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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馥梅    


  「好,走吧!」

  雷雯華鬆了口氣,跟在風林秀月身後下樓,仍不放心的回頭望一眼臥房,心想,他……沒事吧?

  然而她並沒有留意到風林秀月也回頭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

  雷雯華端著早餐偷偷摸摸的閃進房裡。還好風伯母說要進房補個眠,她才有這個機會,否則風靳注定是要餓肚子了。

  將簡單的早點放在床邊桌上,她上前察看一下風靳。他似乎還在睡覺,睡這麼久沒事吧?

  忍不住伸手探探他的額頭,發覺溫度正常,於是她輕聲叫喚著,「風靳、風靳。」

  見他沒反應,她只好再叫一次,「風靳,先起來吃早餐,吃完想睡再睡。」

  其實風靳根本沒睡,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然後看到她鬆了口氣的表情,心想,怎麼她在害怕?為什麼?是擔心他還是……另有所懼?「你……醒了?先吃早餐。」

  雷雯華一見他睜開雙眼立刻退開,小心翼翼的將早餐端給他。

  一語不發的接過來,風靳的疑惑更甚。她真的在害怕,這點他已經確定,從她所流露出恐懼的眼神和微微發抖的手。她甚至不敢與他對視!為什麼?因為昨晚……不!該說今早,因為今早他不太清醒時的作為嗎?沒錯,那些行為他知道,他自己很清楚,他將她當成可心了。

  可是,不像!她不像是因此而害怕,倒像是根深蒂固的恐懼。快速、草草的解決完簡單的早點,他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她。

  戒備!她全身都處在戒備中,這種情形他很熟悉,他也常處於戒備中,因為在危險的環境中這是一種本能,只是經由訓練,他們通常不會讓人察覺。

  她在戒備什麼?他嗎?以一個受傷的人能對她做什麼?

  「我吃完了,麻煩你……」風靳單手拿起紙巾擦擦嘴,然後指指放在膝上的托盤。

  「喔!好。」雷雯華像是突然清醒般上前將托盤拿起。

  見她長髮垂落在盤上,很自然的,他伸手替她攏到耳後,然而這個動作是在他沒有細想和來不及阻止自己時所做的。

  「不要碰我!」她尖聲喊道,托盤不可避免的掉落下來,杯底的果汁、未完的咖啡,和些許的果醬全都一點不漏的傾倒在棉被上。而她的人已跳離到門邊。

  風靳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手上甚至還殘留著她秀髮滑順的感覺,他是吃驚的,更驚訝得不知該做何反應。

  她怕他!這項認知讓他心裡升起一股怪異的情緒反應,他不喜歡,真的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雷雯華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自鎮定的想要開口解釋,卻發不出聲音。

  他抬手阻止她說下去,「你怕我?為什麼?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他似乎有些頭緒了,在她那種恍若驚弓之鳥的表現下,他的腦海裡有個人影與之重疊,他已知道她害怕的原因了。

  「不……不是的,對不起。」她深吸口氣,終於說出話來,看到眼前她所製造出來的混亂,她愧疚的拚命道歉。

  上前收拾床上的一團亂,她暗自慶幸著,還好全都灑在在棉被上,換條被子就OK了。將棉被重新幫他蓋上,她想藉著手上的髒棉被做為離開的借口,卻被風靳阻止。

  「別管那些了,你過來。」風靳清清楚楚的看見她的背在瞬間挺直僵硬,恍若化石,他繼續說:「把東西放下,拿張椅子坐下來。」

  雷雯華緩緩的轉過身,眼神充滿警戒,手裡緊抱著那床棉被沒有放下的意思,彷彿那床棉被能給她保護,她依言的坐到椅子上,一張離床最遠的椅子上。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叫雷小姐顯得過於生疏,連名帶姓的叫也頗為奇怪,你介意我叫你雯華嗎?」風靳用著尋常的口氣說。

  她搖搖頭,沒有說話。

  「搖頭就是代表不介意嗎?好,那我就叫你雯華。」他淺笑,「雯華,我是風靳、風醫生,記得嗎?我醫治過你和小憐的傷,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不是嗎?」聞言,雷雯華身子一震,彷彿此時才清醒過來。是啊!她在做什麼?她已經不在那個魔鬼身邊了,她已經自由了,為什麼一些慣有的恐懼還要陰魂不散的跟著她?

