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花兒 > 郡主奴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8頁 花兒 他笑著搖搖頭,「把落差減小不可能,把流速變快倒可行。」他指著一條叫陀江的河,「若能將一部分的濟川水疏導到陀江裡,應該可以改善。」 「那就這麼做,有什麼好為難的?」聽起來滿容易的,鑿一條河道將兩江之水相通不就解決了。 「這麼做有兩個問題。」他皺起了眉頭,「要鑿這條水道的關鍵是玉堤山,這座山由礫石構成,又高又厚,開鑿起來相當不容易。還另一個問題,是關於農田的灌溉。」 「那會有什麼問題?」余抒懷聽得一頭霧水,直盯著地輿圖看,但卻抓不到問題的核心。 被他們談話內容完全吸引住的侍書忘記了要把嘴巴閉緊,「若將濟川分流引進陀江,當春季和夏初的枯水期來臨時,江州平原會因為濟川的流量減少而發生乾旱,農作物將無法得到灌溉,這的確是個難題。」 她微皺著眉頭,苦苦的思索,如果是她該怎麼辦? 江州水患已久,若能獲得解決,那將是百姓之福,她就暫且把個人私怨放在一旁,關心一下國家要事好了。 雷臨歧驚訝地看著她,但隨即搖了搖頭。這丫頭能懂什麼?不過是這幾天看他隨手寫的東西多了,她記性倒好都記下來了。 「她說對啦?」余抒懷鼓鼓掌,「真是有見識。臨歧,只怕你遇到對手了。」 對手?一個丫頭?他輕蔑地笑了笑,「我早該知道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事的。」說了跟沒說一樣。 侍書走近桌旁,「其實要解決問題也不難,只是要耗費許多人力、物力和時間。」 「你懂什麼!」雷臨歧將圖捲了起來,斥道:「我有說你可以出聲了嗎?」 好哇,居然看不起她!她終於受不了再忍氣吞聲下去,「我當然什麼都不懂,不像有個笨蛋想了三天,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冷笑說:「我不懂,你懂?自以為聰明。」治水是大事,她以為是戲耍幾個公子哥的小事嗎? 「我當然不聰明,只是沒你笨。」 「你再出聲我就趕你出去。」這丫頭就是安分不了一時半刻,選在最會起哄的余抒懷面前頂撞他,還能不讓他當笑話看嗎? 他的面子哪! 「少來!我才不怕你,老夫人不會讓你趕我走的。」 「聽到沒有,人家不怕你呢!」余抒懷一向是個有熱鬧就湊的人,此時又怎麼會放過這機會,當然要看個過癮,順便煽煽風,點點小火。 「你閉嘴!」他們兩個同時吼他,然後又氣呼呼地互瞪。 「兩位。」他有點嚇一跳地說:「這沒什麼好爭的吧?這樣吧,誰先想出辦法來,就算誰聰明好不好?」 「好,有什麼不好。」侍書一口就答應了,「要是我贏了,從今以後你不許趕我、不許管我、不許凶我也不許罵我。」 雷臨歧也不甘示弱的說:「要是我贏了,你就給我自動離開雷家,不許再回來。」 「一言為定。」她舉起手來,「擊掌為誓。」 「啪」的一聲,他和她互擊一掌,信心滿滿地說:「開始收拾包袱吧!」 她做了一個鬼臉,「你開始想想哪裡有窩囊主子的聚會,準備去參加吧!」 「哼!刁奴!」他得去問問這麼刁鑽的奴才是誰買進來的,好叫他下次謹慎一點。 「呸!蠻主!」雷家什麼都好,就是這個蠻不講理的大少爺不好。 雖然她很尊敬老夫人,但她真的覺得生一隻母雞比生雷臨歧好得多,多多了! ☆ ☆ ☆ ☆ ☆ ☆ ☆ ☆ ☆ ☆ ☆ ☆ ☆ ☆ 「侍書,你在做什麼?」剛進門的墨雨,驚訝地看著正在收拾衣物的她,忍不住走過去搶下她正在折的衣服。「你不是該在少爺房裡伺候他嗎?跑回來做什麼?」 「收東西呀!」她說得理所當然,「你也順便收一收,該出門啦。」 「去哪?」她糊塗了。 「跟少爺出門呀。」她笑道:「老夫人說要你跟去照料少爺,怕他吃不飽、穿不暖、睡不著。」 「真的?」她不過是帶新來的丫環在府裡走了一趟,半天沒到老夫人房裡去,居然有這麼大的事情發生。 出門呢,而且還是跟少爺!她用想的就覺得臉紅了。「你也去嗎?」 「唉!」她歎了一口氣,「不去不行,我怕那王八蛋誆我。」她得跟在他身旁監視他,免得他用別人的心血當成自己的智能來騙她,況且她也得到濟川去看看,想想有什麼好辦法沒有,光盯著那張地輿圖是治不了水患的。 「侍書,你怎麼還是這麼胡說八道的,對少爺沒上沒下的沒規矩。」