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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唐浣紗 他再不找上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喜歡毛手毛腳的莫裡恩多久? 望著他的同時,喜悅與悲傷同時在心潮翻騰。她無法否認自己好想見到他,但,同時,她也必須給他更致命的一擊! 莫裡恩沒察覺憶薔波濤洶湧的情緒,他緊張得連握住方向盤的手都發抖了。說也奇怪,繼承大筆家產,向來在外人面前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他,就是很怕歐陽岳勳。一見到他,自己簡直跟老鼠見到貓一樣,只想溜。 拋棄佳卉他一點都不覺得愧疚,但,他很怕面對歐陽岳勳。他總覺得他身上有股不怒而威的可怕氣勢! 不過,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他再怎麼害怕也必須面對。硬著頭皮,莫裡恩停妥車後,開門下車。 憶薔則由另一邊的車門下來,臉上,已戴起了面具。 第七章 夜風吹來,三人沉默地相對著,莫裡恩低下頭,尷尬地開口。「呃,歐陽……歐陽大哥,好久不見了,你今天怎麼……怎麼有興致來找我?」 歐陽岳勳臉色陰蟄,看都不看莫裡恩一眼且直望著羅憶薔,冷峻地道:「我想,你欠我很多解釋,你都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還有什麼好說的?」武裝後的憶薔懶懶地微笑。「反正我跟你已經分手了,我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嘿!歐陽先生……」她故意以最嘲弄的表情看著他。「你不會這麼沒風度吧?我都主動提出分手了,可不希望你還來糾纏不清啊!」 他犀利地注視她,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而後低沉喝問:「告訴我答案!這絕不是巧合!你為什麼先找上我後,又去招惹佳卉的男朋友?為什麼?」 姊姊淒慘的模樣驀地浮現在憶薔面前,她命令自己不許軟弱,更不許覺得愧疚,她只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罷了。 她冷笑。「你想知道答案嗎?無妨,我這就告訴你。」 她轉頭對著一旁呆若木雞的莫裡恩道:「你先進去好嗎?我跟歐陽先生有些事要談清楚。」 「啊?我可以先進去嗎?」莫裡恩一聽如獲大赦。他怕歐陽岳勳拍到連看都不敢,當然也沒阻在佳人面前繼續充英雄,於是很懦弱地道:「那、那……我先進屋也好,免得妨礙你們談話。」 一說完,他便迅速溜到車裡,把車開進別墅內,非常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 歐陽岳勳輕蔑地看著落荒而逃的莫裡恩。「看來,你再挑選的這個男人實在不怎麼樣。」 他的語氣雖然冷談,但事實上,他嫉妒得快瘋了,快爆炸了!她跟莫裡恩上過床嗎?該死!該死!他命令自己不許再想這些,更不許再在意羅憶薔這個女人,難道他還沒看清她蛇蠍般的心腸嗎? 「是不怎麼樣。」憶薔聳聳肩,冷冷地反擊。「不過歐陽佳卉失去他後,肯定會痛不欲生,天天以淚洗面吧!」刀刃是一體兩面的,刺傷他的同時,她的心也在淌血,但,她不在乎了 這些話果然令歐陽岳勳勃然大怒,怒氣凝聚在他眉梢,他怒吼道:「羅憶薔!把話說清楚吧,你跟歐陽家到底有什麼仇恨?為何繼我之後,又要找佳齊下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是我妹妹。」 「我當然知道歐陽佳卉是你妹妹,正因為這樣,我才會主動勾引莫裡恩!」姊姊悲傷的表情佔據她整個大腦,她殘酷地道:「你想聽答案是不是?好,我這就告訴你!因為連子寧!」 連子寧?!這三個字令岳勳呆住了。 「別說你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憶薔氣憤地吼著。「你對她做過什麼事,你都忘記了嗎?你始亂終棄,你隨興地給她承諾,又無情地拋棄她,讓她生不如死廣 歐陽岳勳不敢置信地看著羅憶薔,並細細審視她的五官。「她是你的……」 「姊姊,親姊姊!她從父姓,而我從母姓。」憶薔悲吼著,吼得連淚都掉下來了。在這一刻,她為子寧哭,更為自己而哭。因為她們都是一樣悲哀的女人! 「明白了嗎?歐陽岳勳,我只是以牙還牙!你傷害了我唯一的姊姊,我就要把她所受過的痛楚全部還諸你身上,這很公平!」公平什麼呢!其實她早就輸了,而且輸得好徹底,輸得一敗塗地啊! 歐陽岳勳臉色凝重地看著她。「你為何說到傷了你姊姊!