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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黑潔明 見到她的笑容,他呆了一下,跟著才回過神來;「別客氣,別客氣。」哎,這姑娘真是個美人,光憑這笑容,她去京裡選妃都成了。 忽然間,一名漢子帶著旋風般的氣勢從大門外衝了進來,一臉興奮,「就是你了!就是你了!終於讓我找到了!」他邊喊邊伸手要抓蘭兒。 蘭兒被這莫名其妙的男人嚇得臉色發白,她腳尖一點,住後飛退,下意識地便施起輕功閃躲。 沒想到那人腳下也不含糊,他一抓沒成飛快再跟上,嘴裡還不斷嚷著:「姑娘你別怕,我沒有惡意!」 這人一進來便要抓她,她怎還聽得進他說的話?蘭兒左閃右躲著,幾次差那麼一點便要被他給抓到了。剛巧裡頭的人聽見了外面傳來的騷動,赫連傲一閃身出來,蘭兒就剛好撞進了他懷裡,他一手穩穩的攪住她的腰。 蘭兒見是石頭,立刻安了心。 那人還要伸手抓她,手才到她肩後兩寸處,便和赫連傲伸出的手閃電般對了幾招,最後還是讓赫連傲以擒拿手逮住了。 他臉一沉想捏碎這男人的骨頭,卻被隨後出來的張管事阻止了。 「手下留情!」張管事情急之下,忙對他出手。 赫連傲在瞬間鬆開那漢子的手,閃過張管事的攻擊點了他的穴道,又在那人還沒來得及出招前又逮住了他的手腕。這一切動作全在一眨眼間便完成了。 那漢子嚇得冷汗直流,急得叫道:「我沒有惡意!」 赫連傲表情冷酷,眼底卻冒著怒火,右手只要一施力便可廢了這王八蛋的手。而他沒立即動手是因為張管事,張管事並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他會幫這人求情,必有原由。 「是真的,傲爺,我識得這人。」張管事雖不能動卻能言,急急解釋,「他叫林立天,是城外佛洞的雕刻師傅,專門雕佛像的。他很老實,只是性情急躁了點,一定是誤會,誤會。」 赫連傲將他的手掌向上翻,果見到林立天食指及拇指上有著長期握雕刻刀才會有的繭,他這才冷冷的放了手,解了張管事的穴道。 林立天握著快斷掉的手,痛得冷汗直流,但仍希冀的望著縮在赫連傲懷中的蘭兒。 「林師傅,你這次又怎麼了?」張管事頭痛的問。這人個性大喜大怒,奇特孤僻得很,常惹來一身麻煩。但他卻有一手好雕功,從他手裡雕出來的佛祖菩薩慈眉善目、羅漢金剛不怒而威、惡鬼羅剎兇惡狠絕,每一尊皆是栩栩如生,實是難得的人才。 「抱歉,我只是太興奮了。」林師傅誠懇的點頭道歉,「張管事,你該知道我目前正在雕一尊神像,但怎麼刻怎麼不對;我剛才經過門外時,卻驚見這位姑娘,她的氣質容貌實在太符合了,才因而驚嚇了這位姑娘。」 「你是說那尊香聲神?!」張管事瞪大了眼,轉頭想仔細瞧瞧蘭兒,卻對上了赫連傲冷然的視線,他忙尷尬的將目光移開。 林立天只盯著蘭兒,渾然不覺那瞪視著他的兩道寒光。他熱切的對蘭兒道:「姑娘,可否耽誤你幾天時間?」 知道他不是壞人,蘭兒怯怯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沒回答就聽見頭頂上傳來石頭隱含怒氣的聲音。 「不可以。」 「為什麼?」林立天急切地又道:「真的不會耽誤多久的!若能讓我以姑娘為模板,一定能將那飛天主題表達得更好。」 「那是你家的事!」赫連傲厭僧這傢伙一直盯著蘭兒,他強摟著蘭兒的腰便往外走。 林立天還要跟上,卻被張管事攔住。 「張管事,你別拉著我!」他想掙脫,卻只能眼看著那冷酷的男人帶走那美麗的姑娘。 「林師傅,你死心吧。」張管事一臉嚴肅的對他搖搖頭。 見人已被帶走,蹄聲漸遠,林立天知道追不上了,便停止掙扎,回身激動的抓住張管事的衣襟,「你一定知道他是誰!快告訴我,我好去求人家。」 張管事無力的瞪他一眼,「這人你惹不起的。」 「你別管那麼多,快說便是了!」他用力的搖晃張管事,死也要求得那姑 娘相助。 「好好好,我說。別搖了,你先放開我吧!」他都快沒氣了。 林立天聞言趕忙鬆開手,張管事咳了兩聲順了順氣,才問道:「有沒有聽過最近幾年絲路上流傳的一首詩?」 「什麼詩?」他奇怪張管事怎會突然提到「詩」去了。 「狂沙亂舞留枯骨,炙風熱海四茫茫。欲求平安過瀚海,唯有黑鷹石天傲。剛剛那位就是這詩裡所說的人哪。」 林師傅聞言呆了一呆,「你是說,他是那個石天傲?」那個傅言中沙漠之王的兒子? 