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古靈 > 我家有個小可憐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9頁 古靈 「呃?」 「弱柳夫人不但在那裡頭睡午覺,連晚上也睡在那裡頭,事實上,除了洗浴、更衣、如廁之外,她看書也在裡頭、作女紅也在裡頭,甚至三餐也是在裡頭解決的,她……已經住在那裡頭了!」 住在狗捨裡?! 昏倒! 第四章 下雪了。 雪花一朵朵白白絮絮、靈靈俏俏地在空中飛舞片刻後,再飄飄零零、悠悠然然地灑落下來,灑落在那古樸的木橋上,在那甫結冰的池水上,在那柳樹一條條晶瑩的冰絲上,為那已然皎潔一片的雪景再添上幾抹清雅。 慕容勿離拭去飄落在鼻端的幾許霜花,在聽到身後傳來細響之際即關上窗,擋住那刺骨的寒冷,然後回身,弱柳已然俏生生地立於門前,有些猶豫、有些不知所措,還有一些不安與恐懼。於是,慕容勿離先在離她最遠的胡床上坐下後,才叫她進來。 「外頭很冷,進來把門關上吧!」 弱柳先拿眼角偷觀了他一眼,見他依然如她記憶中那般平靜溫和,這才悄然跨過門檻進屋裡來。 「關門,」慕容勿離提醒她。「再自己找個位置坐下。」 弱柳依言開門,略略一遲疑後,即拖了把凳子在離他最遠的另一個角落坐下。 慕容勿離深沉地凝視她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問:「你還記得嗎?我承諾過,只要你不欺騙我,我便不會對你生氣?」 弱柳蹙眉凝神,不是在回想,而是在考慮什麼。片刻後,她才很小聲地說: 「記得。」 「那麼你相信我嗎?」 弱柳又沉默了。更慎重的考慮。又過了半晌,烏亮的瞳眸悄然揚起直視著他,裡面的恐懼不安幾乎完全消失了。 幾乎。 「相信。」音量加大,語氣也更肯定了。 「好,」慕容勿離點點頭。「那麼你可願意告訴我,為什麼你突然又開始怕起我來了呢?」 不料就這麼一句話,適才一番攻城掠地的成績瞬間又化為塵土,弱柳不但又回到原先瑟瑟縮縮的模樣,而且,聲音也恢復輕細得幾乎聽不見。「因為……因為菊紅曾好意警告弱柳……」 「菊紅?」 「呃——菊紅……菊紅是伺候弱柳的丫頭,」弱柳囁嚅道。「她……她說她原先是在黛菊夫人那兒伺候的。」 「原來是黛菊……」慕容勿離眼裡飛過一絲穎悟。「好,我懂了。那麼菊紅她究竟是警告你些什麼呢?」 「警告……警告……」 「那多嘴的丫頭到底警告了你些什麼令你那麼難以啟齒?」 瑟縮的臉猛然揚起,「不是多事,菊紅是好意的,」因為擔心菊紅會被無辜連累,弱柳忍不住為她大聲申辯。「是她好意警告我,說要弱柳小心一點,因為將軍……」說到這兒,她突然輕輕窒了一聲,然後腦袋掉下,聲調再次降落到谷底,下文她差不多只是在嘴裡咕噥給自己聽而已。「因為將軍脾氣很不好。她……她說就在一年多前,有位新進府裡的婢女因為不懂得規矩,不小心得罪了將軍,結果……結果將軍不但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拷打那個婢女,最後還……還一劍殺了她!」 「啊——」慕容勿離徐徐半闔下眼瞼。「那倒是真的。」一說完他就禁不住抿唇笑了:他相信整座將軍府裡的人都可以聽到她的驚喘聲。「不過那個婢女不是得罪了我,而是要來殺我的,所以我不當她是女人,而是刺客。」 「……款?!」 慕容勿離舉眸,見她一臉錯愕之色地瞪直雙眸盯住他。「我在當今皇上仍是郡王之時就跟在他身邊了,當時,我曾因為護駕而殺了一個刺客,數年過後,那個刺客的妹妹便改名換姓混進府裡要來殺我報仇,這就是菊紅所說的那個婢女。」 「啊!」弱柳驚呆了。 「而我之所以拷打她,是因為她抓走府裡三個婢女作為人質,我必須追問出她們的下落,否則對她們家人難以交代;之後雖然我有意放過她,但她卻不肯放棄,依然信誓旦旦非殺我不可,卻錯手殺了兩個無辜的孩童和三個奴僕而毫無悔意,所以我才一劍殺了她。」 弱柳又抽了口響亮的氣。「她……殺了兩個孩子?」 「一個四歲,一個七歲。」 「天哪!」弱柳摀住驚呼的嘴。 「的確,」慕容勿離頷首。「所以我不得不殺了她,你認為我不應該嗎?」 「咦?我?」