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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郝逑    


  第二次,他們跟蹤他到陽明山附近,決定趁他不備剪斷車子的煞車線,讓他在下坡時煞車不靈,撞上山壁。怎知三人才把鉗子拿出來而已,三更半夜竟然遇上警察到那附近臨檢。

  第三次,他們花了一萬多塊買通幾個不良少年,讓他們在大街上開車撞死胡榛蓂。

  車子筆直朝他開了過去,竟在最後一瞬間,便生生撞上四個在一旁的吃蚵仔麵線的便衣警察,當場被逮。好在他們是透過第三人買通那幾個不良少年,所以沒被指認出來。

  最近的一次,他們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到南投綁架胡榛蓂的租母,誰知道連胡家閒鶴山莊的牆都還沒來得及翻進去,就差點沒被六隻超大的挪威那狗咬個半死。

  到現在三個人都還全身是傷,走路帶跛。

  「不行!」一開始幫人點煙的男子突然大叫一聲,嚇得其它兩人差點沒尿褲子。

  另外兩人嚇得抱在一塊,顫抖地問:「什……麼不……行……」

  「我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不然條子早晚會找上我們。」

  「可是條子已經找上我和……」矮小男子聞言,忍不住出聲糾正。

  點煙的男子怒瞪著他,直到他乖乖閉上嘴,才收回視線。「我們這次一定要狠下心才行。」

  他們哪次沒有狠下心?另外兩人在心裡暗忖著,卻不敢說出口。

  「你們兩個手邊還有多少錢?」

  兩人聞言掏了掏口袋,才要回答,點煙男子已經氣得破口大罵。

  「你們兩個大白癡!」他當初是瘋了不成?怎麼會找這兩個笨蛋合作!「我是問你們兩個的戶頭裡還有多少錢?」

  「不多了。」另兩人異口同聲地回道。光是找人做炸彈就花了他們不少錢。

  「那到底還有多少?」兩人乖乖地各說出一個數字。

  「好!那再加上我的,應該足夠了。」

  「你要怎麼做?」

  點煙的男子眼中閃著兇惡的光芒,殘虐地笑了。

  「這回,我們……」

   ※     ※  ※

  一大早,何寧蓱憔悴著一張俏臉,整個人又倦又累,不想說話。

  從昨晚到現在,她總共睡不到四個小時,洗衣服、又打掃被胡榛蓂弄得一團亂的廚房,忙到大半夜,這會兒她真的快累趴了。

  而胡榛蓂專注地看著今早剛送到的財經報紙,壓根兒不理會在一旁泫然欲泣的俏佳人。「咖啡。」他連頭都懶得抬,直接朝她命令道。

  何寧蓱有氣無力地抬頭望向他,「意大利咖啡?」

  他在報紙後頭點點頭,也不在意她是否瞧見。

  她努力振作起精神,倒了一杯剛煮好的研磨式咖啡到咖啡杯中,然後只加牛奶不加糖。「你的咖啡。」她將咖啡放到桌上,轉身才要繼續去張羅他大爺的早餐,就被他從身後捉住,一把跌坐到他腿上。她尖叫一聲,了怕跌倒在地,她連忙勾住他的頸項。

  他丟開報紙,改摟著她的細腰,調侃她笑道:「幹嘛一早就哭喪著臉?」

  何寧蓱淡漠著一張臉,懶得理會他,推開他的手想站起來。

  胡榛蓂又搭上她的纖腰,笑著戲謔道:「下床氣?」

  何寧蓱冷哼一聲,看著他笑容滿面的臉,心中的嫌惡感更深了。

  搖搖她的身子,胡榛蓂對她的怒目視而不理。昨晚是他這一個星期來最好眠的一次,讓他今天一早心情特別好。他調笑地說:「別這樣嘛!咱們很久沒一塊共度晨昏了,你不想念這種感覺嗎?」嗯,他就是想念這種抱著她的感覺。

  何寧蓱冷著一張臉,痛恨他的好心情。這無恥的傢伙,將他的快樂建築在她的痛苦之上,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好啦!別氣嘟嘟的嘛。」他好氣地笑著,輕輕捏捏她鼓得老高的臉頰,你昨晚收拾到幾點?」

  何寧蓱氣悶地哼道:「三點啦。」哼!他現在關心已經來不及了。

  胡榛蓂嘉獎地拍拍她的臉,讚道:「不錯嘛!我花了四天弄亂的房子,你只用了三個小時就整理好。」

  「你還敢說!」她氣呼呼地揪著他的襯衫衣領,怒道:「我到底哪裡欠你了?什麼你用過的餐具全丟在水槽裡沒洗?你沒手嗎?」

  「我從沒洗過碗,不會洗。」

  「你白癡不成?洗碗還要學的啊!」狡辯的豬!大少爺就不能洗碗了嗎?「還有我儲藏室裡的食物呢?」她做的泡菜、水果釀、醃肉、火腿、培根,還有其它一大堆的醃漬食物全不見了。