她到少爺房裡四天,難道都這麼說話的嗎? 她無辜地說:「我又沒有說那王八蛋是誰,你幹嘛要扯到少爺身上去?難道你心裡也覺得他是王八蛋?否則為什麼我一說王八蛋,你就覺得是他?」 「我……」她有點急了,頓足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侍書口舌靈敏,隔三差五就和人抬槓、吵嘴,墨雨一向老實當然說不過她。 「怎麼我聽起來就像這樣。」她淘氣一笑,「不然我們說給少爺聽去,請他評評理。」 「侍書,你就是愛慪我,我哪有這種意思嘛!」她急著辯解,一張臉都急紅了。 「我逗你的啦!好姐姐,你別急,要是急壞了,誰來伺候我家少爺吃飯、更衣、睡覺?」 「侍書!你再損人我就不理你了!」墨雨一向端莊自持,生怕侍書的尊卑不分和胡言亂語,會影響少爺對她的印象。 這次出門,老夫人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她得好好的掌握這個機會,認真的表現,不能讓侍書給毀了她的將來。 她們雖然情同姐妹,但侍書對她卻諸多保留,不知不覺中,她漸漸地跟她生出嫌隙來,再加上少爺對待侍書雖然暴躁、粗魯,但總是不同於其他奴婢,這點讓她有點擔心。 從小她就知道乖巧、善體人意的自己將來是要給少爺收做偏房的,因此她一直表現得相當得體,將所有的事情處裡得井井有條,老夫人越來越依賴她、疼愛她。 但是,侍書來了。她努力好多年的一切,輕而易舉的被她奪走,不過她不怨、也不怪侍書,因為她的光芒是那麼樣的掩不住,她是那麼的充滿自信而且勇氣十足。 侍書甘於當一個奴才,可是卻又不像奴才,她沒有像自己有那麼多的顧慮和自卑,有時候,她甚至羨慕她的直言和反叛。 「好墨雨,別生我的氣。」侍書拉著她的手,撒嬌似地說:「我再也不會了。」看她無動於衷,她又舉起一隻手來,「我發誓!」 「好端端的發什麼誓。」她抓下她的手,有點勉強地笑了一下,「我沒有生氣。」 「那就好。」侍書突然有些黯然地說:「我一個親人都沒有,如果連你都生我的氣,那我會很可憐的。」 「不會的,你是我的好妹妹。」她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髮,「真要生你的氣,只怕一輩子都生不完呢。」 「那好。」她又換上了張笑臉,一掃陰霾,「你快收拾東西,我去跟老夫人說一聲,然後在門口等你。」 說完,她拎起包袱就衝出門去了。 墨雨看著她蹦蹦跳跳地出門去,這才明白心底那股始終存在的酸意是嫉妒。 原來,她嫉妒侍書呀! ☆ ☆ ☆ ☆ ☆ ☆ ☆ ☆ ☆ ☆ ☆ ☆ ☆ ☆ 一輛騾車停在雷府大門前,阿樂拿著鞭子,愣愣地坐在車伕座上發呆。唉,他的秋菊妹妹居然已經嫁給別人,真是令他太傷心、太傷心了。 他要快點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少爺,可以起程了嗎?」 雷臨歧一臉不悅地看著拎著包袱的侍書,眉頭又習慣性的攏在一起,「這樣是做什麼?」 「跟你去呀。」她笑嘻嘻地說,「幹嘛看到我就皺眉頭?少爺,你該不會怕我吧?」 「我怕你什麼?」他朝門內一指,「給我進去,我沒時間跟你抬槓。」 「那怎麼行!你可不可以偶爾講點道理?」她捺著性子苦口婆心地解釋道:「我如果沒去,這場比試公平嗎?而且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你又怎麼放心我一定會老老實實的想辦法,不會找人幫忙?」 哼!找人幫忙?她能找誰?雷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腦袋加起來,可能都沒他靈光,他怕什麼? 「你就是要跟著就對了。」既然她要講道理,那他就跟她講道理。「我是要去勘查地形,不是要去玩。」 「我也是呀!」難道他和她要治的是不同條河?否則怎麼他需要勘查地形而她不用,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喜歡到荒山野嶺去餵蚊子、養老虎呀!還是算了吧!」他敢打包票,她一定走沒幾里路就哭著要回家了,帶她去只會增加他的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