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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花顏    


  碧葵聞言抿緊嘴,她說太多了。

  「那麼你的嫉妒、你的吃醋,都只是在演戲?」他不敢相信,她的溫柔、她的撒嬌,她對他的愛憐都是假的?

  「不是。」

  「天啊!我竟然連著兩次被兩個不愛我的女人玩在手掌心上?」他真的該死了。

  「不是,不是的!」碧葵著急的說。她從來都沒有這樣想,她只是想要他從悲傷的心情中跳脫出來,彌補她虧欠他的。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就得那麼『幸運』被你選中?」他連說不要的機會都沒有,連拒絕都不行。

  「是我欠了你。」她欠了他十八年啊!

  「是我欠你吧。」舒方冷然道,不然他怎麼會找不到傷害她的力量。

  「我會來,是因為你後娘的遺憾。」她無法拒絕、無法抗拒,在她懂事之後,她的世界就有他了。

  他可知道他是她的難處,也是她心靈深處的依靠。

  舒方瞬間張大眼睛,寒聲問道:「你在田里做什麼?」他絕不再讓她任意玩弄,他後娘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她才多少歲,怎麼可能跟那個女人有牽連?

  碧葵保持謙默。

  「毒是你下的?」

  「不是。」他怎麼可以這樣認為?

  「那麼你在田里做什麼?」舒方狂亂的揮著雙臂,那個女人害死他爹還不夠嗎?非得逼得他們兄弟無路可走才甘願!

  「你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要問我。」一提到他後娘,他就完全沒有理性可言。

  「我沒有答案,我要你告訴我,我要你的回答。」

  「我沒有答案,只有你自己才有。」她幫不了他這個。

  舒方像被人重擊一拳般的倒退,她的話讓他不自覺的想起當年那一幕。

  「舒方,你沒事吧。」碧葵憂心忡忡的問。

  「你還擔心嗎?」她跟那女人是一夥的,她們是同一種的!沒血沒淚,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感受。

  「我一輩子都會擔心你的。」即使他不屬於她,她還是會掛心他,因為他已經在她的血液中,在她的骨髓裡,除掉他,她的生命將是殘缺的。

  「那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明知道他最痛恨鬼魅精怪,她卻偏偏是那樣的人!

  「你該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事實不是他所見的那樣。

  「想什麼?」舒方惑然。

  「想為什麼一提到你後娘,你便會勃然大怒,卻讓人感受不到強烈的恨意?」碧葵輕聲說著,其實他沒有自己想像中的無法接受。

  舒方察覺不對的張大眼睛,「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我的事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是個領路人。」除了這個,其他的要他給她,不然她什麼都不會是。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她又在唬弄他。

  碧葵對他們的對話回到原點而失笑,他令她既心疼又莫可奈何。「這是我只能給的答案。」直到你做了選擇,決定我的去留。她在心中暗忖。

  「好,那領什麼路?」

  「領你的路。」除了他,又有誰能讓她傾注滿心的戀慕?

  舒方沉默的看了她半晌,然後掉頭離去,他再待下去,只是會被她再耍著玩而已。

  碧葵頹然地坐了下來,面對狂亂的舒方,她像去了半條命。

   

   ☆  ☆  ☆

   

  大雨不停的下,下得整個人快發霉了,但有人卻專挑這樣煩悶鬱抑的天氣上門拜訪。

  舒家就在這種天氣下,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東方堡堡主東方藍站在舒家的大廳上東瞧西看,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東方堡主?」堂堂一堡之主什麼沒有看過,舉止怎麼會如此的浮躁?舒方懷疑著眼前男子的身份。

  東方藍假裝正經的咳了一聲,正色道:「舒定呢?通常我來了,都是他在招待我的。」

  「大哥他身體不舒服,正在休息。」

  「需要我看看嗎?」東方藍關心的問。

  「不用了,不敢勞駕尊貴的東方堡主。大夫說只是風寒,不礙事。」舒方客氣的拒絕東方藍的好意。

  東方藍微擰眉,他是哪裡得罪大名鼎鼎的天劍公子?他講話怎麼夾槍帶棍的?

  「在下是要到江南一趟,順道經過這裡,便過來舒家看看。」東方藍討好的笑,他不喜歡有人討厭他,一定要見到舒方對他和顏悅色才甘願。

  「我想你在路上應該已經聽說了。」流言早已傳遍整個鎮上,只要東方藍一踏進這個鎮,不會沒聽見。

  幸好碧葵的事還沒有傳出去。

  「是的,貴府打算怎麼辦呢?」東方藍也不隱瞞,坦白的說。

  「舒家是不可能交得出貨來,我們願意賠償東方堡所有的損失。」舒方傲氣十足的說,他們責無旁貸。

  東方藍點點頭,笑嘻嘻的說:「不過,這不關我的事。我可以待到東方堡的人來嗎?」

  「東方堡主是什麼意思?」舒方冷然道。這些不關他的事,那麼什麼才關他的事?

