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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月惜    


  絕硯好了難得不凶她,巴黎格外珍惜。

  「你還真容易滿足!」麥逸勳取笑道,愈看巴黎,愈覺得她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清靈動人,是世間少有的極品。

  好在他一向偏愛成熟豐腴的女人,不會對她這樣的清秀佳人動情,不然啊,他早使出渾身解數追求她囉!

  呵呵,話又說回來,追求巴黎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她的年齡有二十二了,但是她的心智成熟度大概不超過十歲,要跟個十歲的女孩談戀愛,那人若不是有戀童癖,就是心理有毛病吧!

  「對了,最近絕硯……好了對你怎麼樣?還是常生你的氣嗎?」

  巴黎搔搔頭髮,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實際上,她很少看到絕硯;而他是每碰見她一次,便要對她發一頓脾氣……昨天去墓園的回程,是一次例外。

  「不要怕,他這人的脾氣的確不太好,大家都習慣了,你忍耐、忍耐啦!」和絕硯相處了二十幾年,麥逸勳哪天沒被他吼一吼、罵罵,全身筋骨還亂不對勁的咧!

  「嗯……」他對每個人都這麼凶啊?巴黎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不過想來想去,她總是不太踏實。

  絕硯好了討厭她嗎?

  這個問題反反覆覆困擾著她,她好想知道!

  「怎麼了?瞧你緊張兮兮的。」她抓在桌角的指節都用力到泛白了,麥逸勳猜她一定是想說些什麼,卻又沒膽子主動開口。

  巴黎的被動、退卻,需要更多的信心才能抵抗。

  「有不懂的地方,問我準沒錯。」他鼓勵她,「無論大小事,逸勳哥哥從來不發脾氣的喔!」

  巴黎靦腆一笑,猶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問:「那個……我是說……絕硯好了……是不是很討厭我?」

  說話的同時,她的小臉蛋上有難掩的沮喪,看得麥逸勳粉心疼。

  過去的都過去了,小美人兒的身世又不是她能選擇的,絕硯自己的情緒擺不平,還遷怒到她身上,真是超級吐魯番!

  不不不,說他是吐魯番還太污辱了那裡的人,絕硯根本是原始的山頂洞人,一點兒都沒進化!

  司徒靖離開台灣之前,還特地耳提面命,要他多留心絕硯對巴黎的態度,想不到他們兩人才住在一起沒多久,絕硯就讓她感覺到敵意了。

  「小美人兒,你想太多了,那傢伙沒有討厭你啦!」麥逸勳昧著良心說謊,「你忘記了哦?他對誰都是凶巴巴的呀!」

  「真……的嗎?」

  「你不相信逸勳哥哥說的話喔?」

  「我沒有!」巴黎趕快澄清,好怕麥逸勳也動怒了。「我沒有不相信你,真的!」

  她躲在沙發椅裡,有如驚弓之鳥的模樣,令他自責不已。

  笨呀,他怎麼會忘記,巴黎在外面世界的學習才正要起步,他陡然提高的音量,以及看似不悅的表情,只會讓她感到畏縮。

  「呃……逸勳哥哥不會生氣,你放輕鬆啦!」他安撫她,藉由另一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跟你說個小秘密!絕硯好了非常愛喝一種飲料,你可以叫老師教你做,送給他喝。」

  司徒靖讓小美人兒留在絕硯身邊,最終目的,就是希望她能化解他滿身的怨懟。

  如果絕硯對身上留有任虎血液的巴黎,都能真誠接納了,他才能算是真正從過去的陰霾走出來。

  做了半輩子的兄弟,他們太清楚他活得有多麼辛苦。

  既然絕硯那邊不好搞定,由小美人兒率先打破僵局,或許還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哩!

  麥逸勳暗忖著。

  「哪種飲料?」巴黎期待的睜著大眼,眼睛裡頭燦亮的光芒,是渴望討好絕硯的心意。

  「嘿嘿,是咖啡!那傢伙愛喝咖啡,一天沒喝的話,他會死翹翹!」麥逸勳頑皮的比著手勢,逗小美人兒開心,讓他莫名其妙地得到身為兄長的驕傲感。

  巴黎的可愛,沒見識過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會瞭解。

  咖啡?那是飲料的名稱?她牢牢記住了。

  絕硯好了喜歡,她就去學。

  巴黎單純的想,倘若學會做咖啡,能讓他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不要傷心、不要生氣,再難她都不怕!

  好奇怪哦,為什麼她會一心惦念著對她最壞的絕硯?

  她不應該躲他躲得遠遠的嗎?

  唔,挺難回答的一個問題,巴黎也弄不懂呵!