張管事聽了差點昏倒,這人還真是除了雕塑,萬事不知!他無力的搖搖頭,「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他一臉茫然。 「是,指的是他是那個人沒錯;不是,則說的他不叫石天傲。」 「那他叫什麼?」 「赫連做。他行事可不比他爹溫和,而且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詩中會說他是石天,便是因為他個性像石頭般頑固,而且脾氣不好,像天老爺一樣陰晴不定。剛剛他既然拒絕了,你再去也不可能得到首肯的。」張管事看著這傻大個兒,直想歎氣。 「那他就是住悅來客棧囉?我去找他!」林立天立刻往外走。 沒想到這小子還知道悅來客棧和沙漠之王的關係,難得難得。張管事搖頭 晃腦著,突然想到:不對,真要讓這小子跑去還得了!瞧剛才那情況,赫連傲 可是很保護那位姑娘的,林立天這一去,不被揍一頓丟出來才有鬼。 張管事回過神急著要拉往他,但林立天早走出大門了,他忙跑出門喊著:「喂喂喂,我說的話你沒聽懂啊?沒用的,他不會答應的。」 「放心,我會想辦法的。」林立天咧嘴而笑,向他揮了揮手很快就離開了。 張管事還要說話,但人巳走遠,他只能無能為力的搖搖頭,走回鋪中。 「為……為什麼不能?」當石頭要人把那位追到客棧來的雕刻師傅趕走時,蘭兒正坐在樓上他的房裡,幫他抄寫整理這幾日與當地商行的交易。 她知道自己不該問,因為他眉宇間隱隱有著怒火;但她實在好奇,好奇他一聽到那人的要求竟如此生氣。不過是要雕個佛像而已,不是嗎?她乍聽之下還有那麼點受寵若驚呢。她向來知道自個兒貌美,但貌似天仙?這點她可就不確定了。 蘭兒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粉嫩的臉皮,不懂自個兒這副皮相是哪兒好看了?她偷瞄了一眼雙手抱胸正站在門口往樓下看的石頭,雖然他一臉冷酷,但她卻覺得他比她好看多了。 他不只臉好看,全身上下都好看。臉上乾淨的線條,結實矯健的身軀,雖然高大,卻無多餘的費肉。他有著像鷹叔一般渾然天成的氣勢,一舉一動都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讓人移不開視線。 不過也因為他體形太高大了,他一出現總是給週遭的人帶來無形的壓迫感,而她是打從八年前便一直跟著他,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他是個威脅。 她的視線從他的窄臀移到背肌然後向上看,就這樣對上了他的黑瞳,讓他逮到她正專注的瞧著他。蘭兒一下子紅了臉,尷尬的不知是該移開視線,還是該假裝自己剛才沒盯著他。 「什麼不能?」他只微微偏過頭斜睨著她,對蘭兒火紅的嬌靨視而不見。 「什麼?喔,我是說……」蘭兒紅著臉,語無倫次的,好半天才想起早先的問題,「我是說,為什麼不能幫那位林師傅?」 他瞇了下眼,緊抿著嘴,擱在臂上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打著,過了一會兒才冷冷的間:「你知道他要雕的是什麼嗎?」 「不是香聲神嗎?」她不怎麼確定的回答。 「你有看過香聲神嗎?你知道那是什麼模樣?」他瞇著眼,嘴角帶著不以為然的譏誚。 「不……不知道。」 「香聲神是怫教中一位能奏樂、善飛舞、體態輕盈、滿身香馥美麗的仙人,一般是畫在絹布或佛窟壁上。」他走到她身前,彎下腰將臉湊到她眼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我上次看過一幅飛天,那位香聲神,上半身除了一條綵帶,其餘什──麼──也──沒──有。」 蘭兒眨眨眼,半晌才真正聽懂他所說的意思。她雙眼越睜越大,反應遲鈍地撫著心口輕抽口氣,一張俏臉在剎那間紅得像熟透的蓮霧。 「沒……沒沒沒有?!」她結結巴巴的重複。 「對,沒有。你還想答應他嗎?」他瞧著她結巴的模樣,氣定神閒的直起身,知道她百分之百不會再想答應樓下那男人。 「不……不不要!」蘭兒臉紅通通的,頭搖得像搏浪鼓似的。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他的視線瞥向下,冷言冷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