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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董妮 「月兒!」他心臟差點停擺,再也顧不得滑下樓梯有多危險,一手搭著樓梯的扶手翻過身子便往下溜。 那一聲尖叫驚醒了別墅中所有的人。 「發生什麼事了?」陸續有下人和護衛出來察看。 但他們的動作都比不上司辰寰,當他們還在迷迷茫茫尋找著出事地點時,司辰寰已經施出了別墅客廳,來到出事的前庭。 「月兒!」他看見方艷被盆栽絆倒,仍不放棄地想要傷害谷月,一股怒火衝上腦門。「你這個瘋子——」他一記手刀劈得她委靡倒地,再也爬不起身。 「月兒!」司辰寰摟住被方艷追得氣喘吁吁的谷月。 「你有沒有怎麼樣?」 她搖頭,喘得暫時說不出話來。 「還好、還好……」他寶貝地抱緊她。上天明鑒,方才見她躲方艷躲得狼狽,他一顆心幾乎要被怒火與憂急炸成碎片了。 「辰寰……」她輕輕地推著他的胸膛,低語如小貓叫聲。「我……你抱得太緊,我無法呼吸了……」 「啊!對不起。」他放鬆手臂,舉袖輕拭她滿頭的大汗。「現在覺得怎麼樣?好點兒沒?」 她輕頷首,還是沒多大力氣說話。其實早對方艷有所防備,她壓根兒沒受什麼傷害;只是,懷孕耗損了她的體力,隨便跑兩步就喘得要命。果然,若要生下健康的寶寶,她還得再調養。 「那就好,那就好!」司辰寰急切地撫遍她身體,好像當她是某件易碎又珍貴的古董藝品。 「辰寰。」他的體貼她銘感於心。「我沒事,謝謝你。。 他吻著她的額、她的眼、她的鼻子……直吻遍了她的五官,猶不足地對她又摟又抱,很不能將她徹底揉進他體內。 感念他的真心,谷月也柔順地回應他,摯愛無偽的夫妻構成了一副動人心弦的美好畫面,直到——「為什麼?」一聲如泣如訴的低喃打斷了司辰寰和谷月的溫存時刻。「你為什麼這樣待我?!」方艷淚流滿面,淒淒切切地望著司辰寰。 「你傷害我的家人,還問我為何這樣待你?」她差點兒殺了他寶貝的妻子,和撫育他長大的老管家,他沒將她砍成十八段已經夠客氣了,她還想怎麼樣? 「因為他們阻礙了我們的愛情,我才教訓他們的啊! 我有什麼錯?」方艷哭吼著,波光瀲灩的雙眸又開始變得迷濛而詭異。 司辰寰怒斥了聲。「誰跟你談愛啦?你這個瘋女子,腦於燒壞了是不是?」他們不過是有過數面之緣的鄰居,他連她的手都沒牽過,還談戀愛咧?荒唐! 「你不要再說謊了,辰寰,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存在被公開,因為我的出身在不好,配不上你司家的門風,但由於你說過今生今世只愛我一人,所以我一直忍耐著當你背後的影子,可是……」方艷目光一轉,直瞪向谷月。「我不要你抱這些賤女人,如果你想要,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啊!我們以前是如此地恩愛……」 「住口!」司辰寰驀地暴吼,打斷她的話,戒備的眼神轉向懷裡的谷月。「月兒,你別聽她胡說,我和她之間真的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我甚至連她的手都沒碰過,你要相信我啊!」 谷月漠然著一張俏臉,不言不語。 「我才沒有胡說,我們明明戀愛了三年。」方艷像陷入幻夢中般,露出癡迷的傻笑。「這期間,你帶我遊遍了世界各地,我們在海邊欣賞夕陽、夜空下凝視星星、一同躺在床上等待日出,我們的戀愛比蜜還要甘甜,你全都忘了嗎?」 司辰寰真想一拳揍昏她。他什麼時候跟她一起環遊過世界?還看夕陽、星星、太陽?根本是吹牛不打草稿! 「我壓根兒沒跟你做過那些事,你別再做白日夢了好嗎?你要敢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他根本懶得理會方艷那個瘋女人,全副的注意力只放在看不出喜怒的谷月身上。 他最怕谷月這一點了,她雖然聰明,卻有些兒遲鈍,常常不能一下子進人情況,看她現在沒有表情,似乎不生氣,其實她心裡的意念誰也摸不清,可能她下一句話就會說:「為了成全你和方艷,我還是走吧!」 而且她是真的說走就走,不玩花樣的喔!既單純,又複雜的個性往往把他累了個半死。偏偏他是越被操煩、對她的愛意就越深;教人忍不住要懷疑,他是否因前半生遊樂過多,上帝正藉著她的手在懲罰他? 