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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花兒    


  早就該讓她滾出他的生活了。

  「為什麼呢?」兵蘭生嘴」扁,站在窗下就哭了起來,「你不想見到我啦?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朋友,他真是受夠了這兩個字!「誰跟你是朋友,你有什麼資格當我的朋友?」

  他聽到她哭了,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他不喜歡她掉眼淚,更不喜歡她窩在別的男人懷裡。

  「可我以為你是我的朋友。」她把手放在窗上,輕輕的摸著他的影子,「你一直對我很好、很好。」

  昨天還跟她吃同一碗麵的夏生到哪去啦?那個好關心她的夏生到哪去了?

  她沒辦法回答自己這個問題,但也不能一直站在他房間外面哭。

  她吸了吸鼻子,「那我走嘍。」

  他還是沒有開窗,也不回答她的話。兵蘭生覺得,自己是真的被徹底的嫌棄了。

  為什麼她不能是個有錢人呢?如果是的話,他們就能是朋友了吧?

  兵蘭生走了一會,秦夏生才推開窗。

  看著越來越少的楊桃,有一種叫作後悔的情緒悄悄的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他不知道自已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用這種態度對待蘭生?

  可想到她和她豐表哥如此親熱,他就忍不住感到煩躁,忍不住對蘭生發起脾氣、不耐煩了起來。

  或許得等到豐表哥走了之後,他才能恢復正常吧?

  可是他對蘭生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他搖搖頭,後悔也改變不了什麼。

  況且,他幹麼要覺得對她太過分?不對的人明明是她呀!

  算了,她肚子餓了就會再來的。

  「你再說」次!」秦夏生揪住鄧春鴻的衣領,大聲的問。

  「我說不是我不幫你忙,是那兩個學生沒辦法來,因為他們搬走了。」

  「搬、搬走了?」他詫異的差點停止呼吸,「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他們搬走我不知道。」

  「可他們真的搬走了嘛!三天了。」好恐怖的臉呀,他的樣子活像要掐死他似的。

  他不想六個妻妾成了寡婦呀。

  「搬到哪去了?」那天,蘭生說有話跟他說的那天,她要告訴他的是這件事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沒問。」鄧春鴻滿臉無奈,「況且那兩個小鬼也不知道怎麼了,原本一提到你就笑咪咪的,似乎崇拜得不得了。」

  「那天我不過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而已,差點被那兩個小鬼宰了。」他教他們的時間太短,還沒救到他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

  「聽起來跟我的情形很像。」王二倚在門邊說,「早知道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來這一趟。」

  「兵家老二跟老三也沒跟你說他們要搬到哪裡去?」秦夏生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有可能他再也見不到蘭生了。

  「當然沒有。順便提醒你一下,還有五天。」他指的是雨後帖。

  他答應了他教兵家兄弟歷史知識和古物鑒定,他則給他雨後帖。這會不是他不教,而是兵家兄弟沒辦法學,不算是他違約。

  兵蘭生走了?她再也不會翻牆來偷摘他的楊桃,再也不會攀在牆頭上跟他說話,挽著他的手和他一起逛街。

  「夏生,看起來你最近的運氣不怎麼好。米小行為什麼會恨你?」

  「米小行?」秦夏生有些失魂落魄,「誰是米小行?我得回家看」看……」

  鄧春鴻訝異的看著他,怎麼他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是因為兵家搬走的關係嗎?難道真的像大家傳的那樣,他跟兵蘭生之間真的有些曖昧?

  雖然覺得奇怪,但王二說米小行恨他的事更加奇怪了。「那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米小行恨夏生?」

  「因為我是個很容易讓女人吐實的人。」王二充滿自信的笑著,「小心點,米小行沒有你們想像中的簡單」

  他知道米小行有鬥垮夏生的決心,卻不知道為什麼。關於這一點,那個女人非常堅持的不肯透露。

  一開始她的確是討厭他的,可是烈女怕纏郎,再怎麼厚的冰山也有被融化的」天,只是要花上不少時間和力氣,而他有那個耐性。

  「更生也說過,只是他一向認為宜古齋和雅韻閣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應該能相安無事。」

