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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馥梅    


  「哦,是嗎?」他逼近她,「既然妳認為耿宗懦那個爛人是我的老闆,而妳又是他的『貴客』,那麼請問一下,妳在這裡做什麼?去找他啊﹗我相信他一定奉妳為女王般的伺候妳,甚至會跪下來舔妳走過的每一寸土地。」

  不知為何,鄧裴儂像是被他眼底那一族冷火給燙到般,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真是矛盾,既是人,卻又讓人覺得冰冷,這個人,可怕﹗

  「敢來谷氏找碴,怎麼膽子就這麼一丁點大?」谷聿慮冷笑的嘲諷她直退後的動作,

  怒火一起,鄧裴儂火爆的個性吞沒了理智的警告,她火大的坐到椅子上,小手往桌子一拍,「委託的時限已經過了,你們這群窩囊廢竟然還沒找到人,該如何對我交代?」

  「鄧總經理,妳找鍺人了。」他雙手抱胸,冷凝著她,「當初接妳案子的人是耿宗儒,很不幸的,他並不是我谷氏的人,所以妳該找的人是他,請回吧﹗」

  「你們當我是皮球嗎?這個踢過來那個踢過去,太過分了﹗」她氣得全身發抖。

  「是妳自己所托非人,怪不得谷氏,不過……」谷聿慮留著話尾。深思的看著她。

  「不過什麼?」鄧棐儂明知他不懷好意,但還是問,因為她知道,如果連谷氏都找不到的話,那她想找到人簡直是比登天還難了,她日前僅存的希望就只有谷氏。

  「不過如果妳肯好好的道個歉,再好好的求我,我會考慮重新接受妳的委託。」他故意為難她。憑他閱人無數的精準眼光,他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接觸下,已經看清她是一個火爆且高傲的人,要這種人求人,哈﹗那是棉花店失火──免談。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怒指著他,要她求他?作夢﹗

  「鄧總經理,妳不分青紅皂白,目無王法的來谷氏砸場,損害器具,打傷員工,欺人的人應該是妳才對吧﹗對於我的提議,妳可以慢慢的考慮,我給妳三天的時間。」

  「作你的大頭夢﹗」鄧裴儂憤怒地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這裡。哼﹗她就不相情真的非他谷氏不可。

  「對了,我會把帳單寄過去給妳,請慢走。」谷聿慮冷然的聲音帶點故意的挑釁再次從她身後傳來,把她的怒火引燃到最頂點。只見她頭也不回的衝出谷氏。留下冒著火苗的足跡。

  谷聿慮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冷笑一聲,轉身走回辦公室,臨進門前還不忘冷冷的掃了一眼那群「無什小錄用」的手下。

  「把辦公室整理乾淨。」冰塊似的聲音像是下了一陣冰雹,打醒一干雕像,他滿意的聽見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而後關上辦公室的門。

  那個鄧裴儂,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啊﹗原本他以為她是個男人,誰知竟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艷麗無雙的女人。

  她的五官精緻立體,削薄的黑髮服貼在她的兩頰,散發出幹練卻又冶麗的風情。她的雙眼又大又亮,彷彿隨時都冒著火焰一般,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剛剛他早就碎屍萬段了。

  她的身高也比一般普通男人還高呢﹗至少有一七三,身材絕佳且凹凸有致,尤其那雙修長的腿,雖然她穿著長褲,但是以他手掌下纖細的腳踝來判斷,她有一雙比例非常慓准的美腿。她的功夫底子也不錯,難怪門外那些人會招架不住。

  她是個驚奇,美艷的外表、火爆的個性,他很期待三天後她的再度光臨,看看她放下高傲的身段「求」他的模樣,他很樂意將她高傲的翅膀給折斷。三天後她一定會回來求他,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谷聿慮冷然的心似乎被她燃起一絲絲火苗,至於這一絲絲火苗是否能夠成功點燃,成為一把熊熊的火焰,那就只有天知道嘍﹗

  *****

  鄧裴儂有氣無力的趴在辦公桌上,除了疲憊之外,她還必須用僅剩的力氣來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該死的﹗今天是第三天,想到這兩天來她到處奔波,找了不下二十家的大小偵探社,每一家都是一聽到她的名字和委託的事件,就搖頭對她說無能為力,要不就是說人手不夠,無法接受她的委託,她實在沒有力氣應付更多的怒氣了。

  她所有的精力全耗在那些狗屁倒灶的理由上,而這一切原來是谷氏有人放話,誰敢接她的案子,就準備關門大吉吧﹗這是一間規模算是不小的偵探社因不堪其擾才勉為其難偷偷透露給她知道的,結果事情不但沒有尋到解決的辦法,她奔波兩天的身體反而已經累垮了。

