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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沐曦 柳孟野每說一句,柳絮晴的粉臉就慘白一分。 爹是認真的嗎?默言怎麼辦?怎麼會這樣? 柳絮晴驚懼的望著默言,希望他能出聲說些什麼。 只是默言一直不願回應柳絮晴的目光,一個人默默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衝擊。 雖然與默言相處十二年來,默言只說過他會保護她一輩子,但這應該也算是承諾了吧?還是這是因為爹的命令所作下的承諾? 「默言,從今爾後,你可以專心練劍,照顧晴兒的責任就交給邪了。你先離開吧,師父還有事要跟晴兒和邪談。」 很明顯的,柳孟野認為默言的責任已了,此時的默言對梆孟野來說,已經不具任何的價值。 「是,師父,默言告退。」 望著默言離去的步伐,柳絮晴萬般的心痛。 獨孤邪則是揚起一抹頗具深意的笑。 「爹……你這是在幹什麼?」 「晴兒,你這是什麼口氣,竟然跟爹這樣說話,太不像話了。」 「師父,請不要責備晴兒,可能是默言師兄要離開,晴兒一時間還無法接受。」獨孤邪打著圓場。 「算了,晴兒這丫頭,都被默言慣壞了。」 「爹,你……」 「好了,別再說了,默言他說什麼也比不上邪,他只是爹撿來的棄嬰,說什麼也無法當柳家的掌門,所以爹認為最好的安排就是讓你嫁給邪。」 「爹,默言他……」 「不管怎麼說,我已經決定了。邪,你開導開導晴兒吧。」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晴兒,我們的婚事是老早之前就決定好的,你不要反應那麼激烈!」獨孤邪好言相勸。他早就在等待擷取這甜美的果實! 默言,這一場爭奪你已經敗下陣來了! 「不可能!」 柳絮晴完全無法接受,忍住即將落下的淚水,轉身奔回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身子一軟,她緩緩的沿著房門坐了下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爹怎麼會突然決定她和邪的婚事?難道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原諒默言的嗎? 默言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默言…… 柳絮晴伏在膝上痛哭起來,嚶嚶的抽泣聲,襲向屋外男人的心。 默言並未走遠,他深邃的瞳眸依舊沉靜,靜靜地站在屋外守護著她,直到屋內的嗚咽聲消逝,這才緩緩的移動腳步離開。 哭累而睡著的柳絮晴因腳麻了,這才醒了過來,淚痕依舊掛在臉上。 抬頭一望,暈黃的夕陽照進屋內,染黃了整間斗室,過往和默言共有的回憶一幕幕湧進柳絮晴早不能負荷的心中。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悄悄滑落。 她一直以為可以跟默言一起到永遠……從沒想過竟有一天,自己會與默言分開…… 不行,她絕對不能放棄默言,不論怎樣,她都要跟默言在一起! 柳絮晴拭去眼淚,來到廚房,熟練的拿起材料開始製作默言最愛吃的杏仁糕。 忙亂了一陣子,柳絮晴將熱騰騰的杏仁糕擱在竹籃裡,如同往常般,往默言練功的山頂奔去。 她遠遠的便看到一個人影在黃昏餘暉中,舞劍弄影。 「默言……」 聽見柳絮晴的呼喚,默言立刻停下動作,回頭望著嬌小的身影。 「你看,我幫你做了杏仁糕喔。」 「不要為我這麼辛苦了。」 「來!吃看看,還熱的。」 「還是給邪吃吧。」 默言極力忽略柳絮晴臉上的斑斑淚痕。 明明知道那些眼淚是為自己所落的,只是師命不可違,何況兩人的身份實在太過懸殊,他也知道自己是配不上柳絮晴的,只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競得遠離她…… 看著柳絮晴粉臉上的淚痕,默言心口上一陣吃痛。她不該掉眼淚的,她應該要開、心的…… 僵硬的指尖一直想拂去柳絮晴嬌顏上的淚珠,但最後仍僅是在腦海中想著,不敢真的化為行動。 「如果你不吃,我寧可把它丟掉!」柳絮晴撒手一放,整籃熱呼呼的杏仁糕就這樣翻落在地,沾滿了塵沙。 柳絮晴此時此刻再也無法壓抑欲奪眶的淚水,溫熱的液體滑落柳粉臉,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兩人腳邊的杏仁糕上。 柳絮晴眼中絕然的神情,深深揪痛默言的心! 