沒錯,她曾經是我的機要秘書,但我跟她之間除了主雇關係之外,什麼也沒有何來拋棄之說?」 「你——」憶薔氣得渾身顫抖。「你竟然敢大言不慚地說這些話!你承諾過會娶她,讓她死心用地地跟著你。她……她甚至為你拿過孩子,而你居然撇得這麼乾淨?」 在這一刻,她的心好痛好痛。她寧可親耳聽到歐陽岳勳承認他跟子寧的確有過一段情、有過親密關係,也不願聽到他這麼無情地撇清。 老天!她們姊妹兩人先後愛上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 岳勳眉頭皺得更緊,怒叱道:「荒謬!我聽不懂你在胡說些什麼。她為我拿過孩子?真可笑!她只是我僱用的秘書,我連她的一手指頭都沒碰過!」 「你……」憶薔氣到幾乎說不出話來,雙拳緊握著。「歐陽岳勳!你混帳!男人就要敢作敢當,你撇得這麼乾淨算什麼?你知道子寧被你害到多麼淒慘的地步嗎?她絕望到去自殺,如果不是運氣好搶救回來,她早就香消玉殞了!而你……在她自殺住院,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但連一次都不肯到醫院看她,甚至還在那個時候帶著克麗絲汀到巴黎去逍遙!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岳勳沉默地聽著,越聽臉色越加冰寒。他冷峻地道:「我再說一次——我從未對不起過連子寧,不曾跟她交往,也不曾給過她任何承諾,更逞論碰過她!」他知道連子寧對他懷有情愫,也知道她曾在醫院待過一陣子,他本想親自去探望她,但又怕她會有所誤會,所以想想後仍是作罷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她當初是為了他而自殺人院。 憶薔咬著下唇,瞪著他那漆黑如墨的雙眸,有一瞬間,她的心悄悄動搖了。他在說謊嗎?但,如果他真是在說謊,為何他能這麼堅定而無畏地直視她? 難道……她真的誤會他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不!她羞愧地斥責自己。羅憶薔,你瘋了嗎?子寧都被他害到那種地步了,你怎麼可以背棄自己的親姊姊,倒戈站在敵人那一邊? 「我不會相信你的,你說的根本就是鬼話!」她臉色蒼白地喊著,好怕自己的心會繼續動搖。 歐陽岳勳深深地望著她,眼底有遺憾,也有心痛。他知道,她此刻根本聽不進他說的任何話。 「所以,你來找我報仇,但你為什麼連佳卉也不放過?她是無辜的。」 憶薔冷笑。「因為我也要讓你嘗嘗那種滋味。嘗嘗那種眼睜睜看著親人受傷,卻無能為力的滋味」 岳勳直直望人她眼底,表情深不可測,黑眸像是瞬間被冰凍的黑潭,再也無人能激起一絲波動。 「所以……」他粗嗓地開口。「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這就是你來倫敦的目的?一切都是預謀,從你險些被劫色的那一刻開始,全部都是計劃好的,你是懷著恨意來接近我的?」 「沒錯!」憶薔強迫自己微笑,不理會幾乎要燒斷了她心弦的奇異燒灼感。「歐陽先生,你並不太笨。」 我是不太笨,只是笨到輸掉自己的心。他也跟著冷笑,笑到胸膛強烈地疼痛。 兩人陷入沉默,就只是沉默而死命地望著對方,任詭異複雜而無奈的情俊在空氣中流動。 相距不過一尺,眼前卻像是橫著千山萬水,永遠跨不過,永遠無法再觸及對方。 為什麼會這麼冷呢?憶薔冷得直咬牙,她身上明明披了大衣啊,為何仍感到一股寒徹心扉的冷風向她襲來?是因為…… 要永遠離開他了嗎? 她絕望地想著,如果沒有先發生子寧自殺的事,如果子寧不認識他,自己跟他或許會是一對最親密、最恩愛的愛侶。他們會用手共度一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拆散他們。 但沒有如果,世間事並沒有如果,於寧就是他傷透心。 她命令自己先收回視線,轉過身,以最平淡的語氣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一切了,那麼,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要進屋去了。」 她不能再繼續待在他面前,看著他受傷的黑眸,她……真的會動搖,她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地背叛姊姊。 歐陽岳勳無語,以冰冷的眼眸注視她進人莫裡恩的家。 是雪季提早來臨了嗎?他可以感受到空氣中流動著冰雪般的寒意,像是零下四十度的冰霜,一寸寸地融人他的骨血裡,…… *** 機場 憶薔獨自坐在候機室裡,手上拿著登機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