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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藍翎    


  冷漠地別開臉,遮掩心中對她轉變的態度所感到的心安,她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只是淡淡地說:「你戴比較好看。」

  這是什麼答案!她是沒指望他會說實話,但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回答的那麼絕。「是嗎?可是我覺得它醜死了,所以還給你好了。」她生氣地說著就要將手煉解下來。

  快速地握緊她戴著手煉的纖細手腕,寒著臉威脅。「你敢!」

  「為什麼不敢?你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就只會冤枉人家,還把我關在這裡。反正我是這種貨色,不合你肉彈的標準,你?

  什麼不乾脆將我放了,去找那些……那些前凸後翹的女人算了。」她氣呼呼地說著,最後還厭惡地在胸前比作波霸狀。

  任海聞言緊繃的臉才漸形緩和,鬆開了她的小手,攔腰將她向前一帶,前額貼著她的額頭,金黃色的眼瞳帶著難得的笑意,直視她的雙眼道:「你在吃醋嗎?」

  「我……我才沒有。」她臉紅地反駁。

  任海聽見她無力地反駁,只是發出一聲輕笑,將臉埋向她的頸窩,在她耳邊低沉地輕斥道:「說謊的女人。」

  「你……」被識破拙劣的謊言,君寒生氣地發現自己無法堅持她沒有吃醋。

  輕擁著她纖弱的身子,嗅著她身上令人安定的薄荷香味,他低聲宣告。「我不會放你走的。」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遲鈍的心才恍然明白自己的確不可能放她離開,駭然於這驚人的想法,任海臉上神色微變,他第一次清楚地正視這女人對他所造成的影響。

  「你這個惡霸。」無力也不想掙脫他的懷抱,君寒只能低聲喃喃抱怨,可卻也是念在嘴裡、甜在心底,畢竟這代表他還是有點兒在乎她吧?

  突然,緊閉的房門傳來一陣敲門聲。

  任海拉回聞聲欲起身的君寒,皺著眉頭冷然出聲。「什麼事?」

  「晴兒小姐回來了。」流雲的聲音在門外透著擔憂。

  他一聽揚眉鬆開君寒的身子,這小妮子不是應該和那傢伙在一起嗎?這會兒怎麼會跑了回來?任海狐疑地下床開門詢問:「她人在哪裡?」

  流雲秀眉微蹙無聲地指指樓下坐在沙發上全身濕透的任晴,她在任家那麼久,可從沒見過小姐這麼失魂落魄過。

  任晴雙眼無神、表情呆滯,髮梢上還不斷的落下水滴,沿著她上衣臨時形成的小水道,滑落至沙發和地上,映出了一大圈的水印。

  「晴兒,怎麼了?」

  任晴聞聲才發現任海已站在她身前,傷心地抬頭看他,張口

  欲言卻只是發出一聲啜泣,頓時淚如泉湧,哇的一聲,再也忍不住地投入他懷中痛哭失聲。

  愕然地看著樓下任海用前所未有的溫柔態度擁著那位楚楚動人、切切哀泣的美麗女子。君寒心中泛起一股酸意,那女子雖然正傷心地痛哭且全身濕的像只落湯雞,但仍不掩其美麗的容顏,柳葉眉、瓜子臉,如黑夜星子般的眼眸,加上那楚楚動人的哀愁,這女人活生生像從史書中走出來的中國仕女,怕是就連西施捧心時,都沒她這般令人感到心疼。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是如此地登對,從二樓看下去,看起來就像是一幅唯美的戀人圖。

  心口傳來一陣陣的抽痛,君寒下意識地環抱裸露的雙臂,靜靜地退回房內,關上厚重的木門,將那女子的啜泣聲擋在門外。三分鐘前還深覺溫暖安定的心,此刻隱隱作痛,方纔他對她解釋他夜叉的身份時,她還以為兩人之間會有些改變。但,現在看來,只怕是她自作多情了。

  凝視鏡中略顯蒼白的面孔,她非常明白自己和樓下那古典美女之間顯著的差異,她不怪他會選擇那女人,畢竟人是感官的動物,正常人本來就會選擇外表較為美好的事物,但她還是忍不住地感到心痛,因為她早在不知不覺中,將他的懷抱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她溫暖的港灣,但那雙原以為可以替她擋風遮雨的鐵臂,此刻卻輕擁著另一艘美麗的帆船。

  惱人的妒意像根針般戳刺著她心中才癒合的傷口,她用手遮住小臉坐倒在柔軟的床上,不想再看自己因嫉妒而變形的面容。

  像只小動物般蜷縮在那張大床上,她盡量讓自己的思緒一片空白,努力不去想樓下那兩人相依相偎的景象,單純的希望當她一覺醒來,所有發生的事皆為夢一場,她依然是幾個月前那沒啥煩憂不識愛戀滋味的平凡女人,從來未曾遇見那每當黑夜就會隨之出現,每每深深牽動她心魂的男人……

  *9*9*9

  真是大白癡一個!