  眼前的人是她們母女的恩人之一啊!甚至給了她一份餬口的工作,她怎麼可以將他當成是那個禽獸呢?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她驀地眼眶發紅,充滿著對自己的厭惡。

  「不要道歉,你並沒有錯。」風靳溫柔的打斷她,指指床邊的椅子,「現在你願意坐近一點嗎?這樣我們談話會方便些。」

  雷雯華放下懷裡的棉被,走近床邊坐了下來。

  「很好。」他讚許的點點頭,「現在你想談談你的恐懼嗎?」

  她立刻搖頭,覺得那種不堪的過往,她寧願永遠不要再提起。

  「雯華,壓抑它不是辦法,不去想並不表示它不再存在,你愈去壓抑它,就表示它對你的影響力愈大,一遇上導火線,哪怕只是一絲絲都會立即引爆的,就像剛剛一樣,你難道希望你未來的生活是這樣嗎?那我們為什麼要費心救你們出來?」

  「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但是我沒辦法克制自己……」雷雯華無措的搖著頭。

  「你不必克制自己,我現在就是不要你克制,把你的恐懼說出來疏導它,不要壓抑它!」風靳傾身向前,鎖住她的眼神,認真的看著她。

  「可是……」她遲疑著,那種不堪她不想讓他知道,那會讓自己感到羞恥。

  「我是醫生,記得嗎?不要覺得難為情,更不必感到羞恥,那並不是你的錯,來!告訴我,把它說出來。」他的聲音更輕、更柔了,因他看出她的心情、她的顧慮。

  「我……」

  「來,告訴我。」風靳柔聲的道,恍若催眠般。

  「每天早上,他……」打了個冷顫,雷雯華稍作停頓。

  他沒有催促她,知道此時不應打擾她。

  「他總是要我在固定的時間進房叫他起床,早上的他比任何時間都還可怕。他很難叫醒,醒來時脾氣又很差,通常……通常他一醒來,總是對我一陣拳打腳踢,怪我吵醒他。但是如果沒有叫他起床,他會變得更可怕,他會打憐憐、打我,甚至還……還……強暴我……」她失聲哭了起來。

  風靳忍著傷口的疼痛,坐到床沿將她擁進懷裡,「過去了,都過去了,他不會再對你們母女造成任何傷害的,已經沒事了。」他溫柔的搖晃著她,讓她在他懷裡盡情的哭泣。

  她一定很少哭吧!她一定壓抑了好久、好久了,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可以聽她訴說,為她出頭,一直以來,她就是這麼一個人挺過來,還要保護小憐……

  「哭吧!」他柔聲的說,心想,就讓她盡情的哭一回吧!

  不知過了多久,她哭聲漸歇,只剩下短暫的抽噎聲。

  「怎樣,哭過就舒服些了吧?」仍然將她擁在懷中,他微笑的低頭看著她。

  雷雯華點點頭,此時才發現自己在他懷裡,驀地紅了臉,正要起身離開,門卻在此時突然開啟。

  「雯華,我還是覺得阿靳……」風林秀月的聲音在看到床上相擁的兩個人時,驚愕的消了音,「在家。」她喃喃的說完最後兩個字。

  登時,三人都呆在當場。風靳首先恢復正常,迅速的將雷雯華換了個姿勢,改坐在他的腿上,以遮住他胸口的繃帶。

  他的舉動喚醒了另外驚呆的兩人。

  風林秀月看著眼前兩人親密的姿勢,兒子佔有般的手牢牢的圈住雷雯華的腰,而她嫣紅的臉頰和侷促的表情,則更讓風林秀月滿意的點頭。

  雷雯華慌張的想要站起來,不解他怎會在他母親面前還對她做出這種舉動,可是卻被他牢牢的鎖住無法動彈。

  「別動,你一離開就會讓我媽看見我的傷口。」風靳在她耳旁低語。

  啊!對喔!他受傷了。思及此,雷雯華無奈的只得僵硬的坐著不動。

  「媽,進別人臥室怎麼沒敲門呢?」他鎮定的數落母親。

  「哎呀!真是抱歉,下次一定記得,一定記得。」風林秀月笑得闔不攏嘴。看他們親密的模樣,想來是交往有一段時間了,呵呵呵……她早就猜到了,一定是這種關係的嘛!否則以阿靳的個性,怎會突然請個女孩子來和她作伴呢?分明就是要讓她們婆媳先相處相處。瞧瞧!在她面前都還這麼親熱,那私底下一定更不得了嘍!呵呵……她抱孫有望嘍!

  「風伯母,你別聽風靳胡說,沒關係的。」雷雯華立刻不好意思的說。

  「不不不,阿靳說得對,以後我一定會先敲門通知你們一聲。」風林秀月呵呵笑著。

  「媽,別胡說了,雯華會不好意思的。」風靳已聽出母親話中之意。

  「說到這,我說阿靳啊!回來就回來,為什麼要騙我你不回來了呢,我又不會打擾你的好事。幸好我夠機靈,察覺那通電話分明就是內線電話,否則你們還打算瞞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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