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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沐曦    


  默言陡地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嚇得兩人花容失色。

  「我……」

  「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祁山上?」

  「我們跟著師父來的。你又是誰?」

  默言判斷眼前的這兩個丫頭,不會有危險,於是轉身回到石床邊,不再搭理兩人。

  兩姊妹眼看默言沒有搭理她們的打算,索性自己進到石洞內,一探究竟。

  「她怎麼了?」

  「不關你們的事。」

  「依我看她的筋脈被封住了,對不對?」其中一名女子語出驚人。

  默言有些詫異地望著兩名女子,她們究竟是什麼來歷?

  「是又如何?她已經活不過七天了。」默言眼裡浮出淡淡的哀傷。

  如果那時他狠下心帶她走,今天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說不定我們的師父可以救她喔!」

  「不可能的,絕情丹足絕命丹,沒有人可解,也沒有解藥可吃。」

  「我師父可是很厲害的,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被這麼一說,默言的心一動。是啊,不試試怎麼知道?

  「要不要去看看?我們在溪邊蓋了間茅屋。」

  「好。」默言下定決心,不管是什麼辦法,只要能救她,就算要犧牲自己,也絕對要試一試。

  「跟我們走吧。」

  默言抱起柳絮晴,跟著女子走往她們的茅屋所在。

  「我們師父可是武林最有名的太玄真人,我們平常雲遊四海、居無定所,今天能遇到在祁山落腳的我們,算你們好運。」穿著紫衣的少女推崇自己一番。

  「師妹……」藍衣少女趕緊阻止師妹逞口舌之快。

  「太玄真人?」

  「嗯,我是烙月,我師姊叫星痕。」

  「烙月,別再多嘴了。」烙月透露太多了。

  一進了茅屋,默言隨即瞥見了正在打坐的太玄真人,她的裝扮輿一般的道姑並無太大差異,只是多了點靈氣。

  「師父,我們帶了一個病人回來。」

  「擱在床上。」太玄真人並未睜開雙眼,便開口道。

  「師父,你都還沒看到人,怎麼知道是誰來了?」烙月嘟著小嘴嚷道。

  「烙月,劍練了沒?」

  「是,烙月這就去練。」烙月一溜煙跑出茅屋外,認真的練劍。

  太玄真人這才起了身,到床沿探視默言懷中的柳絮晴。

  「真人,可解嗎?」默言訝異於太玄真人似乎對一切瞭然於心,說不定晴兒真的有救了!

  「這位姑娘是柳家小姐吧,算算貧尼與柳掌門也有過幾面之緣。」

  「真人認識師父?」

  「貧尼曾告誡過柳掌門柳家將逢劫難,可惜忠言逆耳,如今默公子會出現在這裡,想必柳家已遭不測。」

  「嗯……」默言心裡十分愧疚,如果自己不在山頂待了那麼長的時間,說不定有機會可以救師父及柳莊的數十條人命。

  「默公子不必自責,這是柳掌門的劫數,況且你若身在柳莊,只是枉送一條人命,獨孤邪除了司羽家的人以外,已無人能敵,不過照這個情況看來,獨孤邪已練就了飛雁劍法,要殺他更是難上加難了。」

  太玄真人深深歎了一口氣,接著握著柳絮晴的手,為她把脈。

  「還有救嗎?」

  「柳姑娘吞的是丹藥,因此藥效沒發揮的那麼快,貧尼只能盡力試試。」

  「多謝真人相救之恩,默言改日必當回報。」

  「你幫的上忙時,貧尼自然會開口。」

  「是!」

  太玄真人坐在柳絮晴的身後,推起柳絮晴的身子,隔著衣衫,掌心緊緊貼著柳絮晴的背,規律的輸出自己的真氣。

  默言暫時離開房間以避嫌。

  約莫經過了半個時辰,默言轉身回到茅屋,而烙月與星痕也跟在他身後,進去一探究竟。

  只見柳絮晴身上不斷冒出白煙,小臉依然蒼白如紙,默言心裡一陣揪痛。

  「默公子,貧尼沒辦法化解柳姑娘體內絕情丹的藥力,不過貧尼已經在柳姑娘的筋脈中輸入真氣,可以暫緩藥力將經脈封死,目前也只能這樣

  「真的沒救了嗎?」默言一陣挫敗,瞳眸裡不再有一絲活力,彷彿一切都將隨著柳絮晴生命的消逝而湮滅。

  「柳姑娘可能會醒過來,不過她的身子實在是太虛弱了,就算暫時靠著貧尼的真氣撐著,也只不過能撐個半個月,其餘的就要看天命了。

  在這半個月中,你可能必須每天輸入真氣,幫柳姑娘護住心脈,這樣做雖然可以延續她的生命,但相對的會快速消耗你的內力,到時候你就更加打不贏獨孤邪,這些你可能要自己斟酌了。」