  ☆ ☆ ☆ ☆ ☆ ☆ ☆ ☆ ☆ ☆ ☆ ☆ ☆ ☆

  凌晨時分。

  初春的夜晚還頗具寒意,微風穿透紗窗、門縫吹進屋子裡。

  巴黎坐臥在柔軟的大床中間,身上覆蓋著厚厚的棉被,只剩下一雙藹水秋瞳露在外邊。

  「啪!」隔壁房間疑似有打開大燈的聲音。

  她翻滾而起,絲毫不貪戀被窩的溫暖,裸著嫩足,悄悄的拉開房門,走到樓下的廚房,回憶著官嫚語教她的步驟,笨拙的動手煮咖啡。

  她等了整個晚上,不為別的,只是希望能夠替絕硯好了送上一杯他愛喝的咖啡。「唉呀!」好痛!

  一不小心,巴黎的手就被高溫的電磁爐燙出好多個大水泡──再加上下午燙出來的,她的手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字形容。

  盡量小聲的完成這個偉大的工程,半小時後,她捧起托盤,看著上頭還冒著白煙的咖啡,嘴角忍不住彎出上揚的弧度。

  受傷的手待會兒再上藥沒關係,官老師說,咖啡涼了可不好喝,她要趁早把它端給絕硯好了才行!

  巴黎拾階而上,腳步直往他的房間走。

  「叩叩!」

  房裡沒有人響應,門一下子就給人拉開了。

  「你……在幹嘛?」絕硯攢起眉心,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什麼怪物。

  都幾點了?她不好好睡覺,跑來敲他的房門做啥?

  「嘎?」巴黎有幾秒鐘的呆楞,他、他他……的衣服呢?

  絕硯的上半身空無一物,寬厚的肩膀、壯碩的胸膛、窄窄的腰……再到睨了一半的長褲,遮也遮不住的結實小腹……

  他陽剛的性感魅力,簡直是要讓天下的女人噴鼻血嘛!

  巴黎原想擠出一絲笑容再行說話,可是絕硯的衣衫不整卻讓她莫名羞紅了臉,直覺伸手要遮住眼睛──

  「啊!」她手上的盤子!

  深色的液體潑濺得到處都是,絕硯的手腳再快,也快不過她鬆手的速度,才一轉眼的功夫,熱騰騰的咖啡灑了,巴黎的白色睡衣遭了殃!

  「你該死的在搞什麼鬼?」絕硯氣急敗壞攔腰抱起她,遠離那團混亂,順手將她扔進床鋪裡。

  一陣天旋地轉,巴黎才坐穩身子,他便粗魯地抬起她的腳,放在自己半跪在床緣的左膝上,臉部表情恐怖極了!

  剛才冒煙的是那杯咖啡,現在冒煙的是她的腳!

  「對、對不起……」咖啡沒讓他喝到半口,麻煩倒是給他添了一籮筐。

  巴黎好愧疚的垂著小腦袋,想縮回腳,他又不肯。

  「誰讓你動了?放好!」絕硯低嘎的說,抓來矮櫃裡的急救箱,專注地處理她的傷口。

  雪白無瑕的小腿肚又紅又腫,即使他推移棉花棒的力道再輕,巴黎仍是疼出了一串眼淚。

  而且,最讓她不自在的不是傷口,而是他們之間的親密距離!

  巴黎的一雙蓮足被迫擱在絕硯膝上,隨著他擦藥的動作,不時摩挲過他裸露的胸膛,甚至她的一呼一吸間,全部都是他的男性麝香……

  這樣的情景,她光是看,臉頰就熱得要燒起來了!

  「好了,我……啊!」再次試探性的縮回腳,換來絕硯一記重重的推拿,巴黎霎時又痛叫出聲。

  「你再亂動試試看!」

  含著兩眼淚水,她只得乖乖聽話,緋紅的臉蛋怎麼也無法恢復正常。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絕硯才鬆開她的腳,緩緩站了起來,雙手環抱著裸胸,居高臨下的斜睨她。「哼哼,你可以好好解釋了。」

  他的頭髮微亂,點點鬍渣滿佈在下顎,眼神犀利,渾身上下迸散著無與倫比的狂狷氣勢。

  巴黎一臉茫然,順著他的口氣說:「解、解釋什麼?」

  和一個沒穿衣服的裸男對話,是不是會變得很難思考?改天她非得要問問官老師!

  絕硯克制著脾氣不發飆,拳頭緊握,手臂上的青筋隱隱浮現。「解釋你這個小白癡剛剛幹的好事!」他的指尖甩向門口那一灘濡濕。

  「我……我只是……只是想端咖啡……給你喝……」絕硯好了看起來好生氣,她又搞砸了對不對?

  巴黎咬著唇瓣,好氣自己的沒用。

  「你會煮咖啡?」這句問話仍不脫暗諷。

  「嗯……,官老師教我的……」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嗚嗚……她真的好笨,什麼都不會,連端個盤子都會打翻,絕硯好了定更討厭她了……

  「不准哭!」這女人是水做的嗎?天到晚哭個不停。

  「對不起……逸勳哥哥說你喜歡喝咖啡,我才……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想不要哭啊,可是眼淚止不住嘛!

  努力學了一下午,手心、手背都燙得傷痕纍纍,結果卻付諸流水……一想到這裡,巴黎哭得更是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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