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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馥梅    


  唉!不過算了,反正門主如此盛情,未達他的目的,他應該不會讓唐飛將他毒死才對,只是……這唐慶的目的到底……  倏地,一陣低聲交談擾了他的思緒,他稍斂心神,揚起他顛倒眾生的微笑,望向聲音來處。

  眼睛一亮,是兩個嬌艷的姑娘,年紀……大約二十出頭,而且梳著婦人的髮髻。她們是唐門的家眷嗎?

  兩人推推拉拉,北堂顓頊原以為她們是在害羞,正在推哪人上前,結果一細聽——

  「我是大姐,我去。」 

  「我是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本來就該讓我!」

  「以前的男人我不是都讓你嗎?這回當然是我先。」

  「不!以前的男人條件都比不上這一個,簡直是雲泥之別,這個男人說什麼也不讓你。」

  「我不管,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讓這個男人溜走,我一定要抓住他!」

  「我也是,我不會退讓的,這個男人條件太好了,這麼多年難得遇上這種男人,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溜掉。」

  「那我們就各憑本事了。」

  「也許……我們可以一起享用……」

  北堂顓頊感覺到頭頂飛過幾隻烏鴉,這未免太離譜了!之前驚艷的心緒一凝,當下決定對這兩人敬而遠之。  趁著那兩人仍在爭論不休的當口,北堂顓頊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走,等到唐嬌嬌和唐艷艷好不容易終於達成協議,卻發現目標早已不見時,又開始另一場責怪對方的唇槍舌劍。

   *   *  *

  原來唐可可竟是夢湖的主人!

  與某個唐門弟子攀談套話的結果,是得到了唐可可的消息,不過也將他一會佳人的急切之心給沖淡了。

  住在那種只見俗氣不見靈氣的院落,要說它的主人有多動人,有的也是表面吧!就像那對嬌艷姐妹花一樣。不過話說回來,唐可可本來就是那兩個女人的妹妹,相似也無可厚非。

  他該不會被東方和西門給耍了吧?

  這個想法突然在腦袋裡閃過,回想當初他們一搭一唱的樣子,他就更加確定了。

  好吧!既然如此,他怎麼可以讓他們失望呢?就會一會唐可可又何妨?

  旋身往夢湖走去,依照老方法躍牆而人,對俗氣十足的華麗庭院視而不見,繞過一大堆的假山假水之後,他眼前豁然一亮。

  訝異的望著這明媚的湖光風景,沒有一絲人工的造效,與身後的人造庭院簡直格格不入,看著湖中的樓閣以及湖畔的石碑「夢湖」,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夢湖。 看來他對唐可可太早下定論了。

  也對,光是一座庭院怎能斷定其主人的性情,就像此刻,就算這夢湖如此秀麗靈動,也不代表住在湖上的人就是如此。所以不面對面的話,什麼都說不準。

  左右張望,沒發現有任何下人的蹤影,這裡是完全寂靜的……

  琴音突響,北堂顓頊望向湖中的樓閣,這琴聲看來是出自樓閣裡的人之手,是唐可可嗎?

  才想過湖,卻發現沒有任何可供行走的橋樑,只有一艘小船停靠在岸邊。他是可以掠水而過,不過他選擇上船。  輕身一躍,北堂顓頊輕巧的落在小船中央,回身一運氣送出一掌,小船便往湖中的樓閣飄去,速度不疾不徐,飛濺起些許水花,卻又不至弄濕船上的人。

  北堂顓頊悠閒的迎著風,在小船接近樓閣時,腳下一頓,小船便靜止下來,他將繩纜拋向樓閣的欄杆,繩纜順著力道旋了兩轉,在他飛身上樓閣時,抓住繩尾,打了一個結,確保小船不會在他要離去時不見蹤影。

  現在,他就要一會唐可可了。

  北堂顓頊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期待,循著琴聲彎過迴廊,就見一名女子背對著他,坐在面湖的亭子裡,雙手撥弄著琴弦。

  她就是唐可可?

  看背影,是個纖細的女人,與他平常交往的寡婦們完全不同的典型,倒是和東方、西門的另一半一樣,同樣單薄的身子,希望也有與她們不相上下的美貌,要不然他會提不起勁來,這趟四川之行就白跑了。

  才想上前,耳邊倏地聽聞一聲破空細響,警覺的一偏頭,閃過疾風般襲來的一道暗器,緊接著眼前一花,唐飛縱身落在他身前。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唐飛怒瞪著北堂顓頊不客氣的質問。

  北堂顓頊微微一笑,從樑柱上拔下一個星型的暗器,那暗器的尖角上竟泛著隱隱的青光,顯示這上頭是淬了毒。

  「這……該不會是唐少俠的東西吧?」北堂顓頊不答反問。

  「是又如何?」唐飛一揚頭挑釁的說,看著他手上的星鏢,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

  「北堂何時得罪了唐少俠,竟讓唐少俠想置北堂於死地?」 

  「你擅闖夢樓,該死!」唐飛也不否認,那眼底充滿著對北堂顓頊的嫉恨,只因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多年努力都得不到的幸運!

