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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董妮 可以預見,一篇亂七八糟的超現代神話報導又將出現,標題大概會是「死裡逃生的紅獅」吧? 「……說時遲、那時快,韞禮就這樣……」彼得說著,還用力一甩頭。「他簡直就像一個殺紅眼的拚命三郎,蒙著頭衝了出去。你們大夥兒都瞭解他脾氣的,那種火爆樣子,真是看得人膽戰心驚!」 「很恐怖嗎?」一名記者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而後,又拿眼偷瞧了這會兒正躺在病床上對眾人翻白眼的郝韞禮。 「像一隻發狂的瘋獅那樣恐怖!」彼得邊說、邊擺出驚懼發抖的模樣。 「然後,你們就把那些個武裝軍人給惹火了,所以郝先生才會被打成這樣?原來如此!」一名記者還自問自答得不亦樂乎。. 「錯!」彼得食指連搖。「結局是你們作夢也想不到的,韞禮不僅沒發狂,那些人動手打他,他更是連還手也沒有,琳達那個傻妞今天還有命站在台灣這塊土地上,嚴格說來,全是韞禮的功勞。」 「『紅獅』忍下來了!」顯然這出天方夜譚太過不可思議了,沒人肯相信,素以火爆著稱的郝韞禮,也學會了「忍」字怎生書寫? 「郝先生,你當時怎麼會……」連口齒伶俐的記者都覺得這種事太匪夷所思,而不曉得如何提問題。 床上的郝韞禮抿唇、皺眉再皺眉。喝!這些混蛋,終於想起他這個病人的存在了喔! 「你們有沒有搞錯?我正在住院休養耶!你們一大群人在這裡幹什麼?泡茶、吃水果、講古……你們以為我的病房是野營中心啊?還不給我滾出去!」 怪啦!才說「紅獅」轉性了,怎麼立刻原形畢露? 一名記者悄聲問彼得。「你剛才說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我像是會說謊的人嗎?」彼得不滿地瞪眼罵道。「韞禮,我在幫你接受訪問耶!你怎麼這麼不給面子?」 「我肋骨斷了兩根、鼻子都被打歪了,你怎麼就不顧顧我的裡子?」想起連住院都不得安寧,郝韞禮胸腔裡的怒火就直往上飆漲。 「我知道,既然你這麼不合作,我也有辦法。」認識他這麼久了,彼得難道還弄不清楚,「紅獅」的蠻性是為誰才收斂。 他逕自拉開病房門,對著在護理站裡,為郝韞禮補救那殘缺人際關係的唐欣喊道:「唐欣,你家的火獅子又在噴火了。」 唐欣瓊鼻輕皺,她都還在為他的粗魯向護士小姐道歉,怎麼才轉眼,他又惹禍了。 「韞禮……」細細柔柔的嗔嗓宛如春風般吹了進來。 「全部出去,我要睡覺了。」他用力拉上棉被、蒙住頭,誰也不想理了。 唐欣對他的任性是好氣又好笑,不過傷患最大,還是依著他好了。 「對不起,他今天已經累了,請你們明天再來好嗎?」 彼得看看失望的眾人,又回望為難的唐欣,一時半刻也拿不定主意。 唐欣從櫃子裡翻出幾卷底片交給彼得。「這是在非洲時拍的底片,可以麻煩你順便送回『采利堂』的總部嗎?」 「這些底片沒被搜走啊!」彼得望了眼正躲在被窩裡生悶氣的男人,原來要當一名攝影師也不簡單,都快被打死了,還得想辦法保住珍逾生命的底片。 「這裡還有一卷,送給報社吧!」郝韞禮突然掀開棉被又丟出一卷底片。 「這是……」 「S國政變實幕!」郝韞禮冷笑。把他打得這麼慘,他不藉此將所有內幕爆出來,這些拳頭不就白挨了? 「你拍了?!」訝異的可不只彼得,這是最佳頭條啊!「什麼時候拍的?我怎麼不知道。」 「若拍到被你發現了,這些底片我還能帶的回來嗎?」 「可是你的相機明明被搜刮走了啊!」 「韞禮在送出相機前,先把底片取下來了。」唐欣偷看到了,他連在挨打時都不忘拍照,然後用相機與武裝軍人們交換琳逢時,他送出去的是一台空相機,底片則私A了下來。 郝韞禮笑睇她一眼,還是他的親親好女友聰明,其它的傢伙還當他轉住了,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卻不知道他的報復其實是最奸詐、最厲害的。 「這些照片也可以給我們用嗎?」那些記者們眼睛都發亮了。 「只要你們保證不再來騷擾我、留給我一個安靜的休養空間,這些照片就免費送給你們做獨家頭條了。」他忽然笑得極其和善。 可以看見每一位記者眼睛裡都對他寫滿了「心」號,簡直當他是世紀末的救世主了。 