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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黑田萌 她慶幸他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時候收留了她,不管他心裡怎麼想,至少她是被「在意」的。 但現在,她卻覺得自己像極了一隻不被重視的流浪貓。 當他覺得她可憐的時候,他將她從街頭拎了回來;而現在,他雖然給了她住所及錢,卻在精神上遺棄了她。 她要的不是這個,不是! 錢或是其他實質的東西部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依靠、是有人在意著她、關心著她。 老天!她為什麼這麼地傻?! 她奢望他關心她、在意她?她是哪條筋不對了? 打從一開始,她母親就是他眼裡的狐狸精、壞女人,而她是那壞女人的拖油瓶、是同夥,他疑心她們另有所圖,又怎會真心的關懷她? 她真是個傻瓜,天真的傻瓜! 一邊發著怔的同時,她也將麵包給啃光了;因為覺得渴,她決定到樓下的飲水機找水喝。 通過狹窄的樓梯,迎面碰上的是一對正在調笑的男女,那女子衣著暴露,而男子則言行邪狎,感覺很不正經。 一住進這裡時,她就覺得這兒的氣氛怪怪的,出入也都是一些奇怪的人,不過因為便宜,她還是想都不想地就付了租金。 現在的她沒有選擇及挑剔的權利,不過等她有了工作、賺了錢之後,她會盡快離開這裡的。 雖然天色已經暗了,但樓下還是只開著一盞小燈泡,整個空間有點沉晦。 倒了水,她決定趕快回到房裡。 一轉身,她發現她背後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名黑壯男人-- 「啊!」她驚呼一聲,手裡的水壺也應聲落地。 男人咭咭一笑,「別緊張,小姐……」 她慌張地拾起水壺,心裡又驚又怯。 「你住這兒嗎?」男人擋住她上樓的路,笑問著,「你住幾樓?」 她防備地瞪著他,直覺告訴她,這男人不能惹,尤其在這種地方要是不能全身而退,她可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啊! 「我從來沒有在這裡看見過你,你是……新來的?」他睨著她看,不懷好意地。 什麼叫新來的?她確實是剛搬進來沒兩天,不過他所謂的新來的,指的似乎不是這個…… 「多少錢?」男人突然欺近她。 她一震,驚懼地想趕緊掠過他衝上樓去。 「乁!」男人拉住她,將她拖了回來。 「放開我!」到了這時候,她已經顧不得反抗他會招致什麼後果了。 「裝什麼聖女?」男人笑意邪押地瞅著她,「住在這兒的女人有哪一個不是在賣的?」 「不,我……」她發現他誤會她了,而她也驚覺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裡。「你放手!」 雖然這是一樓,但因為這棟出租套房位於偏僻的巷子裡,平時根本不會有什麼人出入,而負責看管的門房此時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放手!」知道自己沒有救星、沒有幫手,她只能更強悍、更激烈地抵抗。「你放手!」 「走!」見四下無人,男人似乎有一種勢在必得的企圖及慾望。 拉著她,他強行想將她往樓上帶。 千香知道自己若這樣被帶上去,鐵定是貞操不保。於是她一低頭、一張嘴,狠狠地在男人手上一咬。 「啊!」男人痛得鬆開了手,「臭丫頭!」 見機不可失,千香轉身就朝外面沖,但那男人並沒有就此作罷,反而追了出來。 「別跑,死丫頭!」 聽見身後傳來的斥喝,千香幾乎嚇得腿軟,他的聲音是那麼地近,近得她感覺他就在她身後…… 突然,她撞上了一個人,「救我……」顧不得那人是誰,她驚慌地向他求救。 一抬起頭,她看清了那人-- 第六章 「你……」是他--姬川英治!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英治眉心緊鎖,微帶慍色地睇著她。他似乎想說什麼,但還來不及開口,那男人已經追上前來示威。 「喂,沒你的事!」黑壯男人趾高氣昂地睇著他,伸手就要拉走千香。 他手一伸過來,臉上馬上露出痛苦而驚恐的神色。「啊……」他發出殺豬似的哀嚎。 聽見他的哀叫,千香下意識地望向他。這一看,她才發現到那男人的手腕正被英治給攫著。 