否則他一生閱女無數,又怎會栽在貌不突出,又麻煩透頂的她身上?這真是活生生應了那句話——自找麻煩。 「哈哈哈……」方艷驀然發出一陣狂笑,那種癡癲的形象,教場中眾人不覺背脊兒一冷。「我有證據的,才沒有胡說八道,你自己看。」她回頭拾起那散了一地的照片丟到司辰寰身上。「我們的恩愛全在照片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樣你還能否認嗎?」圍在前庭看熱鬧的下人、護衛們有不少人都瞧見了那些照片,個個以不贊同的目光譴責司辰寰。 「父親!」連因被司辰寰嚇了一跳,而匆匆趕抵家門的任千矢都憤怒地瞇細了雙瞳。「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那一幀幀露骨又淫邪的照片別說他看了反胃,身邊司辰寰妻子的谷月,面對如此羞辱,又該如何自處? 而司辰寰則整個呆了。他明明沒做過那些事的,怎麼可能出現這種照片?「你……任千矢扶住谷月嬌小的身子。「你要不要先進去?這些……總之我們會幫你處理好,你什麼也不必擔心。」 「等一下!」司辰寰緊張得臉都白了,他雙手按住谷月的肩。「月兒,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些照片是怎麼一回事?我做過的事我絕不會否認,但我分明沒有……」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谷月手指交叉一彈,小臉上非但沒有怨責,反而忽地佈滿喜悅的光輝。 「我想起來了,她這種症狀就叫:STALKER。」她手指著方艷毅然喊道。 「夫人!」所有人都以為谷月受刺激過重瘋了,紛紛以憐憫的眼神望著她。「你們還不懂嗎?」谷月嬌嗔地直跺腳,怨歎別人聽不懂她的話。其實她說話沒頭沒腦的,能瞭解的人才奇怪咧! 偏偏這裡就有一個怪胎。司辰寰一臉認真地低問:「月兒,你可不可以解決得清醒一點兒,什麼叫STALKER?」 谷月點頭。「記得我以前為了寫一本有關心理醫師的小說,曾看過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書,裡頭就有提到STALKER,就是『追逐者』的意思。」 「追逐者?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司辰寰邊問、邊示意任千矢將方艷捉起來,省得被她給跑了。 「也算。」谷月望著在任千矢的掌控中掙扎的方艷解釋道。「追逐者,依據字面上的意義,就是指追逐者著特定對像、糾纏著他們的人。患者在日常生活中與普通人沒有兩樣,有時你還會認為他們是很開朗無害的人。 可是他們很多都是『境界例』……」 「等一下,」司辰寰打斷她的話問道:「什麼叫境界例?」 「那是精神障害及精神官能症之間的症例;也就是一種人格障害者。他們多半過著孤獨的生活,喜歡某個人就把自己理想中的對象投影在那人身上,從自己的幻想中逃脫不出,追蹤收集對方的種種情報,目光一直鎖定著對方,這就是這個人生存的一切目的。他們與色狼及騷擾者不同,因為他們相信自己所做的都是為了對方好,所以無論經過多久也不肯罷手。被忽視或拒絕的話,他們往往會鑽牛角尖,有時會把對方周圍的人殺傷或殺死。」谷月說著,不禁打了個寒顫。其實擺明了的敵人還好防,像這樣無緣無故冒出的傢伙才最恐怖。 「怎麼會有這種事?」一干下人和護衛皆不敢置信地低聲討論著。 「想不到她有這種病?」任千矢深喘了口氣,突然覺得手下這女人變得好燙手。「美國還發生過一個追逐者,只和一名女孩看過一次電影就纏住她的例子。他在那女的公司附近租了房子,整天監視她,每隔五分鐘打一次電話,每天送花或布娃娃,維持了二十年。」谷月告訴眾人,這一切可都是真人實事,絕非虛言。 「二十年!」驚呼聲此起被落地響起。 「太可怕了。」任千矢不停地搖著頭;原來太受歡迎也很恐怖。 聽完全部的解釋,司辰寰陰冷的雙眼瞬也不瞬地直盯住方艷狀似無辜、迷茫又隱含著殘酷的臉瞧。即便她有病又如何?這般危險的人豈能放任她在社會上隨意走動,那不是在這個國家裡丟進一顆原子彈嗎?維護世界和平是他的責任,他絕不能放任她繼續危害無辜人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