此刻,默言幽黑的瞳眸再也不能控制地釋出濃烈愛意,因為柳絮晴的眼淚已喚醒了長久蟄伏在他內心的情感。 默言低下身,撿起早沾滿砂土的杏仁糕,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裡。 見狀,柳絮晴按捺不住滿心的感動,撲進默言的懷裡,嚶嚶的哭了起來。 「默言,我喜歡你,我不能沒有你,我更不能離開你,默言……八年前的承諾,還算數嗎?你答應過我……要永遠陪伴在我身邊的……」 默言伸起僵硬的雙手,十二年來,第一次用自己的雙手將柳絮晴緊緊擁在懷裡,粗糙的掌心傳來柳絮晴溫熱的體溫,他喉頭一緊。 她對他的感情他是明白的,只是他……真的可以擁有她嗎? 「默言,我們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的地方,好不好?」柳絮晴不畏懼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我不能違抗師命。」理智終究還是勝過情感,雖然自己百般不捨,不過還是一句師命難違啊! 「默言,難道我爹的命令比我還重要?」 「師父的養育之恩不可不報。」 「難道你眼裡只有我爹?」 柳絮晴猛然被潑了一盆冷水,憤而離開默言溫熱的懷抱,失望的望著眼前自己深愛的男子。 默言僅是靜默不語。 「你是不是一直把我視為我爹交給你的責任?」 柳絮晴一直害怕默言對自己好,僅是因為柳孟野的交代。 「你為什麼不回答?還是答案真如我所說的那樣,你對我的好,完全是因為我爹的緣故,根本不是因為我?我再問你一句,你喜歡我嗎?我要你老實回答我!」 柳絮晴只想聽到默言內心真正的聲音,而不是因為柳孟野關係而敷衍她。 「喜歡。」 終於,默言回答了。 「那我們離開這裡。」柳絮晴依然不死心。 「不行,不能違背師父。」 又是這一句!柳絮晴知道默言真正的想法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山頂。 默言無言的望著心愛的女人遠離自己,明顯的感覺到心底強烈的痛楚。 默言啊默言,你本就不該逾越本分的……別癡心妄想了! 墨黑有光澤的眼瞳,隨著柳絮晴身影的消失,而逐漸黯淡。 柳絮晴一進了柳莊,迎面而來的是獨孤邪詢問的眼神。 「晴兒,你去哪裡了?」獨孤邪望著柳絮晴凌亂的髮絲,當下明白她又去山頂找默言了,但他壓抑著內心的怒氣,好言的問道。 「你不要管我!」柳絮晴憤恨的望著獨孤邪。 「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嗎?」獨孤邪暴怒的架起柳絮晴的身子,把她押回屋內。 面對柳絮晴對他的百般忽略,讓獨孤邪等不及要以更為激烈的手段來索取她的回應。 「你在幹什麼?放開我!」柳絮晴拚命的掙扎著。 「你爹都把你許配給我了,你就是我的娘子,你不能再為默言掉眼淚,你眼中只能有我!」 獨孤邪將柳絮晴強押到床沿,望著柳絮晴的粉頰因怒氣而漲紅,他心裡一陣激盪。 「我不承認……咳……我們的婚約……」獨孤邪的強逼,令柳絮晴不舒服的一陣猛咳,倔強的眼神依舊盯著獨孤邪,一點都不肯妥協。 「我不停的討好你,甚至你爹都答應要將你嫁給我,為什麼你對我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咳……就……咳……算有,也是厭惡。」 獨孤邪望著猛咳的柳絮晴,心中一陣不忍,於是拉起柳絮晴的身子讓她坐著,讓她舒服點。 「你會後悔今天對我說出這樣的話的!」 「你……咳……這是什麼意思?」不安的預感閃過柳絮晴的內心。 「我會更不留情的殺了你爹和默言,你等著吧!」獨孤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望著那讓人不寒而慄的冷笑,柳絮晴小臉一陣慘白。 他到底是誰?他想殺爹和默言!? 「驚訝嗎?告訴你也無妨,飛雁劍法我已經學成了,這個世上只需要有一個人會飛雁劍法,那個人就是我。」 「那你為什麼還要我爹將我許配給你?」 「因為我要讓默言失去生存下去的意義,說不定他現在已經離開了柳莊,避走他鄉了,哈哈,這樣我要殺光柳莊的人,就容易多了。」 「不可能的,默言不會離開柳莊的。」柳絮晴的神情驚懼萬分,「你到底是誰?」他不是爹朋友的兒子嗎? 「我本來想學了劍法就走,沒想到卻讓我發現了一個足夠匹配上我的女人,就是你——柳絮晴,所以整個柳莊,我只打算留下你和飛雁劍法的秘笈,其餘一概不留。」 獨孤邪將柳絮晴鎖在屋內,狂笑幾聲後大步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