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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黑田萌 「誰說我墮落了?」她揪著秀眉,又急又惱地,「成熟又充滿魅力的女人都是這樣的。」 「良家婦女就該有良家婦女的樣子,你根本不適合做這樣的打扮。」說著,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襯衫,強硬地披在她裸露的肩上。 她心裡雖對他這樣的舉動感到心悸,卻還是故作不領情地抖抖肩膀拒絕他的好意。「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可都覺得我這樣穿很漂亮。」 他微微溫惱地瞪著她,強勢地把襯衫披在她身上,然後將最上面的兩顆鈕扣扣上。 他此舉是不希望她美麗而誘人的胸部曲線,落入其他男人的眼底,而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地直往她胸口瞧。 「那是因為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這句話,他說得有點心虛。 這回,她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只是揚起高傲的眼簾瞞著他,「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侮辱?」 「尊重你也算是侮辱!」他哼地一笑。 「我寧可聽你說『我哈死你了』這種話。」她毫不修飾自己的用辭。 四海一怔。她的用辭乍聽之下直接而大膽,可是其實是那麼的純真而率直。 他不得不說,他確實是被她吸引了。但……他不想再失去,而不失去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擁有」。 雖然他並沒有破壞自己的原則去接近她,但當她一次又一次地進人他的生活中,他覺到她的身影竟以他所不知道的速度,充滿了他的心房。 「回家去吧!」他毅然地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 千里橫在他身前,「你為什麼要管我?」 他沉默地看著她。 他為什麼要管她?這他當然知道,只是他不能說,也不想說。 對他來說,「愛」這種東西太多餘;他曾經試過也有過,而他知道那並不好受。 他決定對她的問題聽而不聞。「快給我離開!」話罷,他掠過她想回到店裡。 「你……」千里不死心,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你別走。」 就在千里拉住四海,而他正準備回頭對她說些什麼的時候,暗處突然出現了五、六個彪形大漢。 警覺如獸般的四海停住了正要離去的腳步,下意識地將千里拖到自己身邊。 「離開。」他低聲地對千里說。 千里怔愣了一下,「為什麼?」她也低聲地問。 助海還想回答她,但那幾個不明來歷的男人已經亮出傢伙圍過來。 他將千里往牆角一推,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前。 在光線昏暗的後巷裡,千里只看見幾條的人影快速地在她眼前移動,偶爾幾道光線射在飛舞的刀鋒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直教她心驚膽跳。 雖說她出生在黑道家庭裡,但對她保護有加的父親及爺爺,卻從來沒讓她看見過任何打殺的場面;今天,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 她以為身為黑道頭頭女兒的自己很夠膽識,但現下她才發現,其實她並不如自己想像的無畏無懼。 他會不會死?會不會受傷?就像她媽媽一樣…… 倏地,她的心慌了起來。 不行,她絕不會讓任何黑道傷害她喜歡的人,即使她喜歡的人本身就是個黑道。 忖著的同時,她四下尋找著可以幫忙他的武器。終於,她看見一旁的廢棄長木板…… 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會受傷,也管不了自己的力氣,是不是能拿得起那長木板去攻擊人,她毅然地抓起了那髒髒的、濕濕的木板衝了上前,朝那些攻擊著四海的不明人士打去。 她的出手打亂了原有的步調,也讓一直心無旁騖的四海將一部分的注意力分散到她身上。 他不懂她為什麼沒走,一般女孩子見到這種場面,一定嚇得拔腿就跑了。可她非但沒走,還拿著搞不好比她重的長木板幫忙?她是膽識過人?還是笨? 「臭丫頭!」有人咒罵著,然後對付起她。 她拿著長木板當然能擋開拿著短刀的那些人,只不過她的力氣實在不足以支撐太久。