  「我可以在貴府住下來嗎?」他來不是為了討債,他在路上聽到一些消息,基於與「他們」的關係,他當然得關心一下,加上舒方剛才也惹到他了,他絕不會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就走的。

  舒方沉下臉,表情駭人。

  東方藍裝著笑臉,死賴活賴他都要賴下來。

  舒方對於他的嘻皮笑臉,不知道還能夠說些什麼。

  他真的恨他後娘嗎?

  碧葵的問題悄然的浮現他的心頭。

   

   ☆  ☆  ☆

   

  關在柴房的碧葵,看著窗戶外的雨絲。

  舒方已經好幾天沒來了,他還在生她的氣嗎?還在怪她嗎?

  碧葵把手伸出窗外盛著雨水,心中想著、念著都是他的溫柔,嘗過了一生都無法遺忘。

  羅羽舞推開門走了進來,慢條斯理的關上了門,然後轉過身一臉陰沉的看著碧葵。

  「你來有事嗎?」碧葵淡聲問道。

  羅羽舞表情陰霾的望著她,都是這個女人的錯,才會害她得不到舒方,也被舒定罵,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碧葵無懼的回望她,她知道羅羽舞是怎麼跟舒方相遇,怎麼跟他相戀,怎麼在家人的要求下屈服的嫁給舒定,又怎麼讓舒方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熱中,逼得他逃家三年,窩在妙算公子的妙算居裡頹喪過日。

  她可憐羅羽舞,可是她永遠不會原諒羅羽舞,就是因為她不夠相信舒方,才讓舒方悲慟了三年。最過分的是,她不能捍衛自己的愛情就算了,還要拉著舒方跟著她一起傷心。

  她怎麼樣都不會讓羅羽舞毀了舒方,他是她看了十多年的伴啊,他的喜怒哀樂在在的撼動著她,讓她跟著他悲傷落淚,狂喜昂揚,低語徘徊,他們怎麼會懂?

  羅羽舞不要他就算了,她要啊,可是羅羽舞卻不放過他。

  羅羽舞糟蹋了舒方的真心,她不會輕易饒恕她的。

  「他不會再愛你了。」碧葵淺笑道。從羅羽舞出現在她面前,她就明白舒方已經走出羅羽舞的陰影,至少他會有機會開心的笑了。

  「都是你!要不是你,他不會這樣對我!」羅羽舞恨聲道,心情激動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很笨呢。」碧葵搖頭笑道。

  「你是個魔鬼!」羅羽舞大喊。

  聞言,碧葵竟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溢淚,卻又倏地停住,「你知道得太晚了,早在你背棄他,卻還不肯放過他開始,就太晚了。」她在那一瞬間成了真正的鬼,計劃了這一切,除了想要為他的後娘、她的母親彌補他,更是為了撫平舒方所受過的創傷。

  羅羽舞臉色倏地一白,「你知道我們的事?是他告訴你的?」

  碧葵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為了這種女人,舒方浪費了三年時間,而她則讓恨意淹沒了她。

  他們真的是太愚蠢了,羅羽舞不值得他們如此費心又費力。

  「我告訴你,你不會得逞的。」

  「我已經達到我要的。」她的話讓碧葵更加確定舒方不會再接受羅羽舞,他不會再讓這個女人有力量傷害他了。「你沒有!他還是愛我的。」羅羽舞狂亂的吼。

  「你說沒有就會沒有嗎?」碧葵冷聲道,渾身散發森冷的寒意,羅羽舞若還想再纏著舒方,那麼她絕不會坐視不理,羅羽舞最好不要逼她一勞永逸的解決掉她。

  「他不會娶你的。」舒方是她的,永遠都是她的。

  碧葵不屑的哼了聲,如果跟羅羽舞爭風吃醋,她就顯得太沒有格調了。

  「他不會的!」羅羽舞的神情像是瘋了般的狂亂。

  「那是我跟他的事。」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羅羽舞的存在。

  「你是他最痛恨的人。」羅羽舞故意踩她的痛處。

  聞言,碧葵僵了身子,刷白了臉。

  羅羽舞得意的輕揚起笑,她終於也有機會挫挫這個趾高氣揚的女人。

  「舒家藥草田里的毒是你下的。」碧葵一句話便打破她的得意。

  羅羽舞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你不要亂說話,胡亂造謠!」這件事沒有人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不是人知耶,是鬼知。」碧葵涼涼的嘲諷,羅羽舞壓根不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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