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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鄭媛 名分上,徐若蘭是哥哥的未婚妻,她有充分的條件威脅我。 "浩南說,你煮了晚餐是嗎?"她嗤笑一聲,轉頭斜睨一眼,桌上冷掉的意大利面。"要不是浩南可憐你,今晚他本來想留在我家。" 她曖昧地丟下話,然後踹著高跟鞋,掉頭離開。 我站在客廳,瞪著那扇被徐若蘭用力關上的大門,腦子裡迴響著她剛才說過的話-- 今天浩南陪我去見父母,和一大堆親友,我們就快要結婚了…… 直到小東西在我腳邊磨蹭,成串的眼淚,終於滑下我的臉頰。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我喃喃地說。 "喵……" 小貓咪倚偎在我腳邊,卻再也無法給我任何溫暖…… 我抬頭,望向哥哥臥房的方向,無意識地一步步踏上二樓,走向他的房間。 *********** 臥房裡是黑暗的,只透過落地窗,灑進一地銀白色的月光。 我悄無聲息地,躡足踏在硬石地板上,一步步慢慢走近床邊,靜靜望著床上的男人。 他英俊的臉孔,並沒有因為醉酒而改變,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讓他修長的腿越過了床沿。 我蹲下雙膝,伸手抬起他的腿,想要將它移到床上。 但他的體重,對太瘦的我而言,是一種沉重的負擔。我的上半身,因為承受他的重量而摔到床邊,壓到他的大腿上--他醒過來,半睜開眼,盯住壓在他身上的我。 "你口渴嗎?想不想喝水?"我問他,溫柔的語調,脆弱得接連顫抖。 儘管我的心底害怕--害怕即將失去了他,可我無法怨他,因為對於一個所愛的男人,我如何產生恨意? 何況,我已經愛了他一輩子。 "過來……" 他沙啞地道,灰蒙的目光盯住我,英俊的臉孔因為酒精而柔和。 我毫不猶豫地靠近他,長髮甚至碰觸到他的前胸。 "好美……" 他低嘎地呢喃,伸手撫摸我的長髮,並且一把抓在掌心。 因為這個動作,我必須傾身靠向他,直至碰觸到彼此的身體,我才發現他的體溫有多灼熱! 他忽然抱住我,有力的手臂擠壓著我的胸脯,讓我的呼吸困難-- 我喘著氣,發現自己的喉頭哽咽。 他迷濛的眸光,像春藥一樣催眠我的理智,灼熱的大手,任意地在我的身軀上游移…… 雖然我明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他知道現在撫摸的女人是我嗎?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清醒著不倫,他會原諒我嗎? 但我沒有勇氣,對他坦承,我們彼此並無血緣關係,更沒有決心推開他的擁抱…… 我是懦弱的、膽小的、自私的…… 但是誰願告訴我,我還有什麼選擇? ********** "啊--" 我痛得叫出聲。 他很快抽離我的身體-- 我臉上的被單被扯掉,他鐵青的臉孔出現在我眼前。 "曉竹?該死的!" 他很快翻身下床,同時拉過床單蓋住下體。 "你該死的,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床上?!" 他站在床邊冷著臉質問我,沒有替我找來任何遮掩物。我縮到床角,羞恥地,用雙臂交抱住赤裸的身體。 我想對他解釋,卻說不出任何話、甚至發不出聲音。 是的,我沒有理由在他的床上,一切解釋都是牽強。除非今晚,我就告訴他那深藏在我心中,多年的秘密…… "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淒楚地凝視他,試著把心中的話說出口,他卻拿起衣物,掉頭離開-- "你聽我解釋--" "閉嘴!"他粗暴地喝止我。 我的解釋,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 他忿怒的離去,然後我聽見樓下大門,被關上時發出的碰然巨響。 ******** 眼看著年已經過完,李太太和老黑他們也已經回來,這幾天,他卻一直沒回家…… 我想打電話找他,可是卻鼓不起勇氣,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坦白告訴他事實-- "告訴他,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他是我從別人那裡偷來的哥哥。 但是,我卻一直鼓不起勇氣。 "李太太。" 我下樓,呼喚管家。 "小姐?有事嗎?" 李太太從花園走進來,正在跟園丁討論事情。"沒什麼……你很忙嗎?