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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黃苓 只見地上,面若死灰的男人漸漸有了一絲生氣,在那一聲悶哼後,彷彿萬分艱難地終於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正瞪視著他的一臉悍氣卻不減貌美的女子。眉峰逐漸聚 攏,他蠟白的嘴唇蠕了蠕,不知呢喃了一句什麼…… 南蟬將他的舉動瞧得一清二楚。這時她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撈」上來了一個麻煩,而在她沒有多餘的能力來處理一個麻煩時,她直覺轉身就想走。 突然地,一陣疾風簌簌的聲響,讓她立時心生警覺。她才將手按向劍柄,一股令人寒毛直豎的銳氣已經襲向她的脖頸,同時耳邊也響起一個震雷的大喝: 「不准動!」 南蟬的身子冷不防一僵!是為了兩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劍,也是為了突如其來出現的場面。 才一下子工夫,溪畔這裡竟已經聚集了為數不少的黑衣人。他們的行動迅速,也敏捷如鬼魅,彈指間就將南蟬制住,而其中兩名黑衣人正蹲下身在地上男人的身邊。 「喂喂!我可是跟你們無冤無仇,請你們把這東西移開!」南蟬的心裡即使有著驚急,她也絕不洩露出來。 光看他們焦急關切的神情,她也猜得出地上男人和他們的關係匪淺,不過她現在沒時間再和他們糾纏下去。她決定先回破廟看蝶兒醒了沒再說。 她的話,並沒有讓他們將架在她脖頸上的劍撤開。 黑衣漢子已經將地上受傷,並且又陷入昏迷的男人扶了起來。其中一名扶著昏迷男子的壯漢顯然有指揮其餘人的能力,他看了南蟬一眼,便轉頭攙扶著昏迷的男子疾速向前。而他一邊斷然下令,決定了南蟬的命運── 「一起帶走!」 南蟬愕然,並立刻察覺自己正被用力扣住雙臂向前移動。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掙扎著,她驚怒地喊。 她被箝制得更緊,黑衣人默不吭聲,而她的掙扎完全影響不了他們的舉動。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快放開我!」莫名其妙被人捉住,南蟬懷疑是她順手從溪裡撈起的男人惹的禍。可她稍顯紊亂的思緒還能辨出:如果那男人和這些人屬同一夥,她「救」起了他,所受的待遇不應該是這樣吧?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南蟬的忿怒和疑問得不到響應,就在她費力地想甩開制住她的人時,突然,她的後頸傳來一陣劇痛,同時腦子一緊、一蕩…… 剎那間,她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南蟬急忿地想轉過頭去,卻在下一瞬間眼前一黑,所有意識盡悉被扯進黑色的漩渦中…… 天!蝶兒…… ※※※ 還沒睜開眼睛,她就感到一陣頭痛欲裂。 呻吟著醒來,邊對抗著腦袋傳來的抽痛,南蟬邊困惑著自己正置身何處。 微微的光線從一方小窗透進,依稀可辨小屋裡除了簡單地擺著一桌一椅,和她躺著的這張木床外,再無其它擺設…… 南蟬扶著還隱隱抽疼的頭,坐了起來,雙目環視四周;而屋裡針落可聞的寂靜,讓她有種呼吸困難的窘迫。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輕輕晃了一下頭,驀地,在電光石火間,南蟬憶起了發生的事!猛地,心一驚,她飛快躍下床,才想衝到門邊卻沒想到因為動作太急,腦中突湧上的陣陣暈眩竟反而讓她一跤跌在床下。 「碰」地一聲,她跌坐在地上,吃痛地抱著自己的膝蓋。 「噢!該死!」低咒一聲,她撇唇,不相信自己竟會從床上跌下來。 待暈眩和疼痛過去,南蟬立刻又站起來,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握住門把用力一拉── 門,卻文風不動! 南蟬有一剎那的錯愕。她不相信地第二次使盡全力再拉── 堅實的木門仍是不曾微動一分! 咬著牙,南蟬還不放棄地繼續試著要把門打開。不過直到屋內殘存的一點光線也消失時,門,卻依然緊閉著。 南蟬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她肯定地知道她現在的遭遇一定跟那群黑衣人有關! 懊惱中,腦子裡倏地閃過一道靈光,她突然跳起來向屋裡唯一的一扇窗跑去。半懷著希望地一把拉開它,接著──她果然碰到了預料中的阻礙! 天!連這個只能把頭伸出去的小窗子也被釘上了木條? 