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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董妮 她四肢並用,不停地往後退去。「為什麼?」 「你知道我們李家的威望是從何時開始累積的嗎?」李老夫人瞠大了一雙垂老的眼,兇猛更勝山中虎霸王。 朱萸愣愣地望著她,難以置信眼前這狠戾的女人是向來疼她若女的李老夫人。 李老先生亦是咬牙切齒。「咱李家自唐宋以來,即使不是封侯拜相,亦是一方豪霸;民國後跟著政府軍遷台,從政、從商,同樣威名顯赫;為了維護祖宗傳下來的好名聲,我們夫婦倆謹言慎行,人前人後為善積福,半句惡言不敢出,結果呢?李家人辛苦維繫了上千年的榮耀,就因為你這個臭婊子的一番妄為全給毀了,你該死!」說著,又是一枴杖打下。 就近看那枴杖,朱萸心頭驟起風雲,那上頭的污點她看清楚了,可不正是血跡嗎?為什麼會有血?難不成…… 她匆勿地再一滾,滾進廚房裡,隨手取來一隻平底鍋擋住枴杖的攻擊。 又是砰地一聲劇響,平底鍋竟給打凹了下去。 天哪!那枴杖到底是啥玩意做的?竟能打凹平底鍋! 「慢著,你們……莫非魏秋燕的死正是你們下的手?」 「那個臭婊子。」李老夫人冷笑。「竟敢懷了野種,企圖污染李家光榮的血統,她該死!」 「你們就是用那枴杖敲破她的頭,將她打死的?」朱萸不敢想,如果枴杖是凶器、如果李家二老的殺人手法便是敲破被害人的腦袋,那麼……三年前被楚戊發現死在暗巷中、慘遭掉落招牌擊中頭部、腦門開花而死的朱儀就有可能是……李家二老手下的另一名犧牲者。 「沒錯。」李老先生獰笑,嗄啞的聲音幽然恐怖。「李家清白的血統絕不容玷污,任何可能傷害到李家名聲的人事物,我們都會不擇一切手段加以摧毀。」 「所以殺死我姊姊的不是李成允,而是你們。」眼眶一熱,朱萸感到體內突生起一股狂猛的怒火。 「那個敗家子根本是個沒用的廢物,連李家的名聲都保護不了,死有餘辜!」李老夫人尖聲咒罵李成允。 「那李成允的第一任妻子呢?還有失蹤多時的老黃,他們人在哪裡?」朱萸的聲音裡透著抖顫,倘若眼前是兩名毫無人性的殺人鬼,那麼那些失蹤者八成也早死在他兩人手中了。 「呵呵呵……」李老先生陰狠地一笑。「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朱萸突然發現她的身體再也圍困不了那猖狂的火焰,無數的怒火穿透她的細胞飆射而出。「你們兩個老妖怪——」她舉起手中的平底鍋用力擲向李家二老。 二老偏頭閃過,要命的枴杖虎虎生風地擊向朱萸。 廚房裡多的是可供反抗的武器,朱萸隨手捉起鍋鏟、菜刀、碗盤……反正有什麼她就拿什麼,拚命擊向李家二老。 但二老干收買人命的事已有多年經驗,哪這麼容易被撂倒?他們一前一後,李老夫人負責引開朱萸的注意力,李老先生就朝著她的背脊猛地一仗敲下。 朱萸背部挨了一記,疼得差點兒岔了氣。「你們……可惡!」她可不甘心束手待斃,卯起來竟把一張沉重的檜木桌扛起來丟向二老。 二老一左一右閃了開。 朱萸趁這機會快步跑向新裝潢好的主臥房。 李家二老跟在其後緊追不捨。 朱萸跑進房後,迅速關上房門、落下門鎖。 「開門!臭婊子,你跑不掉的!」李家二老在房門外以枴杖瘋狂地敲著門。 眼看著門板被敲得搖搖欲墜,朱萸嚇得趕緊再推來衣櫃和梳妝抬擋住房門。 李家二老依然在外頭緊敲不捨,他們的枴杖八成是鐵製的,木製的房門被敲得木屑直掉。 朱萸眼眶含著兩泡淚,怎麼辦?她一個人對付不了兩個人啊!楚戊呢?他怎麼還不回來? 她吸了吸鼻子,雙眼在房裡驚慌地搜索著,試圖找出其他東西來禦敵。 當她的目光轉向房內附設的洗手間時,一個主意閃過腦海—— 她三步並作兩步跑進洗手間內,打開洗臉台上的櫃子,按下其中的暗格,記得以前她曾在裡頭發現楚戊暗藏的手槍,如今屋子雖重新裝潢過,但他的習慣若沒變…… 她將手伸進暗格內,果然觸摸到一個冰冷的硬物。 感謝楚戊,是他的好習慣給了她一線生機。 朱萸取出手槍快步跑出洗手間,來到房門前。「你們不要進來!」她喊,拉下保險,兩手持著手槍、瞄準。 房外,咚咚咚的敲門聲依然不絕於耳。 「別再敲了。」朱萸的手在顫抖,心裡不斷禱告。幫我,楚戊!給我勇氣,楚戊…… 倏地,砰!一聲劇響,房門被敲破了一個洞。 「你們再進來,我就不客氣了!」朱萸大叫。 但回應她的是越破越大洞的房門,李家二老猙擰的面孔出現在房門前,要命的枴杖依舊毫不留情地擊向她。 