我只是想問你……"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是有點忙,因為江先生吩咐我,這個月內,要把庭院裡的花圃處理好--小姐,您有事找我?" "哥哥他,為什麼要你處理庭院?"我順著她的話說。 "我也不清楚,聽老黑說,江先生還吩咐老黑,把車庫裡五部車子,全都擦洗乾淨,另外再請一名司機。" 關於哥哥的事,我很認真聽著,卻聽不明白。 "為什麼要請司機--你也不知道嗎?"我問。 "聽老黑說,好像是替徐小姐請的。" 我的心跳簡直要停止--心口好痛好痛,幾乎不能呼吸。 "替她請的?為什麼?"我不斷的問著"為什麼",從剛才到現在,這句話我已經問了好幾遍。 我忽然發現,這個家,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 可我是這個家中的一份子,不是嗎?為什麼,我有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老黑沒說清楚,我猜想呢,大概是江先生跟徐小姐的好事近了。"李太太笑著說。 "小姐,您還有事嗎?" 我抬起眼望著她,虛弱地搖頭。 "那我去忙了,還有好多活兒得干呢!我看,接下來大概要更忙了!"李太太渾然不覺地道,笑得很開心。 我呆在原地,胸口像有一千根針紮著我的心。 為什麼?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那一晚的事,就那麼發生了,他可以當成沒發生過,若無其事的跟徐若蘭結婚嗎? 那麼,在他心中,我算什麼? 至少我還是他的妹妹,他卻完全不顧我心底的感覺嗎? 我轉身跑上樓,翻開擱在抽屜裡,四年以前的日記簿-- 日記本裡某一天,記載著一組電話號碼。 我拿起床邊的電話筒,按下電話數字-- "哪位?"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傳過來。 這是他辦公室裡的專線,可以不透過秘書,直接由他接聽。 這支電話我從來沒打過,因為這是從前我翻他的記事本,偷偷抄來的。這支電話號碼,被我記在日記本裡偷偷收藏著,是我心底最深的秘密。 "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問,強自抑制喉頭的哽咽。 話筒另一頭沉默片刻。 然後我聽到他說:"暫時不會回去。" 他低嘎的聲音,隔著電話線,聽起來顯得冷漠。雖然他沒質問我,為什麼有這支電話號碼,卻反而讓我不安。 "我有話要跟你說,可以不可以讓我去公司?"我微弱的聲音,聽起來像沉淪在深淵中的求救。 他不喜歡辦公時被打擾,我知道,所以從來不去公司找他,不做那些讓他不高興的事。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他道。 "那我馬上過去,你等我。" 我急切地放下話筒,甚至來不及穿上外套就出門。 他找我,會對我說什麼話? 現在,我有一個說實話的機會,無論那是一線曙光,還是跌進更深的黑暗,抑或是會讓自己遍體鱗傷…… 我再也沒有選擇。 第八章 這一次,我順利進入"鼎盛"集團,樓下Lobby總機小姐不再阻擋我,顯然已經被通知。 踏進電梯前,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上樓後,該跟他講什麼話?要怎麼解釋,才能把一切說清楚? 電梯直達頂樓辦公室,一名身穿綠色套裝,看起來精明幹練的女子,已經等在電梯外。 "江小姐嗎?" 女子銳利的目光,已經掃過我一遍。 "嗯。" 我輕輕點頭。 匆匆出門,我身上只穿一件普通洋裝,站在專業辦公室內,顯得很突兀。 "您好,我是江先生的特助,敝姓劉,江先生已經在辦公室內等候,請跟我進來。" 她客氣的接近冷漠。 我沉默地跟這位劉特助,走進頂樓辦公室,在這我不熟悉的環境裡,我覺得從來沒有工作經驗的自己,好渺小。 "江先生,江小姐已經到了。" 走進辦公室,劉特助客氣地提醒,正專心凝視電腦液晶螢幕的男人。 "謝謝,你先出去。" 男人頭也不抬地看著電腦,直到劉特助離開後,關上辦公室的大門。 我屏著氣,侷促地站在角落一隅,不敢出聲打擾他。 大概五分鐘過後,他突然從電腦前站起來-- "健檢報告,記得嗎?" 他從報告單中,挑出一張薄紙,扔到我前方地板上。 "前任助理失職,直到一個月前,這份報告才送到我的辦公室。" "前任助理",表示那個人已經被革職? 我慢慢蹲下來,撿起那張扔在地板上的紙張。那是一張驗血單。 "A型血液,江家的突變種?" 他冷漠的聲音,含著濃重的譏誚。 "江家全是O型血液,突然出現A型,莫非是醫院驗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