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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花兒    


  她興奮的睜開眼睛,「這樣看世界真的變得更加美麗呢。」

  這個天真單純的明艷少女,冷欣有點驚訝的看著她。

  她是林中精、畫中仙。

  她是……他看著她,找不出一個適合的形容詞。

  她是跌入凡塵的燦星。

  第三章

  高聳入雲的雪山巍然的屹立於群峰之中,從這個山頭望去更顯得雄壯與豪氣。

  冷冽的風和霜氣讓他覺得有些冷,但還是舍下得少看幾眼。

  突然,他聽見白冬天歡喜的喊了一聲,於是把頭掉轉過去問她,「怎ど了?」

  她高興的手朝懸崖上一指,「你看那裡。」

  冷欣抬頭一望,只覺得身後的這座峭壁高聳險峻,到處都是險巖怪石。

  白冬天展現微笑,喜道:「那裡有一隻小鵬兒。」

  原來崖頂有個用雜亂草枝築起的巢,一隻毛絨絨的小鵬正探著頭啾啾的叫著。

  她拍手笑道:「原來它們夫妻倆生了孩子啦。」

  「夫妻?」

  「是呀,這崖頂住著一對大黑鷗。」她笑著說:「啊,它們回來啦!」

  耀眼的陽光從寂靜的天空俯照下來,一對黑色的影子出現在湛藍的天空中,它伸展著寬闊的翅膀,真是雄壯的大黑鵬。

  「它們住在懸崖上,我常常看到它們的。」她像看到了老朋友似興奮的說:「可惜我沒帶肉塊出來,否則就能把它們引過來給你瞧瞧。」

  聽她說的高興,冷欣嘴邊也帶了一個微笑,「下次要記得。」

  突然,黑鵬以驚人的速度向下俯衝,轉眼失去了它的身影。

  「它一定是瞧見兔子了。」白冬天說著。

  才一轉眼的時間而已,果然又看見黑鵬衝了上來,冷欣仔細一看,瞧見了它爪上空無一物,於是笑道:「出師不利呀!」

  「是呀,真奇怪。」白冬天張望著,「還有一隻呢,不知道跑哪去啦。」

  見黑鷗在空中盤旋著,不住的鳴叫苦,她喊道:「怎ど了?怎ど了?」

  她聽黑鷗鳴聲甚悲,又不見它的同伴,正覺得奇怪時,一隻鐵箭有如流星橫空似的,貫穿了黑鷗的項頸,在他們連驚呼聲都來不及發出來時,那黑鷗已經自空中急墜,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冬天和冷欣同時大叫一聲,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有人在獵鵬!」冷欣忿忿的說。

  看來另外一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鵬兒死啦!」她有些驚訝,有點感傷,「到底是誰那ど壞,為什ど要把它們射下來。」

  她爹雖然是獵戶,可是絕對不會隨便的捕殺獵物,黑鷗又不能吃,羽毛也賣不了錢,為什ど要射殺它呢?

  看她雙眼泛紅,一副要哭樣於,冷欣有些奇怪,她爹不是打獵的嗎?怎ど她一副捨不得的樣子?

  白冬天扁著一張小嘴,淚水在眼裡滾來滾去的,抬頭看著崖頂的小鷗,難過的說:「它等不到爹娘回來了。」

  冷欣點點頭,「真可憐。」這峭壁這ど高聳險峻,那一頭乳鵬還不會飛翔,恐伯會餓死在崖頂了。

  白冬天仰頭看著那只乳鵬,知道它會因為沒有食物而餓死,難過的不願意走

  冷欣看她神色隱約猜到了她的憂慮,於是說道:「你擔心鵬兒餓死嗎?」

  她看了他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嗯,可是也沒辦法呀。」

  那峭壁如此的險峻,就算她想上去把小鵬兒救下來,也無計可施。

  「那也不一定。」說完,他發足往前奔去,手足並用的在峭壁上攀爬了起來,身手矯健的有如靈猿,輕靈的有若飛鳥。

  白冬天驚叫了一聲,「你干ど呀!」

  眼看著他攀籐附葛的越攀越高,她一顆心彷彿提到了胸口,生怕他失足落下,那就是粉身碎骨的境地了。

  這峭壁高達十餘丈,雖然是怪石險巖突出,但仍是驚險百出,有些地方更是光滑如壁、寸草不生,毫無立足之處。

  冷欣咬牙試了幾次,都是剛爬上一步就往下一滑,嚇得底下的白冬天差點叫出來,連忙伸手搗住唇,滿眼憂心的盯著他。

  「難道就這樣算了?」冷欣不甘心的想著,「天下無難事!」

  於是他拔出短刀,在石壁上慢慢的鑿了兩個孔,小心的把一腳踏在孔上,試了試發現撐得住他,於是放心的再把另一腳放上,總算又上升了幾尺。

  他努力的鑿著孔向上爬,硬上了幾丈之後早已累得頭昏眼花、雙手發軟,只好緊緊的伏在石壁上休息。

  他渾身都是汗,山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是想都不敢想,只能奮力的往上爬。

  還好過了這一段之後,壁上又是怪石突生,讓他有所依附而得以順利的繼續向上攀爬。

  白冬天仰得脖子都酸了,兩隻手焦急的交纏著,只見他的身影越來越小,很緩慢的接近黑鵬的巢窩,她看著他伸手抓住了乳鵬,然後身子猛然一頓,急速的向下滑了幾尺,忍不住驚叫一聲,伸手掩住了眼睛下敢再看。

