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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黃苓    


  影子?!沒錯!一個幾乎只要有東衡遙出現就會有水荷出現的畫面,如影隨形,這不是影子是什麼?不過,這影子可也不是聽話的影子,因為這影子時而大膽挑釁東衡遙的權威,時而趁機從他身邊開溜,就例如這一回──在東衡遙微瞇一下眼休息,醒來看不到她時,在他身邊的護衛首先掃到大風,然後暴風立刻由內向外邊迅速擴散……

  還好春月累積下來的找人豐富經驗,告訴了她水荷最可能的去向。

  呼!春月都快懷疑自己比較適合當奶娘了!

  春月當然也好奇水荷與他們爺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可她實在沒機會問哪!因為自從水荷被爺帶回來的那一刻起,水荷不是跟在爺身邊讓人無法接近,就是雖偶然不在,找到她卻都是在必須要快速把她帶回爺身邊的緊迫時刻,所以啦……

  「春月,是不是天快塌下來了?」水荷笑歎一口氣,仍閒閒坐著沒動。

  那男人,看來真除了睡覺時間沒辦法緊盯住她之外,其餘的半剎半刻都不打算放過她。

  若她是個凡人,恐怕連一口獨自喘氣的時間都被剝奪,幸好!

  不過……其實被一個男人這樣緊捉著不放,似乎怕她隨時消失不見的感覺,她並不討厭——因為那個男人是東衡遙。

  和東衡遙的賭約之期已過半個月,而這半個月來,她似乎成了最貼近他的「人」。她當然知道府裡所有人對她的惴側和好奇──看來她這次不用半點法力就能把這裡攪得天翻地覆。

  春月發現她使盡力氣拉的人竟還能坐著文風不動,她又驚訝又焦急。

  「水荷,你……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她繼續試著拉起水荷。「你沒事不要緊,我們可有事了。爺說晚一刻找到你,我們每人都得賞板子,我的好姑奶奶,你若還把我當朋友就別害我挨板子吧!快走、快走!」天!她懷疑她是在拉一塊巨石了。

  喝!那男人又有新花招了!以旁人的命運來控制她嗎?

  他真是錯看她了!她荷花神一向就不愛管人的事,更哪管誰挨板子?哼哼!

  不過……

  她又想歎氣了。因為她竟真的不忍心看春月這嘰喳卻又好心的丫頭因她被罰。

  沒錯!不忍——唉!什麼時候她竟對人生出這麼旺盛的同情心啦?

  看來,一切的不對勁都是自二十年前她多管閒事的那一夜開始……

  水荷終於隨春月站了起來。

  春月總算可以鬆口氣,不過就在她匆匆替水荷拍掉落在她肩上的柳絮時,她也終於敏感地嗅到一陣花香。接著,她看到了水荷不知何時竟橫生抱了一束粉白相間的荷花在懷中。

  香氣,似乎便是源自此處。

  春月被狠狠嚇了一跳。「你……你這花哪裡來的?」

  「那不是嗎?」她狡黠一笑,指了指身後的池。

  看到池塘那一大片不知何時又冒生出來的荷花——春月雖然已經有些習慣最近府裡這些簡直神出鬼沒的花,不過仍是吃驚的。

  「唉!算了!先別管池裡的花,我還是趕快帶你回去交差要緊。」春月慌忙地要水荷快跟她走。

  水荷卻突地對她笑笑:「別急,有人來了。」視線轉向同樣的園子入口。

  春月一怔。不禁眼睛跟著她一轉,很快地,她見到水荷說的人了——而且是大人物。

  只見,在一群侍女、護從的簇擁下,粉狀玉琢的寶珍公主再次現身遙九府。而在她身邊.姜總管似乎正對她解釋著什麼,不過看她的神情,顯得十分不滿意與急進。

  一行人人就要通過這處園子往後方去。可偏偏,寶珍這時湊巧不耐煩地轉頭向左方,於是她看到了站在樹下的兩個人影,而其中一個似乎還頗為眼熟地讓她眉一挑。

  寶珍募地住腳,一行人立時跟著停下。

  「公主,怎麼了?小的就說爺他正忙著沒辦法見您……」姜總管還以為她在他的舌燦蓮花之下,終於下了理智的決定要打道回府了哩!

  不過……順著寶珍公主的視線看過去,姜總管頭皮立刻一陣發麻發涼,不妙的預感讓他直想包袱款款告老還鄉去。

  「哼!見了本公主還敢大刺刺地站著不動?無禮!」寶珍想起來了,站在後面那個白衣少女不就是上回膽敢插手她管教下人、還以妖怪之說欺騙她的丫頭?

