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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董妮 「小妹妹,你爸爸、媽媽呢?」 「我沒有爸爸,媽媽去買麵包給我吃了。」「怎會沒有爸爸?」他私下暗凜。有這個可能嗎? 「司楚。」晌融遠遠走了過來。 「媽咪!」小司楚歡呼一聲,朝母親跑去。 自晌融的形貌進入眼簾,風父愕異的大眼就差點暴出眼眶。不會錯!就是這個女人,懷了他的孫子、又被他趕走,而她與小女孩是母女…… 「司楚、壞孩子,到處亂跑讓媽咪擔心。」晌融笑罵了一句。 兩母女嘻嘻哈哈鬧成一團,好快樂的樣子!尤其那個小女孩,一笑起來,淺淺的梨渦掛在臉旁,簡直與江兒一般無二。 風父艷羨地看著,胸口不覺一痛。有沒有可能是老天聽見了他的祈禱,將孫子還給他了? 「媽咪,我剛認識一個公公喔!」小司楚拉著母親來到風父面前,笑著為他們做介紹。「公公,這是我媽咪。」 望著近在眼前的晌融,風父心底的抽疼更甚。真的是她,那個被他——唔!他驀地捂著心口往後栽倒。 「老先生!」晌融實時抱住了他,避免他倒下頭部撞到地。乍見他時,心底倏起的不甘與憂怨,已被懷裡痛苦地縮成一團的瘦小身軀驅散了。這麼多年來,她忘記一切,活得幸福快樂,他卻催折在病魔手中,消去了昔日的凶狠。夠了!她想,該是放開一切重新過活的時候了。 「公公,你怎麼了?」小司楚嚇哭了。 那一點點熱淚滴在風父手上,他疼得像火燒的心臟被和暖的春風包住了。「別……別哭……」他多想抱著那可愛的孩子,輕聲安慰她:好孩子,你走個善良的乖孩子,別擔心,我沒事! 無奈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巨痛擊潰了他的神智,他昏厥在晌融懷裡。上官金迷火大地掛掉電話一面破口大罵。「什麼玩意兒嘛?想挖萬能社的人,別說門了,窗兒都沒有。」 「又是想挖風江?」士奇好笑地問道。 「不是他還有誰?」想起來她就生氣。平常人失戀不是會頹喪好一陣子嗎?偏那怪胎不一樣,不僅一改平日溫和的作風,拚命三郎似的工作態度,將他的工作績效直推上百分之兩百。 這般非人的能力還能不氣死一干惡徒、羨煞全世界的情治單位? 如今他可好,累癱了,白眼一翻倒下,空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她收拾;每天她光應付那堆想得到他、殺死他、對他挖角的傢伙,就忙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了,更別說再去接任務賺錢了,真去他的,可惡到極點! 鈴——又一通電話。 上官金迷火氣直往頭頂沖。「王八蛋!你……什麼?好,我馬上叫他過去。」 她臉色突然變得緊張無比。 「什麼事?」左士奇見不對勁,好奇問道。 「風家那個老頭子心臟病發,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去了。」她急匆匆地往風江的房間跑。得趕快去通知他才行! 房門一踢開,兩手抱著包子的風江一臉愕異地瞪著她。 「你幹麼?包子是讓你吃的、不是讓你抱的。」上官金迷覺得他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你不懂。」這種特殊口味的素菜包子是晌融的拿手絕活兒。前些日子,他們住在一起時,因為他說好吃,她連續三個清晨,趕兩點起來醱面做包子給他當早餐,他吃在嘴裡、甜在心裡,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溫柔體貼的女人了。 本來,他以為她就要永遠離開他了,傷心得只想一死了之,想不到他一累倒,她的藥膳、點心就每日不停地送上門來。雖然食物上沒點出姓名,但他永遠記得她的味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愛他,又要騙他了害他難過得半死。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相信,她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因此,他不會死心的,絕對要找出橫亙在他們中間的阻礙,超越它。 「我也不想懂!」上官金迷撇撇嘴。「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你家人打電話來,你父親心臟病發住院了,你快去看他。」 「爸爸心臟病發!」風江嚇得連衣服都忘了換,隨便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風江趕到醫院,一打開病房門,竟看到兩張意想不到的臉。 「你來啦?」風父看著兒子,再對照身邊的小司楚,心頭的疑惑更甚。