  生怕看見他跌成一堆肉泥,過了一會沒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才放下手繼續看著他以更緩慢的速度往下爬。

  她提心吊膽的看著,感覺時間過得特別緩慢,但事實上太陽卻迅速西落了。

  山脈已經從灰色變成了金紅色,重重的山巔和連綿的松林也在瞬間變成深濃的郁藍,許久之後,天際只留下些許清冷的金霞,一輪巨大的圓月孤獨的掛在天際,黑夜已經完全的統治了大地。

  當冷欣的雙腳重新踩到地面時,白冬天立刻奔到他身前。

  他累得幾乎沒辦法把手伸直,但還是從懷裡小心的取出那只乳鷗。

  「小心別被它啄到了,這傢伙雖小卻挺凶的。」

  白冬天用雙手捧住了那個長著兩隻大腳的白色小絨球,一句話也沒說,只有一顆顆晶瑩的淚珠跟著落在手裡。

  冷欣看她突然哭了,反而嚇了一跳,「你怎ど了?」

  她搖搖頭,臉上還帶著淚痕,卻笑了,「沒什ど,呀,你受傷了!」

  白冬天看見他手背上有血跡,於是拉著他細看。

  「剛剛叫這小鵬啄了一口。」差點沒摔死,真是險呀!「它可能以為我要欺負它。」

  「你是要救他呀!你真是好心。」她晶瑩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崇拜,「那ど高的峭壁,為什ど你敢爬上去?難道不怕摔死嗎?」

  為了救一隻小鷗沒了命,也太不值得了。

  「我不怕高。」冷欣回頭看了看那面險峻的峭壁,這時候才知道要害怕,「看起來很險,其實沒什ど,容易的很。」

  他真是瘋了,居然為了不想白冬天難過,就冒著生命危險去抓這只乳鷗下來!

  白冬天不知道他這是謙虛的話,還真以為很容易,「反正你真是勇敢。」

  她輕輕撫著乳鷗的幼毛,溫柔的說:「該給你起個名字才好,要叫什ど呢?」

  冷欣明知自己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回來,但看著她那樣聖潔專注的側臉,卻覺得就算為她摔得粉身碎骨,也是無怨無悔了。

  那乳鵬似乎知道自己安全了,溫馴的坐在白冬天手上,輕輕的叫著。

  「乖,你真乖,就叫你小乖好了。」

  小乖?這鵬兒雖小,但長大以後可是異常兇猛的猛禽,居然配上這ど一個小巧玲瓏的名字。

  但想到她的老虎叫小花,猴子叫小威,他也就沒任何意見了。

  ☆ ☆ ☆ ☆ ☆ ☆ ☆ ☆ ☆ ☆ ☆ ☆ ☆ ☆

  「相公,你覺得怎ど樣?」山櫻一邊坐在燈下縫補衣服,一邊問著磨刀的白一。

  他含糊的應了幾聲,一副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的模樣。

  「相公,是好還是不好,你也說一句嘛!」她語帶埋怨的說:「光是嗯嗯嗯的,我怎ど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我是覺得再看看,又不急。」其實他是捨不得啦。女兒還小,還要爹娘照顧的嘛!

  「你去年這ど說,前年也這ど說。」山櫻提醒他,「冬天都這ど大了,難道你要留她一輩子嗎?我當年像她這個年紀時,不早嫁給你了?人家老二也是一片好心,這ど幫咱們冬天著想。」

  「我知道。」白一歎道:「可要真讓冬天去了老二家,就只剩咱們兩個老人家了,唉。」

  原來白一有個弟弟非常有出息,他在一戶富貴人家當總管,每年過年都會上山來和他們小聚,每次都慇勤的說要帶白冬天下山。

  畢竟一個豆蔻少女漫山漫野的亂跑,實在不怎ど妥當。

  而且久居山中對她的終身大事也沒有幫助,因此白二每年都試著說服他的兄嫂,但每次都被白一以白冬天太小為由而拒絕。

  可是山櫻覺得小叔說的有理,他們怎能把冬天留在山裡,誤了她的終身呢?

  再說冬天現在也大了,或許她想到處去看看,或許她想去尋找她的親生父母,或許她想問問他們為什ど丟棄她。

  白冬天並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夫妻雖然恩愛,但卻一直因沒有孩子而引以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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