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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古離    


  「我就是覺得你氣惱的樣兒很入我的眼,娶了你回家當媳婦兒,應當一輩子都不會覺得無趣。」葛一俠向來心口如一,腦袋裡想些什麼,嘴裡便說些什麼。

  「就這樣?」

  真可惡!也不懂得要說幾句中聽的話,笨死了的大黑熊!

  婉霓使勁地扭著手指頭,嘴裡滑過一抹酸澀。原本還以為這大黑熊是因為有點兒喜歡她,所以才老愛纏著她要娶她回去。沒想到他竟然只是覺得她有趣……那麼如果有一天他不覺得她有趣了呢?

  「就這樣。」葛一俠不明白為什麼婉霓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他從小到大可從沒覺得哪家的姑娘有趣過哩。

  「不要!」婉霓鼓著腮幫子不悅地瞪著葛一俠。

  「沒頭沒腦的,你說什麼不要?」葛一俠看著婉霓瞪大的圓眼感到不解。

  「我、絕、對、不、要、嫁、給、你!」婉霓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吐出。

  「你又在彆扭個什麼勁?」葛一俠實在是怎麼都搞不懂婉霓那九彎十八拐的心思。

  這要她怎麼說得出口?婉霓窘怒地忘了雙眼因瞪大而酸痛的不適。

  「還在擔心有人會不長眼的去傷害你的家人?」

  婉霓不語,只是搖搖頭。

  自家大哥、沈二哥和荊三哥的能耐她清楚得很,之前是她被嚇得迷糊了,才會沒頭沒腦的替疾較山莊裡的人擔心。

  而現在,她只擔心自己受傷的事情若是被親人們知道了,恐怕光是他們憂心憤慨的眼神,就要將她小小的頭顱射出百八十個洞。

  「擔心還有人來傷你?」

  葛一俠伸掌握住婉霓的小手,發現她正微微顫抖著。他端詳著被自己握在厚繭大掌中的小手,覺得涼爽如玉,她纖細的讓他害怕自己笨拙的力道會弄碎了她。

  「我才不怕!」其實她是有一點怕--而且還滿大一點的。

  「那你還□唆啥?不說咱們要成親的事兒葛、宮兩家的親友們早就知道,兩家往來的商行和武林門派也全都傳遍了。況且你以為你還能嫁給誰?誰還肯要一個讓人剝光衣裳療傷的姑娘?」素來好脾性的葛一俠每每總讓婉霓的三言兩語給激得火冒三丈。

  「那時是……我受了傷,不算數的。」竄紅的粉腮,掩蓋不住婉霓不自在的表情。她好氣他大咧咧的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一點顏面也不肯留給她。

  「不算數?難不成要我現在扒光你才算數?」葛一俠光火的一把抓住婉霓,粗魯的扯拉著她的衣衫。

  「哇!你在做什麼?你快放手啦!」

  拉回左邊的衣襟,就又被扯開右邊的衫領。婉霓手忙腳亂的想要掙開葛一俠的大手,卻是徒勞無功,汗珠緊張地竄出了她的手心,陣陣羞澀染紅了她的面容。

  「我做什麼?造成不可挽回的既定事實,看你還□不□唉!你最好放嗓鬼叫,好把整個岷醞村的人全叫過來,這樣更是稱我的心、如我的意!」

  推開衫領露出婉霓因羞赧而紅艷艷的肩頸時,葛一俠的眼底像是燒旺了兩支火把,也像是背後被猛力推了一掌一樣,便撲向前去張嘴吮了一口。

  「啊!你這隻大黑熊不要咬我啦!放開我!」

  又濕又熱的唇齒嚙啃著婉霓的頸項,讓她感到莫名的心驚害怕。但是她不曉得自己在恐懼什麼,只是使盡全力想要推開這個摟住她不放的人。

  「你從來沒喊過我的名字,就只會大黑熊、大黑熊的叫。看來你還是記不住自己夫婿的姓名,我真該好好的告訴你……」

  還沒聽清楚葛一俠到底在咕噥什麼,婉霓眼前一陣黑影覆蓋,便教他密密實實地擄獲了唇瓣。

  葛一俠霓有些急躁,將熱舌蠻橫的、不容拒絕的探進婉霓緊閉的小嘴,捲住她不停閃躲的丁香小舌。

  「唔……不要……」

  被葛一俠狂暴的神情和舉動嚇得花容失色的婉霓,狠狠地咬了他具強烈侵略性的熱舌,腥熱的血味頓時充斥在彼此的口中。婉霓心想,這下他總該會放過她了吧?