  寶珍見她這回一身不似丫環、卻更顯飄逸出塵的打扮,竟莫名覺得刺眼、不舒服極了。

  水荷還沒回答,春月一閃身就擋在她前面,而姜總管也立刻站出來。

  「小婢見過公主!」

  「公主,她們只是一時失禮,您就原諒她們的不懂事吧?」姜總管才從暴風圈退下,自然知道引發風暴的起因是什麼。他對春月揮手加暗示:「你們還不快下去辦事,別遲了要挨罰!」

  收到暗示,春月趕緊低下頭,拉了水荷就要溜。

  「慢著!本公主有說要原諒她們了嗎?」寶珍睨著兩人,尤其是後面的那個下女——就是看她礙眼。「姜總管,上回本公主來,對本公主無禮的丫頭正是她吧?」記起上回的落荒而逃,寶珍更把矛頭指向她。

  姜總管自然也沒忘記她說的事。只不過,這回的狀況又跟上回不同了——而且是大大的不同。

  「咳!公主!依小的看,上回水姑娘也許是……小小地冒犯了您,不過她最後不也算是救了您一命?」

  「救了我一命?」寶珍上回在驚慌失措下逃出遙九府,後來愈想卻愈覺得不對、愈想愈覺得那一切根本就是出於自己的錯覺——沒錯!是她的錯覺。「哼!我看這說不定就是她搞的鬼!你叫她什麼?水姑娘?」寶珍突然對姜總管的態度可疑了起來。「姜總管,這丫頭難道不是府裡的下人?」

  姜總管即使心中也一怔,不過他絕對是「薑是老的辣」的模範代表。

  「公主,就算她是下人不是下人,也比不上公主您的尊貴,不是嗎?」

  就連他也不知道該把這次回府的水荷地位定位在哪裡。東衡遙對她的看重不下於任何人。而這是他在遙九府二十多年來不曾在東衡遙身上見過他對哪個女子表現出這種佔有慾的……這真的是一件好事。

  姜總管不明白水荷究竟是怎麼引起了東衡遙的注意,而兩人之間究竟是發生過什麼事,不過他樂觀其成。

  寶珍公主卻更覺敏感了。「為什麼你一直替她說話?」

  她直盯向那就是令她想挑剔出毛病的丫頭,而突然,她注意到她手上捧著的鮮花了。「姜總管,她手中的花又是怎麼回事?我記得遙哥哥不是不准府裡有花嗎?我看這丫頭分明是明知故犯,我想遙哥哥一定不介意我替他教訓一下不守規矩的下人。」

  姜總管和春月同時一驚,可就在他們都還未有動作,事件的主角自己已經先開口了——

  「看來公主不相信自己上回真的被一個惡鬼捉弄了?」

  水荷自始至終氣定神閒。而這時,她靈燦的眸子掩過一絲頑黠。

  寶珍這回可不會再被人用小小的把戲嚇到了。她冷眉一挑。

  「一個小小的丫頭也膽敢在本公主面前要神弄鬼?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把這丫頭給我拿下!」她下令。

  兩名侍衛立刻大步向水荷。

  「公主,請您放過水荷!」春月替她求情了。

  「公主,不可!」姜總管同時要勸阻寶珍魯莽的行動——他可不敢想像她真動了水荷的後果。現在的水荷已經不是她這公主動得了的了……

  水荷當然沒將兩個向她大步踏來的魁武侍衛看在眼裡,眸中奇異的火焰一閃,她清麗的臉龐一抹淺笑盈盈。

  「公主,我看那惡鬼好像一直對您很有興趣的樣子。」

  募地,寶珍感到脖頸似乎拂來了一道冰涼的寒氣,她一驚,幾乎是跳起來地轉向身後。

  「誰?是誰?」她又駭又怒地叱問身遭的宮女侍從。而眾人一陣莫名其妙和害怕。

  「公主,怎麼了?」「公主?!」

  突然,寶珍又轉向那一臉從容的水荷。「又是你!」她怒指著她。「你們還不快拿下那賤婢!」一定又是她搞的鬼。

  春月擋在水荷身前,不讓兩個侍衛接近她。「水荷她明明什麼事也沒做!」不明白這個寶珍公主幹嗎找水荷麻煩,不過她倒知道一點——上面的只要看誰不順眼,就連自己喝一口水嗆到,那個人也會倒楣。

  兩個侍衛一手就把春月捉到一邊去,接著大掌就要向看來毫無抵抗能力的水荷捉去。

  這時,眼看侍衛的手就要碰上水荷的肩頭之際,她突地對兩人笑笑,懷中的鮮荷也同時向他們一拋撒——

  沒料到小姑娘會有這樣的舉動,兩名侍衛在一怔之下,動作一緩。只見似乎漫天的花影就向他們眼前迎面而來,並且一種薰人欲醉的花香也向他們撲鼻去……

  水荷的動作也大出眾人意外,一下子間,就見又紅又白的荷花丟撒向兩個侍衛,不過也在這時,寶珍乍地驚見一團黑壓壓的影子罩向她,她尖叫出聲往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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