  「謝真人相救之恩。」

  「你和柳姑娘就暫且留在這裡吧。」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真人?」

  「哪兒的話,只怪貧尼的功力太差,無法逼出柳姑娘身上的毒。」

  「嗯!」太玄真人忽然湧出一口血痰。

  「師父!你怎麼樣了?」二芳的烙月趕緊奔上前去,扶住太玄真人搖搖欲墜的身子。

  為了救柳絮晴,太玄真人已耗盡自身的真氣,需要幾個月的休養才能恢復。

  「真人,讓默言先輸一些內力給您吧!」

  「你還是留著救柳姑娘吧!」

  太玄真人隨即被烙月攙進另一間房內歇息,而星痕也識趣的跟著她們出去,還為默言關上房門。

  默言顫抖的以粗糙的大掌輕輕撫著柳絮晴的前額,細細的髮絲隨風吹落在柳絮晴的粉臉上,見柳絮晴面無血色,他心裡就一陣刺痛,不自覺地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淚水……

  忽爾,柳絮晴的長睫動了動。

  默言趕緊擦去眼角的淚水,注視著柳絮晴。

  「晴兒,你醒了嗎?」

  脫口而出的呼喚,令默言自己都相當意外。

  晴兒?他從未喊過她的名字,因為向來都是柳絮晴先對他說話,他從未主動開口,「晴兒」這兩個字,他一直只在心中喚著。

  「默……言……」柳絮晴眨著眼眸,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亮。

  「感覺怎麼樣?」默言緊張萬分的扶起柳絮晴的身子。

  「我聽……到你……喚我的名字,我可不可以再聽一次?」柳絮晴漾起一抹淺笑。

  「晴兒……」默言不顧一切的將柳絮晴緊緊擁在懷中,對於她,他不願再放手了。

  「呵呵……你終於肯喊我的名字……表示你心裡真正有我了……」

  「我心裡一直有你。」

  默言這次終於真實的表達出自己心裡所想。

  「默言……我好冷喔……」柳絮晴的粉臉依舊蒼白,並沒有因為她的甦醒而帶來一點血色。

  「我擁著你……不會冷了。」默言緊緊的將柳絮晴圈在懷中,希望自己的體溫能溫熱柳絮晴冰冷的身子。

  「默言……我真的好高興能看見你……」

  「不要說話,你現在體內的氣血還不順。」

  「默言,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不趁現在多說一點,以後可能就沒辦法說了……」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默言,你怎麼哭了?一

  柳絮晴臉上隱隱約約感覺到溫熱的濕意,勉強抬起頭,看到默言眼角未乾的淚痕。

  「傻默言,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咳咳……」

  她才剛輕啟口,想要輕笑幾聲,隨即引來一陣猛咳。

  「默言,你會一直待在我身邊嗎?」

  柳絮晴擔心默言會時時刻刻掛念著要報仇,一顆心無法安寧。

  「會,除非你趕我走。」

  「默言……」說太多話令柳絮晴失去了僅存的體力,偏著頭,她緩緩的闔上雙眼,靠著默言的胸膛,沉沉睡去。

  默言緊緊的擁著柳絮晴的嬌軀,半刻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 ☆ ☆ ☆ ☆ ☆ ☆ ☆ ☆ ☆ ☆ ☆ ☆ ☆

  清晨,祁山上的鳥鳴聲喚醒了柳絮晴。

  她伸著懶腰,又看到一天的早晨了,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天的早晨可以看?

  「砰!」她的雪臂一下小心撞著了頭頂上的物體。

  這是什麼?柳絮晴下意識的捏捏它。

  「醒了嗎?」

  「默言?」

  柳絮晴猛地坐起身,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把默言的大腿當枕頭睡了,那剛剛自己指尖碰到的,不就是……她蒼白的小臉這時出現了一點潮紅。

  「你整晚都在這裡陪我?」

  「嗯。」

  柳絮晴的粉臉這下更為紼紅了。他們兩人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的相處那麼長的時間。

  「今天覺得如何?」

  「好多了。默言,我想出去走走。」

  柳絮晴漾開淺笑,掩飾星眸裡的憂鬱。

  她跟默言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好好把握,恐將再也沒有機會了。

  「嗯。」

  柳絮晴在默言的攙扶下,慢慢的步下床。

  默言推開房門,伏在門外的兩名女娃頓時如電到般,立即跳得老遠。

  「默言,她們是誰?」

  「她們是救你的太玄真人的徒弟。」

  看他們沒有生氣的跡象,烙月與星痕這才靠過來。

  「你好,是我們的師父救你的喔!」

  「我是星痕,她是烙月。」

  看著星痕與烙月的活力十足,柳絮晴不自覺心生羨慕,如果自己也能像她們那樣有活力,而不是整天躺在床上當個藥罐子,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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