「郝先生,大家說你轉住了,我們本來不信,原來全是真的,你放心,這篇報導我們一定會用盡全力寫到最好,再見。」記者們心甘情願地走了。 偌大的病房裡,瞬間只留下唐欣和彼得。 她半帶嗔意地斜睨著他。「你分明是故意整他們,照片給大家用,刊得都浮爛了,還算什麼獨家頭條?」 「還是頭條啊!只是非獨家而已,他們自己不把話聽明白,怪得了誰?」郝韞禮躺在床上,心情大好。 好半晌後,彼得才回過神來。「我錯了。你哪裡是變好了?你的脾氣還是一樣差,不同的是手段變奸詐了。」 「我告訴過你我要轉性嗎?」郝韞禮特意壓低了聲音。「還有,你不去做你該做的事,杵在這裡幹什麼?」 「呃!」他不過是來湊湊熱鬧嘛,既然現在也沒戲看了,不如就……走吧!「我先走了,再見。」 「不用再見了。」郝韞禮沒好氣地吼了句。「除了唐欣,我不想見任何人。」 「韞禮!」她紅著臉跺腳。 彼得饒富興味的視線在他二人臉上流連了一會兒,原來郝韞禮的「轉性」是在這裡啊!可憐的唐欣,被這只狡滑的奸獅給騙了。 「你好自為之。」他丟下這句話,一秒鐘不敢多留,腳底抹油溜了。 唐欣緋紅的雙頰染著淡淡的嗔意。「你實在是……老是亂來!」 他閉緊嘴巴、笑瞇了眼,對她招招手。 「幹麼?」隱約察覺他的不懷好意,她退開老遠不理他。 「你過來一下嘛!」他嘻皮笑臉的。 「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才不過去。」她覺得他這模樣,比他發脾氣時更恐怖。 「你過來我再告訴你。」他賣關子賣到底。 「你究竟有什麼企圖?」她還是內心忐忑不安。 「你難道不信任我?」他拿大帽子扣她。 「唔!」唐欣嘟起嘴。「那你不能亂來喔!」 「我像是會亂來的人嗎?」 「像!」她嗔道,卻還是一步步走近他。 「再過來一點兒。」他趁她一個沒注意,長臂一伸,將她拉跌在病床上。 「啊!」唐欣嚇了一大跳,尖叫一聲。 郝韞禮乘勢低下頭,堵住她的嘴。「我老早就想這麼做了。」 他的唇密密合台吻住她的,舌頭啟開她的牙關探往她柔軟的唇腔,勾引出她艷紅的小舌,吸吮、淺嘗。 他吻得非常用力,似乎非吸乾她口裡的甜蜜方才甘心。 他的大掌也沒閒著,含帶電流的律動安撫著她僵硬的背脊,半晌,就見她面上的潮紅越來越深,秀巧的鼻翼一扇一合地逸出陣陣銷魂嬌吟。 「唔!」唐欣原本推拒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攀上了他的頸項,十指插進他濃密的黑髮間,兩人熱吻得難分難捨。 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送藥來的小護士見到這一幕,窘得面紅耳赤。 郝韞禮分神,抬眼送她一詞惡狠狠的白果子,惹得小護士捧著心臟倉皇而逃。 他滿意地抬了抬眉,閉上眼,繼續沉醉地品味這夢想良久,好不容易才到手的良辰美景。 ★ ★ ★ 「你要結婚了!」郝韞禮對著病床前的郝韞然大喊。「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決定的?」 「我這不是來告訴你了嗎?」郝韞然笑著把弟弟推回床上。「日子定在三月初三,那一天你有空吧?」 「你是我大哥,你的婚禮我能沒空參加嗎?」真想不到,他不過去趟非洲,再回國什麼事都變了。「只是……怎麼趕這麼急?我以為你跟時心紫沒這麼快搞定呢!」 「心紫……」郝韞然紅了臉。「她懷孕了!」 「你……先上車後補票!」大可怕了,他這個向來斯文的大哥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一招?不過……嘿!這倒給了他一個靈感。 「韞禮!」郝韞然皺了下眉頭。「在心紫面前你可不能說這種話哦!」 「哎,大哥,你們不是有避孕嗎?怎麼還會中標?」 「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法你不知道嗎?」這問題郝韞然談不下去了。「總之,我告訴你了,三月三日你記得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就是了,再見。」 「等一下,大哥。」 「有問題嗎?」 「你打算在哪裡舉行婚宴?」 「老爺酒店。心紫有認識的人,給我們打八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