  「此處是唐門的禁地?那為何無人向北堂提起呢?

  還告訴我,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嘴角的笑意未達他的眼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若非他武功尚可,早就死在唐飛的鏢下,北堂顓頊決定非找機會好好的教訓唐飛不可!

  「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就只有夢樓我不許你來!

  快走,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北堂顓頊揚眉,「原來唐門已經換唐少俠當家了?」

  「廢話少說,你走是不走?!」

  北堂顓頊望向已經停止彈奏的唐可可,她分明已經聽見他們的到來,為何無動於衷?正常人應該會過來一探究竟才是?

  嘴角一揚,他緩緩地道:「據我所知,這夢樓的主人是唐三小姐,所以能『請』我離開的,也只有唐三小姐。」

  「北堂!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早就警告過你,別打可可的主意,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北堂所做之事向來不曾後悔,偶爾嘗嘗後悔的滋味也算是一種人生體驗。」

  「你找死!」唐飛怒極,出手攻擊。

  北堂顓頊氣定神閒的見招拆招,這唐飛武功雖然不錯,但仍在他之下,如果他只用武,他應付起來是游刃有餘,就怕他使毒,那可是防不勝防啊!

  才想著要防著點,丹田氣運突然一弱,腳下一癲,便硬生生的中了唐飛一掌。 「你下毒!」北堂顓頊捂著胸口,眼底首次泛出一抹冷銳,縱使覺得神志已經開始渾沌,但他仍站得筆直。

  唐飛冷笑,「那鏢上的毒能從皮膚滲入,早在你拿下那個星鏢時,你就中毒了。」飛身上前,唐飛一不做二不休,想要當場結束掉他的性命。

  不料—道白影飛身而來,插入他與北堂顓頊之間,硬是擋下了他的毒掌。

  「可可?!」唐飛難以置信的喊,一向不問世事的她竟然主動救了北堂顓頊?!

  北堂顓頊望著那擋在他前頭的纖細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

  「堂兄,你忘了夢樓的規矩了。」唐可可冷淡的望著唐飛。

  唐飛瞪著她身後的北堂顓頊,「我將他帶走,你就管不著了吧!」  「沒錯。」唐可可淡道。  聞言,北堂顓頊臉黑了一半,看來他得自立救濟了。

  「原來這就是唐門的待客之道,一個大弟子背著門主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欲取在下的性命,一個唐門三小姐卻見死不救,北堂真是開了眼界,原來這唐門竟是幽冥地府。」  唐可可緩緩的轉過身來,北堂顓頊一揚頭,對上了她清靈的目光,心頭一震。

  「北堂?」望著他,心頭不其然的想起昨夜所卜的卦象「情繫於北」。  是他嗎!

  唐可可審視著他,俊美的五官有著吊兒郎當的表情,可以她對面相的研究,此種面相當是個沉穩內斂、有情有義、擇善固執之人才對啊?nbsp; ?br />
  「堂兄,既然北堂公子是唐門的客人,堂兄此舉不叫人笑話嗎?」唐可可決定將他留下。 

  「可可?!」唐飛震驚且不解,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向來淡漠無情的唐可可,竟然為這傢伙出面?!

  北堂顓頊被唐可可慧黠的眼神所吸引,那兩泓水潭,深不見底,像是要將他吸人般,讓他移不開目光,下意識的抬手,屈起的食指輕輕劃過她柔嫩白皙的臉頰,那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唐可可也沒有喝止他輕薄的舉動,因為她沒看見他有輕薄之意。可是兩人目中無人的親熱模樣卻看紅了唐飛的眼,看怒了他的心。

  「無恥!」他怒喊,一掌擊向兩人,意圖將他們分開。

  北堂顓頊一震,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般,雖然下意識的以保護姿態將她帶離掌風範圍,卻也以驚愕疑惑的眼神望著唐可可。

  方纔……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會突然忘形了?

  北堂顓頊驚疑的在心中自問。

  唐可可也回視著他,若有所思。

  唐飛心頭不祥的預感更熾,知道她已經對北堂這個人產生興趣,而不論是何種興趣、因何而產生,這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危機!他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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