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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季葒 雖然提出分手,心裡不免感到一陣刺痛,但她絕不會因為這麼可惡的男人而傷心欲絕。 他衝上前,捉住她的皓腕,震驚地瞪著她,無法相信,她竟然該死地提出分手。「你最好……好好想清楚你在說些什麼?」 「我想得夠清楚了。」她聳了一下肩,漂亮地回擊。「別瞪我,你現在沒有資格這樣看我,就像我無權探知你的隱私一樣。」 她驕傲地告訴他,她很清楚自己所作的決定,絕對不會收回自己說出口的話。 甩開他的手,她十分瀟灑地走出他譴責的視線,也走出他自負、孤僻的生命之外。 不需要脆弱的眼淚作點綴,她只會為這段短暫的戀情感到遺憾而已。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如此堅定要和他分手?!丁達也僵在原地,只是在高傲的男性自尊作祟之下,他拉不下臉去把她追回來。 他只聽見電梯抵達的鈴聲,之後是開、關門的聲音。她走了,毫不留戀地走了。 芬娜走了進來,她是被眾人推派出來勸告丁達也的。 「你得去向她道歉,否則,你絕對會失去她。」她好心地給予上司警告。 躲在外面的三個男人很同意地點著頭。 丁達也痛苦地閉上眼,倏然又張開。他轉過身來,眼神掃向芬娜,大吼著說:「馬上給我滾回去工作。」 他沒有聽芬娜的勸告下樓追人,反而帶著一身怒氣飆進辦公室。 躲在外頭的三個人馬上作鳥獸散。他們躲在外面偷聽人家情侶吵架,這種怠忽職守的無聊舉動要是被上司逮到,往後可有苦頭吃了。 芬娜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這男人真是驕傲得令人生氣。他會後悔的。 第八章 一隻「路易威登」的皮箱被擱置在她所處門前的走廊上。 安貝綺瞪著那隻眼熟的黑色大皮箱,已經有十分鐘之久了。她心裡覺得納悶,這只皮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安貝綺帶著滿腹疑惑,正打算下樓去找看守大樓的守衛時,守衛卻自動出現了。他身後跟著好幾個粗壯的男人,他們肩上扛著沙發、床櫃之類的傢俱。 「這些東西哪來的?」她狐疑地問。 「這是丁先生訂的,他吩咐我們把東西送到這裡。」一名搬運工搶先說話。 「丁先生?」她又看了那只黑色皮箱一眼, 還真湊巧,這只皮箱的主人竟然也姓丁。 「安先生把房子租給了一位丁達也先生,丁先生的行李早上交給飯店司機送了過來,鑰匙也順便寄放在我這裡,我得幫忙把這些傢俱擺進去。」守衛拿鑰匙打開了她對面的房子大門,讓工人把傢俱一一擺進去。 「三人座沙發、酒櫃、床組,還有一組完善的視訊設備。嗯,看來滿齊全的嘛。」她冷冷地看著每一件昂貴的傢俱。 「還有一些電器設備晚一點會送過來,我們的電器裝配工會把所有設備安裝妥當。」這是一家大規模的傢俱公司,除了一應俱全的傢俱外,更提供很好的服務。 「是嗎?」她回了一句。 真令人訝異。那傢伙竟然租下了她對門的房子,而那只黑色的「路易威登」皮箱,是在上午也就是他們還沒鬧翻之前,就被飯店司機送到這裡來了。 看來這整件事除了丁達也本身的意願之外,她老爸一定也參了一腳,扮演著推手的角色。 這事絕對是早有預謀的,因為對面那間房子的產權所有人剛好是她老爸,當初他買下這棟雙併高級公寓的一層樓,把其中一間過戶給了她,一間則保留在他自己名下。 原來老爸保留那間房子的目的,就是為了替她製造和男人成為對面鄰居的機會,而丁達也正好是他相中的人選。 不過,他這個精明的商人這次可失算了,因為她和丁達也在半小時之前就鬧翻了。 既然不可能再交往下去,她不認為丁達也還會搬到這裡來住。這些剛擺進去的傢俱,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撤走。 「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不過……可別白費力氣才好。」她一臉悻悻然,不懷好意的眼神又瞄向皮箱。 接著,她抬起腿,用力踹了皮箱好幾下,在上頭印上好幾個腳印,借此宣洩怒氣,直到它倒地不起。 守衛和工人們看著美女粗魯的動作,全都大吃一驚。 