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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黑潔明    


  看著他微慍的臉色,她僵硬的回道:「葬禮過後。」

  聞言,他像是又被她揍了一拳。

  媽的葬禮……他就是在那天告訴她他的決定,天啊,他那天到底做了什麼?她才剛知道自己懷孕了,他卻告訴她,他要離開……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深吸口氣,惱怒的抹著臉道:「你若說了,我會留下的。」

  「我不需要勉強得來的東西。」

  他聽了氣得整個人站起來,「勉強?該死的,你懷的是我的孩子啊!你究竟以為我是什麼樣的雜碎?可以拋棄我自己的孩子?」

  面對他的指責,風琴也火了,冷聲道:「說要離開的不是我。」

  「你沒有告訴我事實!我要是知道就不會走了!」他氣急敗壞的說。

  「就算我說了又有什麼差別?你想離開是事實,人留下了,心不在有什麼用?乾脆放你走,大家樂得輕鬆。」

  「你——」他瞪著她倔強冷傲的臉,一時啞口無言。半晌後,他才軟化下來,歎口氣煩躁的撥弄著亂髮說:「當時媽死了,我只是……需要好好想想……」

  想了十年?風琴瞇了下眼,極力維持面無表情的說:「用不著對我解釋什麼,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沒有再拿出來討論的必要。」她頓一下又說:「你要是想認兒子,我不會反對,我只希望你不要答應他你不可能做到的事。」

  「什麼意思?」他僵問著。

  「不要讓他抱著你會留在台灣的希望,我不希望當你離開的時候,還得不斷對他解釋,告訴他沒被人拋棄。」

  對她話中的指控感到生氣,他咬牙說:「我不會拋棄我的兒子!」

  「我只是告訴你,他所會有的感覺。」風琴一派冷靜。

  突然有種領悟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脫口問出:「那是你當時的感受嗎?覺得被我拋棄?」

  她表情有一瞬的破碎,卻隨即恢復鎮定,將背挺得更直,冷著臉說:「我不是小孩子。」

  雖然她恢復的是如此迅速,他仍是將她努力藏起來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心底歎口氣,伸手將她硬帶入懷裡,在她耳邊低聲說:「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恨你這種該死的堅強。」

  第六章

  望著在客廳沙發上,與那位來找風琴的冷俊少年一同玩著3D電玩的風曄,突然之間,方自在揚起嘴角,有些驕傲起來,他是他的兒子啊,他和風琴的兒子。

  現在終於知道這男孩為何讓他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了,風曄根本就是他小時候的翻版,只是容貌秀氣了些,氣質上更多了一份斯文冷然。

  看著風曄,很容易能找到遺傳自他身上的痕跡,他們有著相同的的劍眉、挺直的鼻樑,幾乎完全雷同的臉型,和極為相似只是size不同的雙眼。

  他遺傳自母親的長相只有那抿起來帶著冷傲、教人看了就不由得生氣的薄唇,和對於男孩子來說太過濃密的長睫毛、過於白皙的皮膚,如黑緞般的頭髮以及有些單薄的體格。

  整體看來,他們的兒子還是很帥的,說漂亮也不為過,不過他不認為這小子會喜歡聽到別人稱讚他長得很漂亮。

  這下也終於知道為何風伯父一看到他就直喊要宰了他,旁人一看他們父子倆站在一起,很容易便能知道兩人的血緣關係。

  方纔一到樓下,風琴和那少年談了幾句話,跟著便到隔壁書房去講電話,他則打算等她出來後,才商量如何告知風曄他是他老爸的事實,但過了好一會兒,卻聽見她提高了說話的音量。

  方自在不放心,便開門進去看看她。

  「唐昊夭,他是你兒子,不是你的員工,也不是菲傭!老天,你關心員工甚至止關心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多——」她握著話筒說到一半,似乎是對方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她聽著聽著,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突然冷聲道:「你究竟想要為那個女人哀悼多久?」

  對方似乎是說了什麼,她卻突兀的又說:「你不能把她犯的錯,牽怒到他身上!」

  「少管我的家務事,叫唐鷹來聽電話!」這句火大的咆哮透過話筒傳出,連站在一旁的方自在都聽得一清二楚。

  「然後讓你把他痛罵一頓?等他回去後又對他不聞不問?」風琴寒著臉質問道,「難道非得逼得他恨你入骨,你才會高興!他現在身高多高、體重多重、身體健不健康、他每天有沒有去學校上課,這些你知這嗎?你有多久沒正視過他了?一個月、兩個月,還是半年?我懷疑就算現在他在街上和你擦身而過,你都不認得他!」