  可惡,落井下石的混帳實在是太多了,那個自命不凡的冷凍男就不要有一天落在她手上,否則她會很樂意將他丟到油鍋裡炸熱,再劃花他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英俊臉蛋。

  她已經累得快站不住腳了,偏偏還有人選在這時候出難題給她,讓她要不是因為已經沒力氣,一定會朝這個人破口大罵。

  哦──她呻吟的捧著頭,她必須來一顆止痛藥,要不然,隨便來個人把眼前這個叨叨不休,將她當成是被剝削的廉價勞工般的人趕出去。

  「裴儂,妳到底找到妳哥哥了沒有?妳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行不行?」鄧玉娟看著趴在桌上的女兒,忍不住再一次問這個今早已經問了八百遍卻一直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

  沒錯,沉耕榮是她的哥哥,同父異母的哥哥。

  鄧裴儂的母親原是沈氏企業董事長秘書,頗有姿色,董事長──也就是鄧裴儂的父親對她覬覦很久,不過鄧玉娟算是潔身自愛,沒有被榮華富貴所誘。只是老天似乎沒打算放過她,在一次應酬之後,沈董事長借酒裝瘋強摘了這朵他垂涎很久的牡丹,在事後還死不要臉的想和她維持這種關係,要她隨傳隨到供他發洩獸慾。

  鄧玉娟當然不從,斷然的丟下辭呈離開沉氏企業,後來發現懷了孕,她把孩子生了下來,獨立扶養長大,也就是鄧裴儂。

  是沉耕榮找上她們母女的,因為他在父親去世之前才從父親口中得知這一段過往,從他的口中告訴她們母女的。是父親對這件事一直感到愧疚,也很遺憾,所以一向宅心仁厚的他開始尋找當初被父親錯待的女秘書,才知道他竟有個同父異母的妺妺,當下二話不說的希望她們母女跟他回沉家,因為沉家如今只剩他一人。

  鄧玉娟看出他是真心誠意要補償她們母女的,而且她還看出他內心深處的孤獨,所以她答應了,那年鄧裴儂才高二。

  沉耕榮是有計畫的在栽培鄧裴儂,從她高中的時候,他就讓她在寒暑假來到公司打工,從基層人員學習起,到了大學,除了寒暑假之外,課餘時間也成了她學習公事的時間。出國修了企管碩士回來,他就將一些需要裁決的企畫案子交給她,讓她一步一步的熟悉整個企業體的運作,然後在兩個多月前,他不見了。

  該死的﹗他竟然就將公司丟給她,自己跑去某個地方逍遙﹗害她每天都焦頭爛額的,他以為把沉氏企業給她就是補償她們母女嗎?真是他……他……算了,不講粗話,她是個淑女。

  反正哥哥別想把這個責任交由她扛,她可是個「嬌弱」的女子,沒有那個肩膀扛起這麼重的責任,若讓她找到他的話,她肯定給他來一頓粗飽。

  「裴儂,妳到底有沒有在聽啊?妳母親大人我在問妳話呢﹗」鄧玉娟生起氣來,這個女兒到底怎麼了,要死不活的﹖

  「老媽──」鄧裴儂無奈的喊。

  對一個碰了兩天壁的女人而言,她還能有此耐性的在這邊聽她這個偉大的母親關心那個沒良心且是別人生的哥哥,只能說她心性的修養已臻化境了。

  「哥哥是存心躲起來的,我有什麼辦法找呢?我一個人要忙公司的事,要應付客戶,還有開不完的會、做不完的決策,又要打發那些三不五時出現的『花癡』,老媽,妳女兒我只是個普通的弱女子,不是神力女超人,妳沒看見我快累垮了,妳就不會口頭上關心我,慰問我一下嗎?」

  鄧裴儂實在是挺吃味的,這個老媽,從來就不會可憐可憐一下她這個女兒,這並不是說老媽不愛她、不關心她,只是……哦,她們母女的相處模式比較特別,是介於朋友關係而非母女。她這個老媽啊﹗把沒法子對她發洩的母愛全往哥哥身上倒,有時她真懷疑誰才是老媽生的。還有啊﹗他那個哥哥搞不好也是被她這個老媽「折騰」得怕了才興起「逃家」的念頭。

  「口頭上嗎?好吧﹗裴儂啊,好好保重不要累垮了。」鄧玉娟聽話的口頭上關心慰問一下,「妳哥哥還等妳去找出來呢﹗還有,公司的事在妳哥哥回來之前還要勞煩妳處理啊﹗」

  「老媽──妳就不能去頭去尾只說中間那兩句嗎?」鄧裴儂沒好氣的吼。這個老媽,真是敗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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