「呃……安小姐,這皮箱是……」守衛說話了。 安貝綺盯著他,那眼神告訴他,他要是敢多話的話,就等著換工作吧! 守衛識相地閉上了嘴。這位美女在這社區裡人緣很好,很吃得開,她要是在住戶面前數落他幾句,他鐵定工作不保。 「把那只皮箱丟了,免得看了礙眼。」她轉身進屋裡去,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 走廊上的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全搞不懂那只名貴的皮箱哪裡得罪這位大美女了?! @ @ @ 走廊上的聲響不斷,工人們搬運和裝修安置的工作從下午到晚上一直持續進行著。 沒有停止過的聲響惹得她心煩不已。她煩躁地打開門,直接闖入對面,雙手叉在腰上,對著正在忙碌的工人大吼一聲。「你們打算到什麼時候才肯還我安靜?」 她不懂,丁達也既然不可能搬過來住,為何遲遲不出面阻止這些工人? 傢俱都安置得差不多了,連掛畫、窗簾和藝術吊燈都有。電視機、音響、影碟機這種家庭劇院組也都擺上了,看來丁達也砸了不少錢。 「漂亮小姐,對不起,吵到你了。」正在用電鑽鑽孔好裝冷氣管線的工人,不好意思地停下工作。 她不耐煩的眼神在室內轉了一圈,然後落在那位工人身上。 「這個浩大的工程,請問還要進行多久?」 「呃……兩個鐘頭左右啦。」工人不大確定地說。 這小姐長得很美,身材也很好,只是臉色難看了些。 「兩個鐘頭?」她還要被這些聲響折磨兩小時!「你們何不派個人打電話給那位丁先生,或許他已經打消搬進來的念頭,那你們就可以回家去,而我也可以得到安寧。」她提出的建議對雙方都有好處。 「小姐,不要開玩笑啦。」有人起哄逗她,工人們全笑了起來。 「我是認真的,你們何不照我說的,去打一通電話。」 「我們也是很認真地在笑啊!」他們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安貝綺臉色鐵青,她氣炸了,受不了這群頑固的工人,氣呼呼地轉身走人。 可惡!下午受了那該死的傢伙一肚子氣,現在又被他請來的工人們取笑,她不被氣瘋才怪。 她氣呼呼地回到屋子,拿起電話,打給沈檸。 「陪我喝酒去。」她心情不好,想借酒澆愁。 「抱歉,沒空。」沈擰懶懶地回了一句,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你這沒朋友道義的傢伙。」她對著話筒咬牙切齒。 她接著又撥了號,這次的對象鎖定了芷芹。 不過,接電話的卻是高其野。他直接丟給她一句——「要喝酒,免談。」不再多說,立刻掛了電話。 很好!她盡交了一些沒道義的「好朋友」。 「我自己喝,總可以了吧。」摔下電話,她很有骨氣地決定單獨行動。 @ @ @ 丁達也環視屋子一周,對這暫時落腳的地點還算滿意。 房子的裝潢采開放式格局,僅用質感優雅的柚木傢俱來區隔出客廳、起居室與餐廳,讓空間顯得更寬敞。 脫掉西裝、他疲憊地坐到沙發上,背脊陷入軟墊中,閉目養神。 再睜開眼,他的眼角餘光瞥見放在屋內一角的黑色皮箱,上面還有幾個鞋印。 剛才他進大樓前,那位盡忠職守的守衛告訴他,那是安貝綺的傑作。原來有人把他的皮箱當沙包踹來練腳力了。 一想到她,他的臉繃緊了些,神色不悅。對於她窺伺他的隱私一事,他到現在還是無法釋懷。 他心裡煩躁,手指耙黑髮,動手扯掉領帶,走到玄關關掉客廳的燈,室內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他走到落地窗前,踏出陽台外,頎長的身軀倚在落地窗框上,點了根煙,吞雲吐霧了起來。 他會選擇搬進這裡,不是受了安正群的鼓動,惟一的理由就是她。他強烈地想拉近彼此的距離,所以捨棄了更多適合的地點,住進這裡,只因為這裡有她。 可是搬進來的第一天,兩人的感情卻因為下午的那場爭執而起了變數。 不過,她貿然提出分手,這點他絕無法接受,縱使爭執是因為他強硬而傷人的態度而起,她也不該如此輕易就想斬斷兩人的情緣。 在黑沈的夜色籠罩之下,丁達也的心中充滿懊悔。 深夜時分,四週一片沉靜。 走廊外傳來由遠而近的高跟鞋聲響,聽起來格外刺耳。 這層樓僅有兩戶,安貝綺就住在對門,所以會在走廊上走動的,除了她沒有別人。 她竟然這麼晚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