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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黑潔明 「廢話!你剛說過一遍了!我是問鬼首烏什麼沒有下手?為什麼沒在玉泉鎮就殺了她?」他憤怒的咆哮。 「爺,鬼首趕到玉泉鎮時,他們已經走了。」 那人咬著牙、握緊了拳,久久方奮力一捶桌案,「把他們給我找出來,就算翻了地也要找出來!通知各線密探,全力追查那一男一女,一經發現,殺無赦!」 「是!」俯跪在地的人一應,便要起身出去。 「等等!」那男人又叫住手下,咬牙冷聲道:「要鬼首砍了蘭公主的頭來見我,否則他就不用回來了!」 「爺的意思是?」那手下遲疑的問。鬼首是爺撿回來的,難道…… 「殺了他。」他冷冷的下令。最近他發現鬼首常常出錯,依鬼首的能力,沒道理會讓到手的鴨子飛掉,除非他的忠心已經開始動搖。如果是這樣,就不能讓他活著。鬼首知道太多秘密了,他必須死! 「是。」那名手下心中有些發涼,不敢再遲疑,忙退了出去。 該死,事情絕對不能再山山問題了!一定不能讓她活著! 第八章 「不要!」十四歲的石頭皺眉大叫。 「臭小子!蘭兒比你大,你要叫她姊姊,知不知道?」杜念秋敲他腦袋一記,嬌聲斥喝著,「不要老是沒大沒小的!」 石頭臉一沉,炯炯雙眼瞪著一旁怯懦的蘭兒,冷哼道:「她才不是我姊姊!」 「人家蘭兒本來就比你大上兩歲,叫一聲姊姊你又不吃虧,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愛計較!」杜念秋眉一揚,伸手便要教訓兒子。 「這個膽小的愛哭鬼大我兩歲又怎樣?比我大的人路上比比皆是,難不成每個都是你生的,我每個都要叫姊姊?」他一時口快,話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你這個小王八蛋給我站住!」杜念秋聞言瞪大了眼,隨即氣沖沖的便要揍他。石頭怎會呆呆站著讓她扁,當然是跑給她追,氣得杜念秋沒氣質的破口大罵,追著兒子滿屋子亂飛,「我叫你站住你還跑?你當你老娘是什麼?我又不是母豬!」 石頭邊跑邊回頭丟下一句,「母豬可是你說的。」 她聞言發出一聲尖叫,「啊!你這個可惡的不孝子!給我站住」 夕陽從雅致的窗格中透進,蘭兒縮在椅子上,鬆了口氣。不過她不敢動一下,怕這對母子發現她的存在後,又會想起剛才的話題。 老實說……她不怎麼介意石頭到底要不要喊她姊姊,因為她看起來本來就沒有姊姊的架勢與模樣。而且,她也不想他把她當姊姊看待…… 蘭兒偷偷瞄一眼已經從屋中被追打到屋外的石頭,隨即拉回視線。她十分確定她不想當他的姊姊,一點也不想。 她夢到了八年前的黑鷹山。 夢裡有大娘、有石頭,還有在心中暗自竊喜不用當他姊姊的自己。 蘭兒雙眼仍合著,輕輕歎了口氣,想再繼續睡下去,不想醒來面對即將沒有他存在的日子。 不過這樣是不行的。她想起了她的決心;離了金籠的鳥兒是不會再回去的,受了傷的金絲雀雖然無法再度高飛,但她至少可以在低矮的林間徘徊生存吧? 她已決心要變得更加堅強,學習靠自己生存下去!冬月姊會教她的,她知道。雖然慢了八年……但她也比八年前的蘭公主要好上許多了,至少大娘教會了她輕功,並傳給她十方小箭,只是她從來不敢拿來射會流血的東西而已。 即使如此,也比什麼都不會要好上那麼一點點吧。再說她的身子也因習武而變得較為健康,等身上的傷好了,就可以重新展開她的人生了。 蘭兒深深吸口氣,緩緩睜開雙眼,卻被眼前陌生的景物嚇了一跳。 這裡是哪裡? 當一個人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並不在昨晚睡下的地方時,要怎麼辦? 蘭兒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她坐起身環顧四周,只見到簡單的竹製傢俱,雅致卻有些灰塵。 怎麼回事?這裡雖然也是竹屋,但百分之百不是她昨晚住的竹軒,這一點她絕對可以確定。 這屋子絕對不在玉泉鎮中,因為就算是春天,這兒的天氣也太暖和了點;還有就是她發現自己身上只蓋著一件大披風,並非厚重的被褥,但她卻不覺得冷。 這披風她識得。 蘭兒伸出纖纖玉指輕撫著披風上的大鷹刺繡,知道這是他的,因為這展翅大鷹是她三年前一針一線為他繡上的。 