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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丹菁 他俯下身,以口代舌,狠狠地咬住她的乳尖,在蓓蕾四周留下明顯的牙痕,像是懲罰著她的不貞。 「求你別這樣!」淚水噙在她瀲灩的雙瞳裡,雙手不停地推擺著他。 他為何總是這樣待她,她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那麼他是怎地待你的?」朱熹康紅了一雙標剽驍勇的大眼,一手探進她的裙底,扯開褻褲, 朱熹康越想越怒、越怒越急;他不能允許她恣意地在別人的身下嬌哦呻吟,更不能忍受她在他人的身下,肆無忌憚地扭擺身軀! 她千不該、萬不該去服侍皇上,去服侍那昏庸無能的天子、去服侍那揮金如土的天子、去服侍那縱情酒色的天子,怎樣都不該! 「不、不、不……」玉琬琰痛苦地扭曲著身子,疊聲地喊著。 忽而,她的小手摸出放在腰間繡囊裡的匕首,刺向朱熹康的身側…… 「你想要本王的命?」朱熹康握住她的小手,雙眸潮紅地瞠視著她。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她居然想要殺了他……她居然想要殺了他! 朱熹康將她的小手一扭,羊脂玉般的手臂立現瘀痕。「你為了皇上而要……殺了本王嗎?」 怒意在他堅實的胸間奔走,他得粗喘著氣,才能將這一份怒氣壓下。 「是又怎樣?」玉琬琰忍著他莫須有的罪名所帶給她的哀慟,冷冷地回答,全然不將自己的生命當成一回事。 如果他想殺她……那就殺吧! 朱熹康徐緩地離開她的身子,陰冷邪鷙的雙瞳垂睇著她,他忽而一掌擊在她的心間,霎時鮮血自她的口中溢出…… 匕首自她的手中滑落,仿若她一顆載滿愛意的心也就此殞落…… 「本王廢了你的武功,瞧你還能怎麼作怪!」朱熹康不置可否地望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與其讓她奔入他人的懷裡,他寧可囚禁她一生,即使要廢去她的手腳、她的雙眼…… 第八章 玉琬琰白著一張小臉,斜倚在床柱邊,雙眸映著窗外紛飛的大雪。 雖然,她依舊住在清心閣裡,可……所有的奴婢皆讓朱熹康全數撤離,現下無論是盥洗、更衣,都得靠自個兒來。 這些事若是在以往的話,是絕難不倒她的,可……現下的她,就連自個兒獨自下床都……難。 無論身子上蓋著多麼保暖厚重的毛氈都無以抵禦內心的冰寒;那股自心裡頭慢慢地向體外滲出的錐心刺骨之凍,冰透全身的血,一一凝結每一寸相思,每一縷想念。 她的心像是被剜空了一般,肉體上的痛楚與精神上的空寂交互撞擊,迎著皚皚白雪流出兩行清淚,陷落在酸澀的折磨中。 此時,大門頓時大開,刷進幾片細雪,刮進幾絲狂風。 「夫人,好些了嗎?」灝戒手端著藥湯進入屋內,手腳俐落地點上爐火,將藥湯端上玉琬琰床榻前的小几上,而後守本分地站在門邊。 每日這個時候,灝戒總會風雨無阻地來到這裡,為她端來食膳,為她端來養傷的藥湯,比起那狠心的人,灝戒真是比他好上太多了。 秋以過,隆冬已至,他卻不曾再來看過她,彷彿那一日的一掌,已經替她決定了往後日子裡的恩斷義絕。 「夫人,喝下藥湯,傷才會好得快些。」灝戒瞧玉琬琰像是想些什麼,想得直出神了,不禁關切地走到她的身旁。「好不了了……」玉琬琰喃喃自語著。 她不怪他的廉情寡義,更不恨他的恩將仇報,只因這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人的。 「夫人……」灝戒詞窮地站在她身旁,無限心疼的看著她一日比一日更加消瘦,一日比一日更加荏弱。 心病加上陬王爺並未手下留情的那一掌,不僅打斷了她習武的經脈,更是打散了她初現的癡心,再這樣下去,她也難熬過這個隆冬。 該怎麼著才是? 王爺近日來忙著封鎖謀反之事,更因發覺車軔大人之前的古怪而嚴加以防範,遂忙得無餘力探望夫人。 可若王爺再不來,就怕……再也看不見夫人了! 「灝戒大哥……這些日子以來,真是謝謝你了,只怪琬琰不爭氣,養不好身子,讓你煩心了。」玉琬琰輕聲如呢喃,灝戒若是不接近她的身邊,便聽不出她在說些什麼。 哀莫大於心死……明白了朱熹康眼中的鄙薄,她也沒臉再待在這裡,想走,偏走不了;若要在這兒等死,卻也未嘗不可。 至少,他還會記得有一個杭州花魁玉琬琰的存在…… 這……不也挺好? 玉琬琰思著、忖著,淚水潸然而下,濕了捲翹的眼睫,淌在尚未風乾的淚痕上,淒迷恍惚得教人心疼。 「小四,你別這樣……」灝戒倏地圈住她因啜泣而不斷抽動的細肩,緊緊地擁在懷裡。 