑。 「你吻了她?」不可思議的冷然男聲讓衛森神情一厲。 「你是誰?」 「谷中人。」 「你有什麼資格過問小胡蝶的事。」他不高興,非常的鬱悶。 眼前的男子太過俊美,絕對是一大禍害,一個具有危險性的敵人——以男人的觀點而言。 「防我?」那名男子似笑非笑地嘲諷著。 「你?」衛森自大的一哼。「蝴蝶會是我的珍藏,你最好別擋路。」 「你愛蝴蝶我戀梅,大可放心。」夠膽大,敢出言恐嚇蜂毒之王。 梅?「你該不會是指蝴蝶身邊的小丫頭吧!」同具美貌的女子,可是不入他眼。 「我幫你,你幫我。」 「你一向都這麼直接嗎?」既然各有所愛,當然要「合作」。 「合作不合作?」 「成,先帶我去找那個滑溜的女人。」在他懷中還敢溜,簡直蔑視「人」。 「走。」萍水也能成知己,江月曇眼眶一澀地流下兩行情淚,她還是被忽略了。 戀梅啊!瞧他說得多深情,無視她在一旁割心。 黃蜂,她念念不忘的男人,這一生怕是無緣,原來他心之所繫的人兒是出塵的紅梅而非她,感情的結心頭繞,為何絕望的卻是她。 她苦笑的拭去淚,追著兩人的背影,也許她注定成為追逐的影子吧! 第四章 「小姐,你怎麼會被登徒子纏上?他看起來很自負的樣子。」 竹軒的籐花風鈴叮噹叮噹響,以竹管承接的泉水潺潺流入田形小池,溢向底下的荷池,一朵朵出水而立的娉婷綠荷迎風輕曳。 依著山,高大的林木環伺竹軒,自然地開出一條路供人往來,桃、李花滿枝啞。 軒後有數棵紅梅,白梅長在半山壁,香氣幽馥的梔子花生在已長滿果實的蘋果樹下,亂了花序的迎春金黃四散,成扇形開在靠山的坡地。 花香,果香,綠草香,伴著淡淡的松木味道,宜人心脾而不氣味混雜地令人皺眉。 屬於大自然的祥和悅世。 「梅兒,你覺得他如何?」 「嗄?」梅兒眼露迷惑地偏著頭。「很可愛的一位人類小朋友……或者該說是剛強的男人吧!」挺有趣的。 她愕然地一瞟。「小姐,你不會當真瞧上了他?」仙凡如雲泥,隔著重重天。 「你說呢?」胡蝶似真似假地問,撲朔難測。 「小姐莫要考驗梅兒的修行,我只是株小小梅樹。」她苦著一張臉指指軒後那株與軒頂齊高的紅梅。 「叫你多學著點總嫌煩,用時方知平日的慵散了吧!」胡蝶笑著輕擰她皺著的俏鼻。 「小姐,我才兩百多年道行,哪能和你比。」梅兒不服地發出微弱抗議聲。 連小姐都算不出因果,她哪敢剽越。 胡蝶一喟。「縱有上知天理、下識人間的仙術在身,卻難以擺脫修行者的宿命,無法預測自己的未來。」天規有定律,仙界眾生有七七四十九劫,一渡惡劫可登七重天,與佛祖同修。 或是行百善以化一劫,修行者可以預測其他仙人近期的禍福,對於自己的連明白也只能算出大概的輪廓預防,做不到完全的明澈。 因此明知災劫的到來卻無力化解,唯有懷著等待的心情接受既定命運。 對她來說,生與死並不重要,然平靜的生活將掀起波濤。 「有時,生為凡人反而幸福,輪迴千次體會不同的人生境遇,感受激烈的七情六慾。」這是她離不開紅塵的原因。 在滾滾俗世中,她結交了不少人類朋友,只因怕寂寞,想攬一絲溫情。 上天賜予她為女人時,不忘把女人特質加進去,她是只渴愛的蝴蝶,但是現實不允許她擁有唾手可得的愛情,畢竟她不是人。 「小姐,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千萬別太相信。」她是過來人。 「瞧你緊張的,一回愛錯就步步防,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新厭舊,亂花心一把,黃蜂不就只守著你……」 梅兒表情一紅地窮嚷嚷。「少在我面前提起那只死蜜蜂,一副人家欠債不還的鬼模樣,噁心死了。」 「別在別人背後說壞話。」冰冷的話語驀地響起,微熱的氣氛當場冷卻。 「你……你……你是鬼呀!走路都不出聲,想嚇人。」討厭的傢伙,老是莫名其妙的出現。 「我是黃蜂。」不是鬼。 梅兒氣憤地用紫荊刺他。「不用在我面前自我介紹吧!你身上有幾根刺我清楚得很。」黃蜂再怎麼凶狠也只有一根致命的尾刺。 「要我脫光讓你數嗎?」黃蜂的口氣平淡無波,眼角有一抹淡得幾乎透明的謔色。 「你想害我長針眼?」 「我在犧牲、奉獻。」把自己當祭品供上平台。 扁抿著唇的梅兒用力瞪他。「我、吃、素。」 「我正要改名素蜂。」 「你故意找我麻煩是不是,我討厭採花峰。」她挫折的大吼。 「我很久不採花了。」只採梅心。 相對梅兒的忿忿不平,心儀黃蜂的江月曇不發一語的注視他後腦勺,爭取短的時間收集他一言一行,聊慰寸心。 有人不知福,偏她無福受,多諷刺的畫面。 如水中游魚,覓不到水面影花,抬頭空歎息枝頭黃鶯的無視,兩兩無心。 「小姐,殺死一隻毒黃蜂算不算犯天規?」真想扯下那張冷臉。 甩不掉衛森糾纏的胡蝶回地一句。「你可以試試梅瓣有多脆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