她困惑的抓著披風緩緩下了床,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陣清風拂面,帶來片片粉紅的飛花,花兒隨風緩緩落下,落在她的眉心、發上、肩上。 蘭兒詫然,為眼前的花雨。 她有些呆愣的以指沾下眉心的一抹冰涼粉紅。 桃花? 真的是桃花,她抬首向前望去,千樹萬樹的桃花在眼前盛開。 好美呀!但好好的花兒怎會只因微風便落得如此繽紛? 她很快便知道了答案,因為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氣勁。 好強的一股氣,震得花兒都離枝飄落。 是誰呢?她好奇的往那氣勁處行去,才在桃花杯裡轉了兩轉,突然間一條黑鞭平空竄了出來。 蘭兒駭了一跳,那恐怖的記憶閃進腦海,別說閃躲了,她根本腿一軟就坐倒在地。 千鈞一髮之際,那黑鞭猛地一收,有如有生命的黑蛇,閃電般倒縮了回去。 「怎麼不躲?你這個笨蛋,我差點傷了你!」赫連傲怒氣沖沖的走過來。 他本來在練武,逼人闖入反射性的就出手,幸好他及時看清了來人是她,在最後一瞬抽回了鞭子,要不然她哪還有命在? 是他,她早該知道是他了。 這披風本就是他的,想當然他也在這兒。顯然她是在熟睡中被他從竹軒移到這兒。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抓著他的披風。 蘭兒蒼白著臉,眼神帶著一絲絲的驚慌和些微的警戒。她沉默不語,只是雙手緊抓著披風抵在胸前,身子微微顫抖著。 赫連傲上前伸手想拉起她,蘭兒卻立刻驚慌狼狽的站了起來,還向後退了幾步。 他雙眼暗了一暗,抿緊了嘴,伸在半空中的手握拳,收回身側。 「你就這麼怕我?」他直視她,僵硬的問。 「我……我……」蘭兒睫毛輕顫,水汪汪的雙瞳望著他想說不是,卻說不出口。 「為什麼?」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蘭兒卻慌的立刻又退一步。 赫連傲一僵,為此感到幾許挫敗和傷痛。他聲音嘎啞的問:「為什麼你突然之間怕起我來?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怕我?」 天啊,他認為是他的錯…… 蘭兒聞言心一痛;看他僵著臉問出這個問題,她只覺得好難過。她不是有意讓他如此認為的。 「對……對不起,對不起。不是……不是你的錯。」她眼淚盈眶,垂首哽咽著,滿心慚愧的頁搖著頭,淚珠因而滴滴灑落。 「那是為什麼?」他痛苦的問。 蘭兒只是以手背抵著唇、搖著頭,低聲啜泣著,什麼也不肯再說。 「你不說可以,我們就一直待在這小島,直到你不再怕我。」他下巴緊繃,狠下心宣佈,然後轉身就走。 小島?蘭兒整個人一呆,抬起頭向四周望去,這時才發現桃花林遠處的林木反射著水光。 她緩步走過去,只見一出了桃花林便是一大片的湖水。 碧波蕩漾、水光流轉,湖上還飄著薄薄白霧,對岸有著蒼翠的林木,更遠則是群山圍繞。 她震驚的扶著桃花樹,無力的緩緩滑坐在草地上。 天,這裡到底是哪裡? 他……為什麼帶她到這兒來?為什麼? 這座開滿了桃花的湖中小島周圍沒有一艘小舟,一艘也沒有。事實上,就算有,她也不敢坐上去。溺水的陰影影響太深了,她只敢在半個人高的木桶中泡澡,那是她能夠忍受的最大限度。 想叫她坐船?除非天塌下來! 十天了,她來到這小島已經十天了,神經常常是處於緊繃狀態,因為他。 她不懂,為什麼他要大費周章的帶她到這兒來? 一座無人的小島、一間佈滿灰塵的小屋,而且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可以離開。那片湖水太寬廣了,如果是他的話,大概輕而易舉便能飛越湖間;但若是她使用那別腳輕功,可能還沒過一半就會栽到湖裡去。她試都不敢去試,而這點顯然他也很清楚。 難道他想將她關在這裡?為什麼? 她想起他那天說的話——除非她不再怕他。 她狐疑著,為什麼他那麼在乎她怕不怕他?他不是……總是嫌她煩嗎? 難道她想錯了?會嗎?不太可能吧!可是…… 蘭兒望著天邊緩緩落下的夕陽,滿臉的疑惑,想不透他在想什麼。 七彩的晚霞中,有幾隻野雁井然有序的排成人字形飛過天邊。晚風徐徐吹來,揚起了她的髮絲……蘭兒收回視線,低首折疊著衣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