  唐昊天似乎沒有回答,方自在懷疑對方已經將電話給砸了。

  風琴蹂著太陽穴,問道:「這個兒子,你究竟還想不想要?」

  這次唐昊天好像說了什麼,卻讓風琴揚高了眉毛,然後咬牙冷聲說:「你這只愚蠢的豬,賺太多錢,總有一天會被人宰掉,到時候我一定會和你兒子一起在旁邊鼓掌!」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怎麼回事?」方自在走上前問。

  「沒有,只是一個自大的傢伙。」她話才說完,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你不接嗎?」

  「別理他。」她緊抿著唇,看著那直作響的電話,乾脆將電話線給拔掉。

  她衝動的行為可真讓方自在呆了一下,「你何時脾氣變得那麼不好?」

  自從認識你之後!

  她忿忿不平地瞪著他,忍住心中的實話,突然轉身離去,用力將門關上——

   ※   ※  ※

  「你這幾天先住這裡,不准再帶頭去打架生事。」風琴雙手抱胸,囑咐唐鷹。

  他倔強的沉默不語,沒啥反應。

  「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她皺眉,看到他額頭上的紗布要掉不掉的,便動作迅速地伸手將它撕掉。

  唐鷹因疼痛瑟縮了一下。這女人怎麼那麼粗魯?要撕也不先說一下。

  風琴指使兒子,「小曄,去把醫藥箱拿過來。」

  「哪。」風曄很快的翻出醫藥箱,遞給老媽。

  風琴接過手,幫唐鷹重新上藥,一邊淡淡的說:「你爸那死個性沒幾個人受得了,弄得所有人都當他是洪水猛獸一樣。你別好的不學學壞的。」她熟練的替他擦上碘酒、貼上紗布,然後對著他的傷口咱咱拍了兩下,讓紗布黏緊些,唐鷹痛得臉都變形了。

  她一邊收著藥箱,一邊告訴他,「我會請陳叔去把你隨身的衣物拿來。你要是安分點那最好,若是讓我聽到學校中再有人惹是生非,你就回去面對你父親那套變態厚黑帝王學。」

  聽到她貼切的形容詞,唐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不錯,還懂得笑。」風琴調侃他,這會兒臉色才和緩了些,她呼出口氣,有些疲憊的說:「先上樓去洗個澡,把這身衣服換下來,吃晚飯的時候我會讓小曄去叫你。」

  他微微點了下頭,才轉身上樓去。

  方自在從頭在旁看到尾,發現她還是像以前一樣,處理事情井井有條,包紮傷口的動作乾淨俐落,剛看到唐鷹忍痛的嘴臉,讓他想起當年他也是身受其苦的一個。

  「他就是唐鷹?」方自在好奇的問。

  風琴一回首看見他,忍不住皺眉,脫口就問:「你怎麼還在?」

  他無力的笑了笑,提醒她,「你不覺得應該幫我和小曄互相介紹一下?」

  她聞言像是被踩到痛腳,神情有些瑟縮。

  「什麼東西?」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風曄按下暫停鍵,回頭問。

  風琴看看在沙發上回頭望著自己的兒子,再看看站在沙發後的方自在,然後又將視線移向滿臉狐疑的兒子,她環抱著雙臂,清了清喉嚨,對兒子開口說:「呃……你不是想知道……」

  「知道什麼?」風曄微蹙雙眉,奇怪老媽為何突然說話吞吞吐吐起來。

  她有些慌亂的瞥了方自在一眼,很快的又回視風曄,繼續說:「關於你的父親——」

  他的父親?風曄聽到這句話,立刻正經危坐,全神貫注的盯著他媽。

  風琴深吸了口氣,又吸了口氣,雙臂環抱胸前,眉宇微蹙,神色明顯不穩。她張嘴想說,那字句卻總是卡在喉間。

  方自在不忍,走上前,撫著她的臉輕聲說:「你知道我不會對你構成威脅,我不會帶走他,如果這是你在擔心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風琴閉上眼,知道他是說真的。她重新整理情緒,然後張開眼對兒子說:「你過來。」

  風曄大概也察覺到一些事實真相,他乖乖的走到母親身邊,然後看著那位叔叔,突然開口,「你是我父親嗎?」

  方自在蹲了下來,和他平視,微笑著,「我想應該是。」

  「我為什麼沒見過你?」他擰著眉,那神情和他母親一模一樣。

  「因為我和你媽有些誤會。」方自在抬首溫柔地看著身旁仍僵直身子的風琴。

  風曄看看眼前的男人,再瞧瞧情緒顯然很不穩定的老媽一眼,又問:「你們兩個現在和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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