不一會兒,她就漸漸感到吃不消。 「我打死你!」她高舉起長木板,狠狠地朝那人打去。 這一板子敲中了那男人橫擋的手臂,也教那長木板飛脫了她的掌握之中。 那男人惱怒地瞪著她,「找死的臭丫頭!」他咒罵一句,突然將手中短刀向她刺去。 「啊!」千里無法反應,只是尖叫著摀住眼睛。她猜想這一次自己准要挨刀子了…… 「啊!」突然,一聲男人的叫聲傳進她耳中。 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並沒有挨刀,而那準備攻擊她的男人已經一臉痛苦地摔在地上。 但是在那男人跟她的眼睛之間,還有一隻手掌,而那隻手掌上正刺穿著一隻短刀,她驚恐地發現……那隻手是四海的。 「你們是衝著我來的吧?」他無視掌心上那把刺穿他的短刀,聲線平靜而威嚴地。「既然對象是我,就不要傷及無辜。」 幾個人見他手掌被刺穿,還能那麼冷靜自若、氣勢懾人,不覺感到心驚。 想他們幾個人手持利器攻擊手無寸鐵的他,卻絲毫得不到半點便宜,還個個掛綵帶傷,他們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要不是為了保護那個不知死活的女孩,他們根本傷不了他。 「哼!」為首的裝出一副凶狠的模樣,「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別對我們少爺無禮。」 「你們少爺?」四海眉心一擰,暗忖著。 他不記得他曾經得罪過什麼少爺,如果硬要說有用B個之前在店裡自稱是大吸教父之孫的小鬼,勉強可以算是少爺吧? 「告訴你,我們岡田組不是好惹的。」撂完狠話,幾個人分頭快速地離去。 看著那幾個自稱岡田組的打手離去,四海鬆了一口氣。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掌上那把短刀,不覺皺了皺眉頭。 「你……你的手……」這時,千里稍微地回過了神,但聲音還在發抖。 四海以眼尾瞄著她,有點生氣地道:「叫你走,你怎麼不走?」 在他說話的同時,他面不改色地將刀子自他的手中拔出。而一拔出刀子,他的手掌更是血流如注了。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他因為擔心焦急而忍不住對她大發雷霆,「如果你因為這樣而死了或是受了重傷,那該怎麼辦!?」 剛才見她幾乎要被殺傷的那一剎那,他真的有種血液突然凝結的感覺。 他好怕她會在下一秒鐘就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的視線。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發覺才跟自己有過三次照面的她,竟已深深地嵌在他心底。 一見他流血不止,千里擔心又驚惶地哭了出來。「你的手……」她飛快地脫下他剛才被在自己身上的襯衫,用力地按在他手心上。 「對不起……」她低頭硬咽地道,「是我害的,我……」 看她又哭又自責,他的心莫名地一軟。 他很想安慰她兩句,但他知道一旦他安慰了她,只會教自己深陷其中,也讓她動他動得更緊。 「你以為很好玩、很刺激嗎?」他瞪著她,嚴辭厲色地道。「你是不是想死!?」 他多想什麼都不說,就只是緊緊地將她抱住,然後平撫她的顫抖。但是……他不能。 他如今就身處在這個殘忍又瞬息萬變的世界裡,不能、把—個青春漂亮的女孩也拖進來,不管她是真心,還是一時的激情,他都必須負起阻止悲劇發生的責任。 儘管她一再表明她什麼都不怕、一再地企圖接近他,但那並不表示將來她就不會像征子那樣的離他而去。 「我……」她抬起淚濕的眼簾,幽幽的瞇著他,欲言又止地。「我想幫你……」 他眉心一鎖,冷酷地道:「我不需要你幫忙,你也幫不了什麼忙!」說罷,他冷冷地甩開了她的手。 他不能對她好,他必須讓她死心地遠遠離開。 聽見他如此冷漠的言語及態度,千里眼眶中的淚水又湧現而出。 「倏原先生?!」忽然,矢野從後門衝了出來,見按在四海手心上的襯衫被血染紅,他神情驚慌。「倏原先生,這是怎麼一回事?是誰幹的?」 看他一臉緊張,四海反倒若無其事,「他們自稱是岡田組的人。」 「什麼?」矢野眉心一擰,「他們敢……」 「矢野,」四海打斷了他,「這件事先別說出去,我不想讓會長他們知道。」 他瞭解英作的性格,要是這件事傳進他耳裡,他一定不能善罷甘休,到時必會演變成雙川會跟岡田組硬碰硬的局面。 英作現在已經有了個警察署長之女的妻子,他不希望他再因為幫派鬥毆事件跟他的岳父大人翻臉。 這件事若真是岡田組尋仇,那也是他自己惹來的。既然是他自己惹來的,就得由他自己去解決,沒有理由驚動英作或是京介他們。 再說,這些人到底是不是岡田組的人也還不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