英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酷地瞪著那男人。 她一聲不吭地離去讓他覺得很生氣,而讓她自己差點兒遇到危險,就更教他火大! 他需要發洩怒氣,而這男人成了他現成的出氣包。 男人掄起另一隻拳頭,欲振乏力地向他揮去,只見他氣定神閒地將那男人的手腕一扼,腳再往他膝後一踩,男人立刻應聲跪地。 「啊……」男人再次發出慘叫。 「找死!」英治冷喝一聲,突然一掌劈向他後頸部位。 「啊!」男人哀叫一記,一下子就倒地不起。 英治冷眼睇著倒在地上的他,眼底有一種彷彿能殺人的獰惡目光。 千香看傻了眼,難以相信他竟然那麼輕易地就制伏了一個彪形大漢。「你……」 「去收拾行李。」他拖著她的手,以喝令的口吻對她發號施令。 「他呢?」雖然那男人剛才企圖對她伸出魔爪,但他將人打倒在地上卻棄之不顧行嗎? 要是那男人出了什麼事,他可是要吃官司的…… 「他死不了。」他冷冷地睇著她,語帶苛責,「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說罷,他將她拖往樓上去。 停在3011室前,他打開了房門。 千香錯愕地望著他。他……他知道她住哪裡? 天啊!難道他一直派人監視她嗎?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她住哪裡,甚至連幾號房都曉得…… 「你……」她甩脫他的手,氣憤地道:「你在監視我嗎?」 他睇著她,微微地糾起濃眉,「我沒那麼閒。」 「那你……」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是正常人都會有那樣的疑問。「別說在東京,就算要在日本找個人,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說著,他將她拉進房間,「快收拾東西。」他說。 「我不收。」她倔強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他眉丘一隆,神情陰鷙,「這種地方能住人嗎?」 「我出身沒你好,就是只能住這種地方!」想起他將自己一個人丟在那棟豪宅裡,她就忍不住又氣又難過。 為了爭一口氣,她選擇跟他唱反調。 他瞪著她,眉心微微跳動著。 他這麼憂急地透過關係找尋她的下落,而她竟然一點都不領情? 「這個地方就像是個野生叢林,多的是毒蛇猛獸在這兒出沒,你這隻小白兔能在這兒生存嗎?」他質問著她。 她不服氣地道:「誰說我是小白兔?!」 「你要不是小白兔,就不必衝到外面去求救!」他忍不住對她吼了起來。 她一震,不覺有點畏縮。 她看得出來他很生氣,可是該生氣的人是她吧?被莫名其妙丟下的人可是她耶! 「你收不收拾?」他那兩隻眼睛像要噴出火來地瞪著她。 他越是強勢,她就越是不願屈服,儘管她心裡怕怕的。 「不收!」她說。 英治沒有跟她囉嗦,而是直接將她的東西全塞進她的行李袋裡。 「你做什麼?!」見他替自己收拾起東西,她立刻衝過去阻止他,「不要動我的東西!」 他猛地擒住她的手臂,神情微慍,「我要你馬上跟我回去!」 「回去做什麼?!」她使勁地掙開他,氣憤地大叫,「回去是一個人,離開也是一個人,有什麼分別?我不回去!」 想起這幾天他將自己扔在那間大房子裡,她就忍不住委屈得想哭。 見她眼眶泛紅,他不覺心感內疚。 是他不對,既然將她收留,就不應該對她那麼殘忍。 只是……他能怎樣?在那種他隨時都會失去原則及方向的情況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抽身而退啊! 沉沉一歎,他無奈地說:「我答應你不會再把你一個人丟在目黑……」 「你不用那麼勉強,反正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什麼都不是,他沒必要那麼勉為其難地將她留在身邊。 他已經這麼低聲下氣地求她了,她還想怎樣? 「你要關係是嗎?」他眉心一攏,微帶慍色地道:「好,回去後我就把入籍申請表送出去,等它生效了,我就成了你的叔叔,那算是『關係』了吧?」 「哼!叔叔?」她挑挑眉頭,諷刺地一笑,「你不怕我跟你分遺產?」 「我無所謂。」他不加思索地說。 乍見他那麼堅定的眼神,她是震驚的。 他不是一直懷疑她跟母親是對姬川家財產有所企圖的賊母女嗎?現在他是哪條筋不對了,居然要讓那紙入籍申請表生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