他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爸。」風江走進來,視線依然不離晌融和司楚臉上。 「昨天傍晚我在公園昏倒,是她們叫救護車把我送到醫院的。」而且今天一大早又帶了水果來看他,風父真是滿心的感動。醫生也說了,昨天的急救措施要是再晚個半小時,他一條老命大概要報銷了,她們可也說是他的救命恩人。 風江深深地看了晌融一眼,見到她一臉的為難,想必這其中是另有隱情吧?在父親面前也不好說太多,畢竟父親還不能接受她,他決定找個機會再和她談清楚。 「爸,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風父和司楚忽然把眉頭同時一皺。不知道哪間房的病人愛吃麻油雞,那濃厚的酒味快熏暈他們了! 司楚跑過去把病房門關上。「麻油雞的味道好難聞,都是臭酒味!」 「小妹妹也怕酒啊?」風父更覺親切,他們居然有著同樣的怪癖。 「最討厭了!」小司楚扁扁嘴。「我一碰到酒就會起酒疹,好癢、好難受。」這能說不是遺傳嗎?祖孫倆一樣厭酒!風父開心地拍拍她的頭。「不喜歡,以後就離酒遠一點兒,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也這麼想耶。」小司楚天真地膩在他床邊,一老一小聊得興致勃勃的。 風江看著父親一時半刻沒什麼事情要幫忙,朝晌融使了個眼色,邀她一同出去談談。「司楚,你在這裡陪公公,媽咪去買點東西,馬上回來。」晌融離去前,不忘叮嚀女兒一句。 「我知道,我會乖乖的,媽咪再見。」小司楚笑道。 晌融微一頷首,領前走了出去,風江隨即跟上了她。 「晌融。」他在醫院前庭截住了她向前急奔的身子,多日的思念,一朝夢想成真,不急著說話,他迫不及待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多少次午夜夢迴,他想念的就是這股甜蜜,他愛她呵!好愛、好愛…… 晌融癱倒在他懷裡,她同樣強烈地渴望著他,這份深情、溫暖,是她一輩子的依戀。想著想著,她的眼角不覺垂下滿足的淚水。 風江倏然嘗到口裡的鹹味,驚慌地摟著她,輕聲慰哄。 「怎麼了?晌融,你為什麼哭?有什麼委屈告訴我,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他的溫柔更教她淚如泉湧。「我好後悔……為什麼要找你當保鏢?為什麼要尋回失去的記憶?早知……嗚……早知道就躲得遠遠的,永遠都別見到你該多好?」 風江的臉倏地刷白。 「晌融,我從不後悔愛上你,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你真忍心拋棄我,教我傷心而死嗎?」他用力將她摟進懷裡。 「風……」她淚水流得更急。「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嗚嗚嗚!」 「有我在不是嗎?不管任何問題,我都會幫你的。」他親吻著她的淚,溫柔的話語裡卻帶著無比的堅毅,終於漸漸安撫了她悲淒的心。 她在他懷裡慢慢止住了淚,微微地抽咽,更顯嬌弱。 那楚楚堪憐的模樣瞧得他心底一陣陣抽疼。他真是對不起她;憑她艷冠群芳的容貌、溫柔可人的天性,本當是被捧在手心裡呵護的珍寶,誰知卻遇上了他。他不僅沒能好好嬌寵她,反而惹得她傷心哭泣,他感到無限的慚愧。 「晌融,你信不信我?」 她愕異地望了他一眼,被他眼裡火熱熱的激情嚇了一大跳,隨即羞怯地點了點頭。 「晌融,縱使天荒地老我永遠只愛你!現在如此,即使五十年後,當我們都變成老公公、老婆婆時,我還是只愛你一個,永遠只對你說愛!」 「風!」她感動得眼眶一紅,又要掉淚。 但是每當水珠一冒出,他火熱的舌頭就會輕輕舔過她的眼睫,輕如蝶舞般的親吻不停落在她臉上,羞得她最後只能將臉深深埋在他懷中,唯恐一抬起臉,他又要親她了。 無言的擁抱過了許久,風江深沉的歎息在她頭頂響起。 「晌融,那些食物是你送的對不?」 她全身一僵,待在他懷裡,動也不敢動一下。 「為什麼?」他悠然一問。 她沉默良久,又聽到頭頂淒然的長吁短歎,一抬頭看見他一臉的蕭索,心頭一疼,緩緩說出了原因。「風,對不起,其實我一直都騙了你,我是『聶晌融』,同時也是『嚴絲芮』……」她把自己落海、獲救,以至於失去記憶的事情全數說了一遍。「我一直做夢夢到你,所以我想,你可能跟我失去的記憶有關;我一時好奇,就寄了一封恐嚇信給你,又指名你當保鏢,希望藉由這樣的日夜相處中,刺激我恢復記憶。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們居然是一對注定無法結合的戀人,因此,當我記起過去的一切後,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離開你,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