  時針指在七的位置,她破天荒的連續兩天在清晨七點醒來。君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一動也不動地凝望掛在牆上的鐘,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嘲弄自己像鴕鳥般的心態。她怎麼會天真地傻到以為一覺醒來,一切就會恢復正常,遲緩地坐起身來,她蹙起眉頭,無力地撥弄自己那頭亂髮,心緒五味雜陳百轉千折,她依然待在淩雲山莊,也依舊無力掙脫現在的情況。

  任海曾說過,不會放她走,她知道他那時是認真的,但叫她在這裡看著他和那女子卿卿我我,她實在無法承受。

  或許……她還是應該走的,照昨晚的情形看來,他的心思全在那女子身上,也許他現在根本不會在意她是否還在,一想到這點,君寒心中就感到莫名的痛。

  驀然,胃腸一陣翻攪,君寒立刻動作迅速地抽了張擺在桌上的面紙,臉色蒼白的捂著嘴衝往浴室,對著馬桶乾嘔。

  過了好一陣子,胸口喉頭欲嘔的噁心感才漸漸平復,面容慘白地瞪視著浴室牆上鏡中的人影,她發現自己臉上滿是冷汗,眼裡閃著驚慌。

  慘了,她這人雖然一副蒼白虛弱見光死的模樣,但從小到大可不曾生過大病,就連感冒都很少,怎麼最近連續好幾天會莫名其妙的感到異常想吐,今早甚至直接吐了出來,呆坐在浴缸上,心中頓生不祥的預感,她心慌的開始算起上次「大姨媽」來的日子……兩個月前!

  腦海中愣愣地印著上次月經來的日期,君寒一臉錯愕,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迷糊到這種地步,她衝到床邊拿起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包,翻找著記事本,雖然不大可能,但她還是打心底希望自己記錯了,打開到記載的日期,結果她愣愣地瞪視著那確切的日子,緩緩地在床邊坐下,心中紊亂,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她沮喪地發現自己真的是白癡到極點,這麼重要的事,她怎麼會將它給忽略了。

  也許……只是單純的遲來……心中升起一點點奢望。

  可是……遲來兩個月?不可能!她隨即煩躁地推翻原先的猜想,她的生理期一向準確的像中原標準時間。

  誰說不可能!她自己又不是婦?科醫師,誰知道是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導致遲來。腦海中瞬即竄出另一想法反駁之前的斷定。

  但是……一般來說……這情況大概是八九不離十了,何況她根本從未想過要避孕,以前是沒必要,而事情發生後她壓根兒就沒想到。

  不過……在正常情況下,好像也沒聽說孕婦到第二個月就開始晨吐的。

  呃……是一開始就會晨吐嗎?心中閃過不確定,還是因為她這怪異的作息的關係?

  唉呀,煩死了!她又沒懷孕過,怎麼會知道這些?君寒抓起枕頭摀住自己的臉,將腦中亂成一團的思緒給打散。

  不管了!她將枕頭拿開深呼吸一口氣,決定先下樓解決填飽肚皮的民生大事再來煩惱這些。

  滿臉鬱悶地下了樓走進飯廳,一進去就見到一幅唯美的情侶圖,看得她胸中心口一窒,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雙拳瞬間緊握,全身僵硬地看著任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動作輕柔地擁著昨晚那名女子,那女子則柔順安穩、巧笑倩兮地待在他的懷中,絲毫不見昨晚的傷心落寞,滿室散發著溫馨和諧的氣息,而她,就像是個局外人,在剎那間打破了空氣中的魔咒。

  屋內一陣岑寂──那女子在見到她時,眼中流露出疑惑,但接著像是意識到她的想法,不著痕?的離開了任海的懷抱;而任海卻在看見她時,臉上收起了笑意,恢復他一貫冷淡的態度。

  兩人不同的反應,卻讓君寒心中又是一痛,她不知道應該感謝那名女子給她留點?面,還是該怨任海淡漠地視而不見。

  氣氛持續地僵持著,像根被緊繃的弦。君寒強自鎮定地拉了張椅子坐下,她默默地吃著流雲送上來的早餐,卻在聞到蛋的味道時,冷不防又是一陣想昏眩欲吐,不想就這樣在此時此刻吐出來,因為那好像是她在示弱一般,所以她只是用力地握緊刀叉,閉氣地硬將那荷包蛋給吞了下去,然後很快地拿起果汁喝了一大口,壓住那股腥味,接著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她面前的早餐,這才起身迫不及待地離開那她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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