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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季薔(季可薔)    


  她慌亂失神的模樣令任無情心痛。「沒關係的,水藍,他們大概是搬到別的地方去了吧,應該不難查出來。」

  「可是為什麼那麼突然?」

  「放心吧,我一定會查出他們搬到哪裡去了。」他安慰她,她卻默然不語,眸子定住前方某一點。

  他盯著她倏然冷凝的面孔,心底泛起不祥的預感,跟著她調轉眸光。

  靠近大門的牆邊,原來釘著一塊看板。

  工程預定地。

  任無情讀著看板上冷硬的文字,直到最後一行——

  翔威建設。

  他心一涼,別過頭望向殷水藍。

  而後者也正望著他,眼眸幽幽深深,沁著清冷寒意。

  「恭喜你啊,水藍。這場服裝秀相當成功,由你主秀更是精彩絕倫。」

  「謝謝任伯伯誇獎,您謬讚了。」殷水藍客氣地回道,迷濛水眸凝眸眼前縱然上了年紀,身材依舊玉樹臨風,眸光依然精銳逼人的老人。

  她有一星期沒見到他了;這一星期發生太多事,她幾乎不曾想起這個老人。

  這一星期,她滿心滿腦只是無情的形影,只是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她幾乎忘了這個她恨之入骨的老人,直到今日他主動現身,她才恍然察覺自己對他的恨意不僅未曾稍減,甚至更加深刻。

  昨夜回抵台北,她立即匆匆與一同於孤兒院長大的韓影通越洋電話,確認了任承庭再度以卑鄙手段收購土地的行舉。

  日前,他相中了孤兒院的土地,談判不成,便不擇手段想逼院長他遷。

  院長無法,只能聯絡韓影請他代為尋覓合適地點,安頓一院無家可歸的孤兒。

  韓影本在幾天前就要告訴她這件事,卻因聯絡不上她只得做罷。

  要不是她昨日心血來潮前去孤兒院探望院長,又主動與遠在英國鄉間的韓影聯絡,一直躲在無情住處,不問世事的她不知何時才能得知任承庭的又一樁惡行。

  「聽說你前幾天受傷了。」任承庭說,慾望眸子毫不放鬆地打量她,「看來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風采還更勝從前呢。」

  他還是想要她。

  殷水藍輕易辨清他眸中的邪惡慾望,心底一陣冷笑,嘴角眉梢攀上的春意卻是嫵媚誘人的,「多謝任伯伯關心。」

  「怎麼忽然搬出家裡了?」他忽地問道。

  她不語,只是抿著嘴笑。

  他有片刻失神,半晌,氤氳著慾望的眸子恢復銳利,「聽說你現在住在無情的公寓?」

  「是的。」她點點頭。

  「打算嫁給他嗎?」

  她一愣,沒料到老人的問話如此直接,更沒想到他曉得無情對她求婚這件事。

  任承庭似乎看出她的疑問,「無情早上來辦公室找我,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

  「他來質問我台中一筆土地開發的事情。」他嘴扇一撇,凌厲眸光逼向她,「似乎與你有關?」

  「那個孤兒院正是我長大的地方。」她坦然承認。

  「是嗎?」任承庭微微頷首,「難怪無情會那麼激動了,差點跟我翻臉,原來是為了你。」他冷冷一笑,語氣嘲諷,「看來他挺重視你的啊。」

  她沒回答,內心一陣微微激動。

  她沒想到無情竟為了她主動去質問他的父親,甚至不惜翻臉。

  「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讓我一個風流倜儻的兒子在倫敦與你訂婚,又趁他失蹤期間,迅速釣上另一個,讓一向不對女人動情的無情為你意亂情迷。嘖嘖,真有手段。」他讚歎著,瞇眼打量她的眸光卻冰冽嚴厲。

  她沒有躲避,直直回應他逼人的注視,黑眸深不可測。

  他似乎氣惱她的冷靜,「別以為我會答應無情娶你,賤女人。」

  她只是微微一笑,「不答應又如何?你沒有命令無情的權利。」

  「他是我兒子!」

  「可是你卻管不動他。」她一針見血。

  「你!他被她激怒了,神色一陣陰暗不定,眸子更加深沉。

  「如果任伯伯沒事的話,我們的談話就到這兒吧。」她依然笑得燦爛,「裡頭已經開始跳舞了,無情可能也快到了。」

  她閒閒說道,轉身就要離開飯店迴廊,回到方才用來舉行服裝秀,現在己成為宴會現場的豪華宴客廳。

  任承庭卻不讓她輕易離去,鋼鐵手臂扣住她細腕。

  她微微斂眉,迴旋身子,「還有事?」

  他瞪祝她,良久。「你是為了任家的財富吧?」

  她神色不變,「什麼意思?」

  「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到處勾引男人只為嫁人豪門,飛上枝頭做鳳凰。」

  他冷冷地,語氣神態不無嘲弄。

  「是又如何?」

  「你以為傲天與無情是你最好的選擇嗎?」

  她心一跳,「不是嗎?」

  他冷哼一聲,手臂忽地一使力,拉過她纖細勻稱的身子扣入自己懷裡,飽含慾火的黑眸緊緊持住她,「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她不說話,甚至一動也不動,只睜著一雙明媚瞳眸定定望著他。

