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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董妮 柳晏飛愣了一下,借她的浴室,她這麼高興幹麼?念頭一轉,不好的預感。 「大小姐,請問我的衣服呢?」 她比比垃圾桶裡一堆黑色碎布叫他自己看。 他不敢置信地將滿桶碎布倒出來,天哪!搞什麼鬼?把他的衣服剪成這樣子,拼都拼不回去了。 「小姐,我的衣服得罪你了嗎?」他有點欲哭無淚。 「我姓朱,朱巧巧,你可以叫我朱朱。」她微微一笑,撿起滿地的破布片丟回垃圾桶裡。「你的衣服沒有得罪我,只是我要檢查你身上的傷勢,但我沒有脫男人衣服的經驗,為了不想麻煩,直接剪破比較簡單。」 聞言,柳晏飛定定地望著她好一會兒,一個錯覺閃進腦海裡--這位美人兒壓根兒不是什麼小天使,她是小妖精、小魔女,可怕又危險的女人。 她對他露出一個比屋外太陽更加燦爛奪目的笑容,那是當然的,所謂「猛虎出柙,銳不可當」,她裝腔作勢壓抑了十年,今朝一旦解放,還能不鬧他個天翻地覆嗎? 她笑,他也笑,錯愕一下子就過了,他反正隨遇而安,既然走不成了,暫時留在她房裡養養傷也無所謂,她若想以此整他,哈!作白日夢去吧。 ★ ★ ★ 下課鐘聲一響,朱朱迫不及待收拾書包準備回宿舍,房間裡還藏了一個大食量的柳公子,他的五臟廟尚等著她餵養呢。 想來好笑,打三天前柳晏飛意外掉在她陽台上,被她救回去養傷後,他把她房間當成自己的家,要吃、要喝的,一點兒都不懂得客氣。 而她也奇,明明他想走、她更可以趕他走的,但她就是硬使計將他留了下來。 和他在一起這三天,她過得空前快樂,儘管他任性、自我得緊,可是這樣的坦率,卻叫她徹底的放鬆與迷眩了。 「怎麼?校花小姐,今天又這麼趕早呀?」花村麗子不懷好意地瞅著她瞧,看來又想找麻煩了。「該不會趕著和野男人幽會吧?」 「對啊。」朱朱回她一朵清純無邪的笑花,一個側身,穿過她身旁逕自走了。 「朱朱真有幽默感。」一旁趕過來正準備救人的秋場櫻子見向來溫柔的校花小姐,也能如此輕描淡寫躲過一場災難,不禁讚賞她的好機智。 「哦?」花村麗子別有所思地斜睨著同學。 若說這「聖米迦勒學園」裡,有誰最注意朱巧巧,那人非她莫屬。她敢拿腦袋來打賭,校花小姐這幾天真的不一樣了,往常什麼都不在意、裝腔作勢的死德性全變了,乖寶寶的假面具上蒙著一層淡淡的春意,這分明是初涉情愛的模樣嘛!只有這些白癡笨鳥才會以為那是幽默。 看著好了,她一定要查出朱巧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非拆穿她做作的偽裝不可。花村麗子暗自發誓,匆匆地背起書包追在朱巧巧後頭離去。 朱朱上學生餐廳買了一堆食物回宿舍,一開門就看到僅以浴巾裹住下半身的裸男坐在她床上縫衣服,而他布料的來源竟是她的窗簾和便服。柳大公子真是「自動」得叫人好氣又好笑。 「你就不能稍微客氣一點嗎?」拉著被剪得亂七八糟的窗簾歎氣,真不知道他有沒有一點待人處事的基本常識。 「誰叫你剪破我的衣服?」他答的理直氣壯。 「可是我救了你啊。」她皺眉拿起前後破了一個大洞的羊毛長裙,這傢伙倒識貨,盡挑些高級衣物剪。 「但你也把我看光光了,這樣子只能算打平,咱們誰也不欠誰。」三天沒衣服穿,柳大公子的脾氣已被惹毛,加上一條內褲,三個角全輪遍了,再下去他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嗎?那我也不必再餵你吃飯了?打平嘛!」她挑釁地望著他,四隻不服輸的眼睛在空氣中閃爆出激烈火花。 互瞪中的兩人,全然沒發覺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情況,已然全部落入有心人耳裡了。 花村麗子捂著嘴巴,以防自己當場尖叫出聲。全校奉若天使的校花小姐房裡真的藏了一個男人,喔!老天,這是本世紀最有價值的情報了。她一定要去報告修女、警衛們知道,然後大家都會發現朱巧巧的真面貌,到時,哼!看誰還敢說她挑撥離間? ★ ★ ★ 朱朱嘟著嘴,怒火未消,柳晏飛那大笨賊太沒有禮貌了,她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嘛!