玉琬琰愣愣地仰起螓首,一雙瀲灩的水眸無措地望著他。 他是喊她嗎?這個小名……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喊,可是…… ☆ ☆ ☆ 「小四,是丁大哥,你忘了嗎?」 灝戒長滿粗繭的大手輕撫著玉琬琰的小臉,緩緩地擦去她臉上橫陳的淚痕。 「丁大哥……」玉琬琰怔怔地念著。 是那一個視她為妹子,疼她直疼到心坎裡去,為了她而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丁大哥? 玉琬琰的雙眼凝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卻是不敢再貶一眼,只怕眨了眼,眼前的一切全都成了幻夢。 她還有好多話想同丁大哥說、想同他聊……他這個令她輾轉想念的兄長。 「小四!」 灝戒情難自禁地擁著玉琬琰,知曉她的心中還是掛著他。 「丁大哥……」玉琬琰抽了抽鼻子,努力地發出聲音。「你怎會在這裡,當年丁家莊不也是讓皇上給滅了嗎?」 她有好多話想問、想說,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想要說個明白,卻也折騰了她的身子。 「丁大哥逃出來了,將名字顛倒是為了避人耳目,以斷追殺。」他緩緩說道。 是的,他的原名為丁戒灝,當年遭陬王爺相救,留在身邊為貼身侍從、將名字改為灝戒,可以斷絕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原來如此。」淚水順著香腮,點點落在雪白的衣襟上,暈成片片淚跡。「知道丁大哥還好好的,小四就安心了,這輩子……再也沒有可以讓小四耿耿於懷、寢食不安的事了。」 是老天憐她,在她死去之前,得以知悉所有掛心的事,讓她可以安心地走,安心地離開這片亂世紅塵。 「小四,怎地說這話,丁大哥可不允許你這般傷害自個兒的身體。」丁戒灝難得斥責著。 當年,他也以為玉家已遭不測,儘管人還安在,在這茫茫人海裡,想再相見,只怕是大海撈針,無緣得見了。 可……在回蘇州的一段路上,他認出她來了,儘管已經許多年不見,他仍是可以一眼認出她不變的容顏。於是,他便決定仍是隱姓埋名好暗地保護她,可他沒想到,傷害她的人,竟是他的主子! 「小四……已經不行了……」儘管身體上受盡痛楚,儘管精神上受盡折磨,她仍然綻出粲亮的笑花,像是極滿足這最後的相遇。 「什麼話,丁大哥會想辦法的。」丁戒灝硬扶起她的身子,餵她喝藥湯。 藥湯方一下肚,玉琬琰便全數嘔出,甚至還嘔出血絲,觸目驚心得令丁戒灝心一緊。 早知道如此,當初他就不該讓她伴在王爺的身邊,該讓她待在杭州,才不致讓她受了冤、折騰了自己。 「丁大哥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王爺,我去同王爺說去,讓他明白這一切。」事不宜遲,丁戒灝話一說完,便急著往外走,卻讓玉琬琰揪住了衣角。 「不用了,他不相信小四,小四……無話可說!」話一說完,玉琬琰隨即又嘔出一大口血。 實是朱熹康妒意太深,才會下手太重,如此傷了她。 丁戒灝憂心地望著她,看她瘦得只剩皮包骨,像是風中殘燭一般,現下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小四!」丁戒灝心疼地擁著玉琬琰,卻又無計可施。 「住手!灝戒!」門板倏地大開,狂風暴雪登時進入屋內,而雪虐風饕中映著一道不可臆測的人影。 朱熹康瞪大一雙陰鷙森冷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睨著丁戒灝和他懷中虛弱的人兒。 「王爺……」丁戒灝一愣,連忙以身子擋住狂亂而進的風雪,以免玉琬琰再受風雪的肆虐。 朱熹康無聲地走進屋內,一隻黑眸直視著丁戒灝,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卻又不得不信—— 她確實是溫馴地窩在他的懷裡! 她可以像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臥倒在任何男人的懷裡,卻唯獨不願讓他碰觸她的身子!? 「出去!」他冷冷的聲音仿似屋內狂肆的風雪。 朱熹康的黑眸如箭,穿過丁戒灝的身軀,直視著他懷裡的玉琬琰,眼底有著邪佞詭譎的眸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