  「若是有」方刻意呢?」

  鄧春鴻愕然的看著他,喃喃的說:「那真的要很小心了。」

  秦夏生什麼也沒想的直接回到家裡,他翻過那座牆,這頭的屋子裡早已經沒有任何人。

  他蹲在兵蘭生的小果園裡,剛冒出一牙的樹苗可憐兮兮的垂頭喪氣。

  這幾天沒下雨,蘭生又走了,沒人給它們澆水,怕他再晚一點來它們就要枯死。

  「你們的主人沒帶走你們嗎?真是個糊塗的丫頭。」

  他到井邊打了水來,溫柔而仔細的幫樹苗澆水。

  「我也是被留下來的,大家都一樣,以後我會天天來給你們澆水。」

  「我說隔壁的宅子還是拆掉的好,都已經那麼舊、那麼破了!路家這幾年過得不好,房子也沒整理過,再給那群窮鬼一住更不像話。」

  「娘打算將來重建完畢,就當作你和依媚的新家,你覺得怎麼樣?」

  「不拆。」秦夏生簡單的說。

  「不拆,不拆怎麼住人?」余依媚撒嬌的挽住他,「我喜歡新房子的味道,還要造個人工的小湖,旁邊要種很多梅花,我們可以在月光下賞梅,多美好呀。」

  「我現在就已經住在那裡了」他扳開她掛在他臂膀上的手,「再說我還不打算跟任何人成親。」

  「不成親?」林法蓉怒問。「你都二十六,依媚也十八了,沒多少時間讓你在那邊猶豫,女人的青春很寶貴的,你不能再耽誤依媚了。」

  「我沒有要她等我,她肯就等,她不肯我也不會覺得有損失。」

  「我當然肯等,我心裡早已經把自己當你的妻子了,夏生哥哥,我會等的。」

  「那怎麼行!要等到什麼時候?我一年一年的老了,等不了那麼久。」「法蓉下了最後通牒,「我今年要是抱不到孫子,我也不想活啦。」

  「娘,你不要這樣逼哥哥。」秦雨喬看不過去,「這樣對他很不公平。」

  「你這丫頭也一樣,我說雪軍人品好、脾氣也不錯,你有什麼好挑剔的?難得的是他還肯入贅,你給我拿喬說不嫁,我還沒說你呢!」

  「雪軍是另外一個哥哥,我怎麼能嫁給自己哥哥?」秦雨喬不服氣,「再說他壓根不喜歡我,誰知道他是不是愛秦家的家產才肯入贅!」

  「我會被你們兄妹倆氣死,沒有人要聽我的話,我活在世上做什麼?」林法蓉委屈又氣憤的哭了出來,「孩子大了,眼裡就沒有老娘了。」

  余依媚連忙安慰她,「蓉姨,雨喬還小不懂事,你別跟她認真嘛!」

  「我也知道她年紀小,所以捨不得她嫁出去,而雪軍肯入贅,我們娘倆還能住在」起不好嗎,她不肯還說我逼她。」

  「再說夏生對和你這門婚事可從來沒說過一個不字,都是雨喬這丫頭在挑毛病!」

  「娘,我是沒說過不,但也沒允過。」秦夏生覺得有澄清的必要,「等我想成親的時候,我自然會成親,只是對象是誰還不知道。」

  「你說這話是存心嘔我是嗎?依媚,我看我是沒這一幅氣當你娘了,夏生不是討厭你,他就是不肯聽我的話、要跟我唱反調!」

  余依媚哀怨的看了秦夏生一眼,覺得自己是個小小的犧牲品,就像蓉姨說的,他抗拒的不是她余依媚,而是他娘安排的婚事。唉,要是蓉姨假裝小小的反對一下,說不定事情會比較順利。

  秦夏生不耐煩聽她們囉唆,甚至連招呼都不打,站起來就走。

  他這麼無禮,林法蓉更加生氣、難過。

  而秦雨喬居然也跟兄長一個模樣,連告退也不說一聲就溜了,似乎無視她們存在。

  她怎麼會生出這麼不為娘親著想的兒女呀?

  「哥哥。」秦雨喬跟上秦夏生的步伐,「你要到隔壁去嗎?」

  「嗯。」

  「為什麼不乾脆打一扇門相通,你這樣翻來翻去不累嗎?」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或許有一天蘭生會回來。

  她會希望她的屋子沒有任何改變。

  「哥哥,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兵姑娘,我知道我不該多管閒事,可是……」她咬咬唇,「你這樣失魂落魄的,我看了很難受。」

  自從兵家搬走了之後,他天天把自已關在房間裡也不跟人來往,簡直就像縮在殼裡的烏龜。

  再說,他沒事就住到兵家的屋子去,怎麼看都有懷念的味道。

  自從有一晚她看見他跟樹苗說話之後,她就覺得哥哥真的是很喜歡、很喜歡兵姑娘。

  「我?我喜歡兵蘭生?」他訝然而笑,「你怎麼會以為我喜歡兵蘭生?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秦雨喬盯著他,「真的嗎?那如果兵姑娘現在回來呢?」

  「她怎麼會回來?」

  「我是說如果呀,很多事情不是絕對的。那到時你還是把她當朋友,然後再錯過」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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