沒料到慕容勿離會反問她,弱柳不禁錯愕地呆了呆,再見慕容勿離似是很認真地在等待她的回答,她才有點困惑地沉下心來仔細思量。「那個……弱柳以為,縱使將軍將她抓到官府裡法辦,她大約也是要判死刑吧?而且……而且倘若將軍不殺她,說不準她還會因為要殺將軍你而又錯殺了其他無辜的人,那……那就真的太對不起那些人了!」 「沒錯,我也是那麼想的。那麼我是沒做錯羅?」 弱柳連忙點頭同意。「對、對,將軍是應該那樣做沒錯。」 「那就好。」 咦?那就好? 現在……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將軍為何要如此耐心地對她解釋,又如此認真地詢問她的想法?而且直到她同意他的作法,他才安心?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妾室啊! 是因為他不喜歡人家誤解他嗎? 想到這兒,弱柳不覺羞傀地垂了下眸子,當她再抬起眼來時,又恢復那種怯生生的模樣了,不過,這回她的恐懼和不安都已不存在,有的只是慚愧與歉然。「對不起,將軍,菊紅說得不太正確,害弱柳冤枉將軍了。」 見她一副彷彿剛砍了他一刀,又掐死了他的脖子似的自責模樣,慕容勿離不覺莞爾。「確實。」 「那將軍……」悄悄嚥了口口水。「一定很生氣吧?」 慕容勿離搖搖頭。「完全沒有。」 「那是……不開心?」 「也不會。」 「不舒服?」 「沒那感覺。」 「委屈?」 「我又不是姑娘家。」 「可憐?」 「可憐?」慕容勿離失笑。「唔……或許有一點吧!你會同情我嗎?」 弱柳也噗哧笑了。「將軍,您真是好人耶!」他不但不似那一夜印象中那般可怕,而且好溫柔、好有耐性,脾氣也好好喔!倘若是婆婆,早就活活把她打個半死了! 慕容勿離的笑容愈加溫和了。「那麼你願意到好人身邊來坐嗎?」既是他的妾,總不能躲他一輩子吧? 笑容凍結了一剎那,可也就是那麼一剎那,弱柳便起身走向他,在胡床的另一頭落坐,兩人中間尚隔著兩座炕幾。慕容勿離見狀,只是笑笑並沒有再說什麼,待她拉好裙裾坐穩後,才脫下烏皮履抬起雙腿伸直放在胡床上,讓自己以最舒適的姿勢倚躺在靠枕(古代稱隱囊,好像不怎麼好聽,所以還是叫靠枕吧)上。 「將軍要睡了嗎?」她已不再害怕,但有點緊張,因為他是男人。雖然兩人已有過肌膚之親,她卻仍是懵懵懂懂的不甚理解,事實上,她甚至不太記得那天晚上他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只記得她好緊張好緊張,而且他弄痛了她,也使她流血了,不過翌日就沒事了。因此對她而言,雖然他已是她的夫君,卻也是個陌生的男人。 「有點累,不過還不想睡。」 弱柳哦了一聲,很自然地退開一些,因為慕容勿離的腿很長。「將軍好高呢!」她扭頭向後好奇地打量放在她身後的腿:腳丫子也好大喔! 「你這個月月事來了嗎?」 「還沒……啊!」漫不經心地作出回答後,弱柳才察覺他問的是女人家的私事,不禁赤紅了臉,迅速回過螓首來羞赧地瞟他一眼,再回向另一邊,避開令人尷尬不已的窘況。「將軍怎麼可以問弱柳這種問題嘛!」 「還沒啊……」若有所思的目光定在弱柳腰部,慕容勿離喃喃道:「過了多久了?」 「將軍!」弱柳不依地嬌嗔,連頸子都紅了。「這種姑娘家的事,男人不合問的啦!」 慕容勿離輕輕歎息,明白她完全不懂這方面的事。「你只要告訴我過了多久,我就不再問其他的了。」 垂首扯著裙裾扭了好一會兒,弱柳才囁嚅道:「十……十來天了。」 「十來天了?」慕容勿離揚起驚喜的笑容。「那年後若是還沒來,就得請大夫來幫你看看羅?」 「咦?」立時忘了羞怯,弱柳驚慌地扭過頭來,「為什麼?弱柳病了嗎?」 「不,不是病,」慕容勿離忙溫言安撫她。「這是喜事,怎會是病呢?」 「喜事?」弱柳又換上一臉茫然。「什麼喜事?誰要成親了嗎?」 「不,不是,是……呃——等大夫看過你之後再說吧!至於現在……」慕容勿離突然翻身趴在胡床上。「我記得你說過你會按摩,來,幫我按摩一下。」可是他等了老半天卻等不到半隻蒼蠅蚊子,他不覺詫異地往後看去,卻發現她垂首貼在牆邊一動不動,好像牆上掛了一幅美人錦繡。「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