呼了口氣,她的腦子仍在打算著任何能逃出這裡的方法,她被打昏直到醒來想必已經過了不少時間,現在她的腦海裡浮現的全是蝶兒因為她的失蹤而彷徨無助的模樣…… 不!她不能被困在這裡! 此時,屋內因為再沒有陽光的照射,已經籠罩了一片黑漆。 南蟬憑著印象走回她剛才醒來的床上,在床四周摸索了好久,並沒有發現她一直隨身帶著的長劍,看來是被那群黑衣人拿走了。 沮喪地坐在床上瞪視著視覺上漸漸適應的黑暗,她腦中的思緒不住翻湧著── 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將她關在這裡?南蟬曾一度懷疑他們是楊行的人,可隨即又立刻否定了這個可能,因為他們一點也沒有認識她的神態;他們關心的,只是她救起的那個男人! 該不會真是那個男人的關係…… 南蟬氣沖上心,突然跑向大門,用力捶打著它。 「喂!快把門打開!你們沒有權利囚禁我!快開門!開門──」她忿怒地大喊,聲音在屋裡製造出了驚人的回音。 她的大呼大喊並沒有得到任何響應,可她並不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女子。 南蟬把屋內唯一的一張椅子找來,一次又一次地用力將它撞向門!厚實的門,當然不是小小的椅子所能撞得開的,她只是拿它來製造出更大的聲響罷了──她不相信外面 的人全是聾子。 就在她快把椅子砸碎、當真要把外面的人當聾子時,忽地── 「鏗鏘……鏗鏘……」門外傳來一串輕脆的鐵器碰撞聲,像是鐵鏈的聲音。 南蟬要砸下椅子的動作乍停,怔了一瞬,她立刻閃身躲到門邊,而手中的椅子則成了她防衛的武器──有人要開門了! 南蟬屏氣凝神地傾聽著那鐵鏈即將要解開的聲音,靜待著大門的打開…… 一會兒,輕脆的鐵鏈聲停止;接著,緊閉的大門終於被打開,強烈的光線也隨之照射進這間黑暗的屋裡。 雖然因為躲在門旁,光線沒有直接照射到南蟬,可久處黑暗之中,突如其來的光線仍讓她的眼睛感到有些許的刺目。 眨了眨不適的眼睛,她毫不放鬆地緊捉著椅子,正考慮要不要衝出去時,原本大開的門竟在下一剎間又被關上。南蟬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時便立刻轉身拉住門把── 門,堅固如山;門外,鐵鏈聲無情地碰響著。 南蟬急了。 「喂!把門打開!我要見你們首領,快讓我出去!」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把門打開,她可不甘心什麼人也見不到。 「地上是你的晚餐,省省力氣吧!」門外傳來一個冷淡的響應。 南蟬這才稍撥空注意到了地上多了剛才沒有的一碗飯菜和一根燃著微光的燭燈。 她回頭繼續拍著門,朝外大喊著: 「你們不能無緣無故把我關在這裡,快放我出去!」 沒有人應聲,而且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地喊,再也沒有人回答她了。 南蟬跌坐在門後,頹喪的情緒完全將她控制住了。 怎麼會這樣?她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囚禁在這裡? 蝶兒…… 一想到南蝶一個人在破廟裡可能遭遇到的任何危險,南蟬不禁又焦急又惱怒。 被心頭湧上的一股不安所影響,她急急地站起來,試圖甩開令她背脊泛涼的念頭! 蝶兒……不會有事……雖然她不在她身邊,可是蝶兒很聰明,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只要她乖乖待在那兒等她回去…… 南蟬凝視著這間固若金湯似的「牢房」,剎那間有種力不從力的感覺。 第二章 南蟬的著急和忿怒愈來愈重。 兩天! 她被囚在這間屋子裡已經整整過了兩天。 悲慘的是,兩天過去了,她的情況卻一點改善的跡象也沒有。 她依然被好好地鎖在屋子裡;門外守著的,依然是絕不開口跟她說話的守衛。唯一改變的,是她一日兩餐的飯菜改由窗口送,因為有一回她企圖使計把送飯的人打暈跑出去。 南蟬再次嘗到了完全使不上力的挫敗感。 大鬧、裝病、自殺……她所能想到的方法都使了,可無論她再怎麼哀痛慘叫,外面的人明明聽到了就是一點響應也沒有;真不知道他們是定力好,還是聾子?或者──她的生死對他們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 她只是一隻被獵人一時興起捉回來關在籠中,便毫無用處的小鳥嗎?南蟬盯著桌上為她帶來光亮的燭火,在焦躁的情緒中,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閃現── 不!她不能再在這裡坐以待斃,如果這個辦法還不能逼使他們現身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