說句好聽話哄她開心一下,他會死啊?老是惹她生氣,活脫脫一塊死木頭。 為了懲罰他的「恩將仇報」,她一腳踹他下床鋪,決定了,從今天起罰他睡三天地板,好教他明白做人道理--受人點滴,當思湧泉以報。 不過……這一點對柳晏飛而言大概很難,他開心地找出她的羽絨大衣鋪在地上,又暖又舒服,他睡得可開心了。 這叫朱朱又發了好大一頓悶氣,他當真什麼都不在乎嗎?連她救了他,並且細心照顧他三天,他真一點都不放在心上?莫名地,她為這想法黯然不已。 他睡著的臉龐好安詳,那雙老是飄揚著向她挑釁的濃黑劍眉平順地貼在緊閉的眼睛上,下面連著兩排長而鬈密的睫毛,溫厚的唇彎起一抹漂亮的弧度,點絳在古銅色,比小麥田更加閃亮耀眼的肌膚上,這時的柳晏飛,彷彿一個標準的陽光男孩,清新俊朗得叫人油生好感,一點都沒有他醒著時,那股嘔死人的陰陽怪氣。 「如果你能永遠這麼乖、這麼可愛就好了。」她忍不住低聲咕噥,纖纖玉手不受控制地被引誘近他溫和的睡顏旁,接觸到他濕熱的呼吸,像被電電到一樣,她整根手指都麻了,戰慄感沿著背脊竄升至頭皮,一股嗡嗡聲在腦海裡響起,天哪!發生什麼事了?這種感覺……… 「啊--」睡夢中的柳晏飛突然睜開眼坐了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你怎麼了?」她語帶錯愕地抱怨著。 他搖搖頭,分不清是被什麼聲音吵醒,長久以來的警覺訓練,讓他即使在沉睡中也能立即清醒,這是習慣。 這棟女子宿舍規定在十二點熄燈,而現在已經一點半了,照他在這裡住了三天的經驗,往常在這時候,除了巡房修女和一些一動物叫聲外,這裡靜得跟墳場一樣,住宿生們全都睡了。那麼,這陣紛亂雜沓的腳步聲是怎麼一回事? 「喂?柳晏飛!」朱朱坐到他身邊輕搖著他的肩膀,他那雙如黑豹盯準獵物般的銳利眼神,和全身猛然散發出來磅磚氣勢,為她稚嫩的心靈帶來不少壓力。「有什麼不對勁嗎?」 「噓!」他示意她噤聲,匍匐著爬出陽台,月黑風高的夜晚,連星兒都被滿天的烏雲給遮蔽住了。 蓋在半山腰上的教會學校,龐大的校舍隱密在濃濃樹影中,黑暗像隻巨獸,將它整個吞沒在陰稠裡。 他燦如星輝的銳眼偶然接收到幾點不尋常的閃光,伴隨著明滅,陣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漸漸接近宿舍。 他被包圍了。一個清楚的認知砸進腦裡,他不怕被捉,只他一個人更容易逃跑,但她怎麼辦?他不能達累朱朱,若被人發現這三天來一直是她在照顧他,她的名節就全毀了。 「你快點大聲喊救命。」他果斷地下決定,若能教外人相信是他綁架她、威脅她供應吃食、住宿的,她就沒事了。 「為什麼?」她疑問,不尋常的聲響也漸漸喚醒她的警覺心了。「有人來了?」而且為數不少。「我去看看。」她急得跳下床鋪,匆忙往外跑。 「別亂來。」他趕緊拉住她,有沒有一點腦筋啊?這一出去不是正好被逮個正著。 「那怎麼辦?」她有些慌,畢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千金小姐,面對突發狀況的經驗幾乎沒有,雖不到昏亂的地步,卻也失了平常的冷靜。「是來捉你的嗎?該死!你的行蹤怎會洩漏?啊……不是我,柳晏飛,你相信我,我沒有出賣你,我也不知道……」 「我明白、我明白。」他不得不握緊她的手安慰道。「你若想出賣我,就不會救我了。那一定只是例行搜索,你別緊張了好不好?」 「哦……好好……」她勉強搶回一些鎮靜的心神,深吸口氣,叫混沌的腦子盡速運轉,快想,一定要想個辦法救他,不能讓他被抓走。她絞著十指,陷入沉思。 「朱朱,你聽我說。」他扳過她的肩,神色嚴謹。「待會兒警察若搜到這裡,你就大聲喊救命,然後……」 「我懂了。」聽到他說的話,她黯然的秋眸驀地一亮,忙從梳妝台裡翻出一把水果刀交給他。「你就用這把刀押著我,我當你的人質,他們就不敢亂來了,我知道有一條小徑可以直接下山,我們從那裡走,一定逃得了。」 「什麼?」被她一頓搶白,他一下子愣住了。這小女人叫他殺挾持她一起逃,有 沒有搞錯?「朱朱,這樣做很危險你知不知道?」他再瀟灑、將生死置之度外,也無法拖著她一起冒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