  「吃光了。」

  「吃光了?」她氣得猛喘氣,尖叫道:「你是豬投胎的不成?裡頭的食物夠餵飽一支軍隊了,你一個人四天就把它們全吃完?」

  「我餓嘛。」

  「那我做的冰淇淋和水果慕斯呢?」

  「吃掉了。」他聳聳肩。

  「你…」何寧蓱氣得說不出話來。

  豬!這只該死的貪吃豬!「你知不知那些水果釀是我為了做朋友的結婚蛋糕要用的?」

  「不知道。」胡榛蓂直接說道。就算知道他也照吃不誤,那些用酒釀過的水果蜜餞加在冰淇淋上真的很好吃,就可惜他前幾天吃得太快,沒兩天就吃完了。

  「全被你吃光了,你現在要我怎麼辦?拿什麼去做蛋糕送人?我早八百年前就答應人家的事,你現在要讓他結婚拿不出蛋糕來嗎?」她氣得想大聲尖叫。

  胡榛蓂垂下眼看著自己被揪成一團的衣領,輕笑道:「你把我的衣服揪亂了。」

  她輕哼一聲,「那又怎樣?」比起他的惡行,她的行為根本不算什麼。

  胡榛蓂聳聳肩,搖頭道:「是沒怎麼樣。」拉下她的手,然後當著她的面,連扣子都懶得解,直接把襯衫脫掉。他不穿皺衣服出門。

  盯著他赤裸的胸口,她罵道:「你變態啊!」光天化日之下,在閨女面前袒胸露背,不要臉!

  「你不喜歡嗎?」他暗示地瞄了瞄她貼放在他胸口的手,調侃道:「那你昨晚睡覺的時候,幹嘛緊抱著我不放?」

  「哼!你以為我喜歡啊!」她鄙夷地瞅著他瞧,說道:「要不是你把我的狗熊娃娃拿來當抹布用,我才不要抱你哩。」她睡覺一定要抱著東西!不管是枕頭或是布熊娃娃,什麼都可以。她一向缺一之安全感,晚上睡覺不抱著東西,整夜會睡不著。

  胡榛蓂嘖嘖有聲地看著她,一臉不敢相信地說:「這麼大的人了,晚上睡覺還抱著娃娃!」

  「怎樣?」她揚高下巴,挑釁地問。

  胡榛蓂狐疑地將她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嘿!你該不會慾求不滿吧?」

  何寧蓱漲紅了臉,大聲吼道:「胡榛蓂!」

  他佯裝一臉小生怕怕,戲謔地糗她,「我晚上睡覺是不是該鎖上門?」

  何寧蓱盯著他的裸胸,又瞄了眼餐桌上還在冒煙的咖啡壺。這該死的男人,給他幾分好顏色,他就當真開起染房來,若不給他一點教訓,他真的把她當病貓看。

  「想都別想!」胡榛蓂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何寧蓱傻了眼,楞楞地問:「什麼?」他不可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何寧蓱大喝叫屈,「我哪有!」天啊!這人真的是怪物!她心褢想什麼,他都猜得出來。

  他警告地睨著她,冷笑道:「你想拿咖啡潑我,不是嗎?」

  「沒有最好。」他冷哼一聲。「去幫我拿件襯衫來。」

  她撇開臉,哼道:「我又不知道放在哪裡。」她又不久他什麼,幹嘛為他做牛做馬。昨晚因為太累了,又讓他嚇糊塗了,一時之間神志不清,竟然乖乖地聽他的吩咐做事。現在要她聽話,哼!門都沒有!在這裡她最大,胡榛蓂算哪蔥?

  「不知道放哪裡,不會去找!」笨女人!借口真多。低頭睨了她一眼,他嗤笑一聲,「女人,你曝光了!」

  「囉唆!」胡榛蓂一把將她從腿上推了下去,幸災樂渦地聽她哀叫出聲。

  何寧蓱連忙拉攏裙子,狼狽不堪地爬起身,背對著他,嘴裡唸唸有辭地嘟嚷著:

  「死王八蛋!胡榛蓂,你這混帳!大白……哎喲!」她氣沖沖地旋轉過身,朝他劈頭罵道:「你幹嘛踢我?」

  胡榛蓂端起咖啡輕啜一口,拿起先前擱置在卓上的財經報紙,不理會在一旁跳腳的何寧蓱:「胡榛蓂!」

  他放低報紙,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去拿衣服。」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的下巴抬得老高可跩了。

  這怎麼說都是她的地盤,不是他的南投老家。再說這裡也沒有觀眾,她幹嘛配合他。

  「好!」胡榛蓂慢條斯理地折好報紙,放置在餐桌上。

  何寧蓱得意地輕哼一聲,就知道這種惡男吃硬不吃軟,早八百年前就應該用這招對付他了。哼!真扼腕!害她白吃了那麼多苦頭。

  胡榛蓂如大樹般矯健的體魄忽地出現在她眼前,整個人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你干……嘛?」何寧蓱嚥了口口水,對突如其來的壓迫感感到緊張。

  「你說呢?」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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