  她沒料到的是,血氣好似益發刺激了葛一俠天生的男子衝動,使得他更狂猛的抱緊她的身子,不住地深深吻住她,一雙灼熱大手更是肆無忌憚的撫遍她的身子,甚至還探進她襟口抹胸裡撫掐著--

  第七章

  「這是什麼鬼?!你該死的是怎麼糟蹋自己的?」

  葛一俠像是讓天山寒冰初融的雪水兜頭澆了一身似的,倏然抽開沁血的唇舌,瞪著婉霓左胸口上那道扭曲浮腫的傷痕。

  嬌喘虛軟的婉霓仍未尋回神智地愣盯著葛一俠,「什……什麼?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葛一俠略帶粗魯地猛然將婉霓的身子翻轉過來,扯下她的衣裳褪至腰際,果然看見另一道仍在腫脹發炎的傷痕,而且薄痂下還微微化著膿水。

  「你離開鴆花島時就只知道要逃命,卻沒帶著足夠的藥布,也沒帶著該吃的藥丹?來到岷醞村後非但沒再找大夫看傷,還每天做活?你到底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你不是說你很怕死嗎?你不知道你那傷口子不好好醫治,也是會讓你丟掉小命的嗎?」使了輕勁將婉霓推倒在床板上趴著,葛一俠語氣穩定的詢問。

  但裸著背、面朝床被的婉霓,卻感到葛一俠輕緩的語氣中泛出陣陣寒意,使她猛地打了個冷顫。

  背對著葛一俠,婉霓坐起身悄悄地將衣衫穿好,點點頭後,才回過身面對著他。但她馬上後悔將視線移向他,因為他臉上的怒火好像隨時就要燒光這屋子裡所有的物品似的,也包括--她。

  「剛來岷醞村時,東來哥有到隔壁山頭替我請來了位大夫,有敷過藥、也有喝了藥汁……」不曉得怎麼地,婉霓竟然覺得好像有些心虛理虧,所以回答的語氣顯得有點兒畏縮。

  「什麼樣的蒙古大夫,能把你的傷口子醫成這見鬼的模樣?唉……大夫來過幾次?」

  婉霓豎起一根食指回答。

  「敷過幾次藥?」

  回答葛一俠的還是一根食指。

  「喝過幾次藥汁?」

  仍然是一根食指直立著。

  每問過一句話,葛一俠語氣中的溫度就下降幾分。

  「發過幾次燒?」都化膿成這德行了,竟然沒燒壞腦子,真是傻子命大。

  「啊?每……每晚夜裡……都……」聽到葛一俠這句話,婉霓當下才明白,原來她夜裡總是睡不安穩,身子還瘦了幾斤,正是這個原因呀!

  「傷口不犯疼嗎?」

  就算婉霓當下正發燒而燒透了骨子,也要讓葛一俠冷冰冰的話給凍傷了。

  縮了縮細肩,端坐在床沿抬眼瞧著葛一俠巨人似的矗站著,婉霓畏罪地點點頭。

  「你還真能忍。」再歎了口氣,葛一俠由腰間抽出把亮晃晃的匕首,放在几上的燭火燒烤著,直至刀刃燒得透紅時才又開口,「把衣服脫了。」

  吞了口涎沫,婉霓驚慌的顫聲低問:「你……你要做什麼?」

  「我說要殺你,你信是不信?」葛一俠舉著匕首,竟然笑著這麼回答。「殺我還要我先脫衣服的嗎?」婉霓話才說出口,便暗罵自己怎麼會問這樣既傻氣也無聊的問題。

  又好氣卻又覺得好笑的葛一俠,心裡也開始認真的考慮要不要真的宰了婉霓,免得因為她老是糟蹋自己而氣得嘔出血塊來。「你不脫衣裳,我怎麼劃開你傷口上的膿疤?」

  「會不會痛?」

  「不會。」

  「騙人!拿燒得透紅的刀子割肉,怎麼可能不會痛?」

  「我是說,我不會痛。」

  「呃?肉痛的可是我呀!那我不要割開膿疤了。」

  「我會點住你傷口附近的穴道,那會使你不會有痛的感覺。」

  「可是一定好恐怖的哪,我看還是不要好了。」

  「□唆!」

  婉霓張口結舌慌惶的睜大雙眼,卻沒辦法拔腿逃跑,也沒辦法發出半點抗議拒絕的聲音,因為葛一俠健指一彈,便在眨眼間拍住她的穴,同時開始撥開她的衣裳。

  「害怕,就閉上眼。」葛一俠低笑著用手替婉霓合上眼瞼。

  李東來悶悶不樂的呆坐在房裡,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從酒房抱來的糙酒。

  自從葛一俠當著村人的面,宣告婉霓是他已訂親的媳婦兒後,岷醞村心裡對婉霓有喜意的年輕人,此時都和李東來一樣捧著自己平日釀出來的粗酒在自己的房裡悶悶地灌著。

  又灌下一碗粗酒之後,李東來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在自己房裡看到了什麼--一個平空出現的年輕姑娘,美麗得令人連眼睛都會不由自主地停止眨動的年輕姑娘。

  岷醞村是個偏僻的小村落,這地方非但很少看見陌生人,除了婉霓之外,十幾年來,連年輕姑娘都幾乎沒看見過,所以村裡的年輕人若攢了點私蓄想要娶媳婦兒,都是到隔了幾個山頭的村子裡,要媒人婆替他們找當地的姑娘說親。

  但是現在岷醞村竟然來了個陌生的美麗姑娘,而且還是出現在自己房裡,所以李東來愣得要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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