然後—— 砰地一聲,朱萸扣動了扳機。 另一邊,楚戊正應警局之邀開著車子離開家門。 才到半路,一股濃濃的不安忽地揪住了他的心。 「慢著!」他踩下了煞車。「為什麼魏秋燕死亡,警察要找我問話?我與她又非親非故。」 不對勁!此刻才發現來自警局那通電話透著濃濃的詭異。 他立刻掏出行動電話撥通警察局長辦公室的電話;現任的警察局長亦是「黑暗帝國」門下之人,應該可以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電話一撥通,楚戊沒第二句廢話,直言問出心底的疑惑。「告訴我,你們傍晚是不是發現了一具女屍,被害人名為魏秋燕?」 「你怎麼知道?」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詫異的聲音。「這件案子透著古怪,我們接到電話說魏秋燕要被殺了,警察匆匆趕到現場,魏秋燕恰巧嚥了氣,誰這麼厲害能夠預知命案的發生?我怕消息洩漏出去會引起大眾的恐慌,還仔細交代了承辦警員,案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將此事洩漏出去。將軍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楚戊沒有回答,伸手掛掉了電話。 誰能這麼厲害預知命案的發生?除非是兇手! 那麼對方打電話給他、騙他出門的原因又是為何? 「朱萸!」他脊樑骨竄過一抹惡寒。「該死,我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猛將油門踩到底,他一路如風馳電掣般往來時路飛奔而去。 「可惡!小萸,你一定要平安無事才好。」沒想到兇手的目標是她,為什麼? 朱萸、魏秋燕,她兩人間並無啥兒大關聯啊!唯一能將她們牽扯在一起的李成允也早死了,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兇手,執意置二女於死地? 除非……一直以來他們要找的兇手並非李成允,而是另有其人。這人在李成允死後終於露出了馬腳。 是啊!仔細想想,李成允一直掛在嘴邊的是要懲罰魔女,他並未說要殺害她們啊! 誤會了,一步錯、步步錯,落到現在危機四伏的慘狀。 「小萸!」吱地一聲,他將車子駛進停車場,來不及熄火,他飛快跳下車子往電梯方向跑去。 才出電梯,砰!好大的一聲槍響擊破週遭的寧靜。 楚戊身子一僵,有人開槍了,是誰?兇手嗎? 「小萸!」等不及掏出鑰匙打開大門,他大腳一踹踹開了門板,霎時,刺耳的保全鈴聲響徹雲霄。 他沒空理那些雜事,直朝槍響方向跑去。 主人房門口,朱萸雙手持著手槍,臉色蒼白得像是隆冬紛飛的大雪。她手中的槍管尚冒著白煙,剛才那一槍是她開的。 另外,一男一女的兩名老者中,那女性中了一槍,整個人往後倒去,手中的枴杖砰然落了地。 但男人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顧著猛揮手中的枴杖擊向朱萸。 眼看著朱萸因開槍而愕然發怔,連閃避都忘了,就要立斃於老人杖下…… 楚戊隨手掏出口袋裡的電話,用力擲出;他強勁的臂力不亞於一名一流的投手,再配合結實的手機,形成一股龐大的力道正中老人後腦。 「呃……」老人給打得雙眼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小萸!」楚戊匆忙越過二老跑向朱萸。 看見楚戊後,朱萸這才回過神來。「我……」她望著手裡的槍,纖細的嬌軀抖如風中殘葉。 「沒事了、沒事了。」楚戊輕輕抽回她手中的槍,然後用力將她摟進懷裡。 一接觸到他溫暖舒適的胸膛,她吊上喉頭的心才慢慢落回了原位。「楚戊……」軟軟地喊了句,她無力地癱進他懷裡。「他們才是兇手,不是李成允……」 「我知道,可惜太晚想通,讓你受驚了。」 她虛弱地搖搖頭。「不!是他們太會演戲,騙了大家。」而她被騙得最慘。 他心疼地撫著她蒼白的頰。「我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制裁的。」 她點頭,相信法律會還她一個公道,但現在……「楚戊,我好累!」一下子經歷這麼多事,被最親密的人背叛、差點一命嗚呼、又開槍傷了人,真是把她全身的精力都給搾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