  他欣賞她的冷靜,而她溫潤柔軟的身子更堅定他想得到她的決心。「我記得你說過,與其要他們那樣的小伙子,你更欣賞我這種經歷豐富的男人。」

  「不錯,我是那麼說。」

  「哦?」他眉一揚,感覺身子因她坦然回話更加火熱了起來。

  「可是無情愛我,他說要娶我。」

  「那是你要的嗎?一個名副其實的婚姻?」

  「不錯。」

  「我可以給你。」

  「什麼?」她像是一驚,墨簾一顫。

  「我可以給你任家女主人的地位。」他微笑,滿意於她震撼的神情,「我死後,你甚至可以跟我兩個兒子平分遺產。」

  「你——為什麼願意這麼做?」她盯緊他,美眸掠過一道又一道難解的霧彩。

  「因為我要你。」他揚手,托起她線條美好的下頷,再不掩飾語氣裡露骨而深沉的慾望,「我要你在夜裡為我暖床。」

  她聆聽他淫邪的話語,暗自咬牙。

  「怎麼樣?考慮一下,這可是比嫁給我那兩個兒子更誘人的地位與財富哦。」

  他緊盯她,不放過麗顏一絲一毫的反應。

  終於,那冷凝的容顏微微一融,漾開一抹淺笑,「我會好好考慮的。」她柔柔說著、語音低微沙啞,蘊著說不盡的暗示。而那對水煙美眸,籠著迷濛霧氣,更逗得他心癢難搔。

  他鬆開她,目送著她款擺纖細的腰肢,婀娜多姿地離去。

  每一回款擺,都更加深一分他想得到她的慾望。

  他絕對要得到她,即使必須與自己的親生兒子爭奪,他也絕對要得到這個女人。

  他要她在他床上嬌吟喘息,火熱的身軀緊緊密合他,煙水美目狂野地凝定他。

  他要那對風情萬種的眸子看著他做愛。

   

   ☆  ☆  ☆

   

  噁心!

  殷水藍感受到背後射來的兩束熱力十足的眸光,脊髓不禁一陣激顫,柔荑一抬,撫住了強烈噁心的喉頭。

  她覺得想吐,因他方才在她身上留下的觸感,因他毫不保留的淫邪目光。

  他看她的模樣彷彿想立刻將她按倒,以最直接的方式佔有她。

  噁心!

  更噁心的是她居然還能忍受,居然還能對著那只罪無可赦的禽獸拉開有意誘引的微笑。

  她竟然還能對著他笑,眼眸居然還能含笑帶媚地睇著他。

  她——究竟是哪一種可怕的女人啊?

  她竟可以如此恨一個人,恨到不在乎出買自己的身軀與靈魂。

  方纔那一瞬間,她竟真的想答應他的提議。

  她竟真的想答應他,完全不顧無情的感受——不,在那一刻,她根本不曾想起無情,他的形影根本不曾出現於她腦海。

  她只想到報復,只想到如何藉著任承庭娶她入門進行對任家的報復。

  她竟真的想嫁給那個無恥的老頭……

  「不,你不能嫁給他!絕對不能!尖銳激動的吶喊喚回她驚慌不定的心神,促使她正準備躲人洗手間的步履一緩。

  她回過身,眼底落人於冠雲焦急疲憊的面容。

  他雖是一身名牌西裝,領帶卻歪了,白色襯衫一角也不小心脫出長褲,下頷凌亂的青色胡碴更顯示他近日委靡的精神狀況。

  她微微蹙眉,「你——」

  於冠雲沒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你不能嫁給他,水藍,我不許!他抓住她手臂,緊緊地。

  她不覺吃痛,「你冷靜一點。」

  「不!我不能冷靜,我怎麼冷靜得了?」他喊著,尖利的嗓音逐漸吸引行人的好奇。

  殷水藍注意到了,無奈,只得低聲一句,「你跟我來。」一面將他帶入附近樓梯間。

  直到確定隔牆無耳後她才轉向於冠雲,「你是怎麼回事?」

  「我找你好久了。水藍,這幾天你究竟上哪裡去了?他問,雖是壓低了嗓音,依舊激動莫名。

  她黛眉更斂,「你管不著。」

  「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該讓澄心那樣傷害你,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她會……」

  「夠了。」她截斷他急促的解釋,「我沒怪你。」

  「你沒怪我,為什麼決定嫁給無情?」

  「你知道?」她瞪他,難抑震驚。

  「我都聽到了。」他喘著氣,回視她的眸子綻著激光,「剛才你和任承庭的對話我全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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