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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丹菁 今天是她生日耶,她有這麼命苦嗎? 「當然可以。」晁央弦不形於色的情緒成功地隱入深沉的眸底,踩著優雅而慵懶的腳步走到她的身旁,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向己身,居高臨下地睇著她,「於靜,生日快樂。」 咦,他知道? 她覺得自己今天像是坐在雲霄飛車上似的,一會兒往上攀升,一會兒又往下俯衝,忽左忽右地像是要將她甩開似的,然後又回到了原點。原來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那麼這兩個男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記得她的生日,她是挺高興的,不過,不管她橫著看,直著看,總覺得這兩個男人真的很像有一腿,圍著她的感覺有點像是意氣之舉。 但那些都無所謂,她才不在乎那些,她只是高興他知道她的生日。 「太慢了,我跟你保證,你絕對是本公司最後一個贈禮的。」宋湛耒戲謔地笑著,魅眼直盯著晁央弦按在她肩上的大手,佔有意味濃厚。 「你沒聽過好酒沉甕底嗎?」晁央弦掃過滿室的花海,隨手拿起一張卡片,微挑起眉,深深地將送花者的名字印在腦海裡。待他將她的事情處理到一個段落時,他再好生地與他們約談。 不過,看著滿室散亂的花束,他現在有點明白了這女人無遠弗屆的魅力,更加確定自己的決定一點兒都沒有錯。 尤其當他看到宋湛耒為她戴上耳環的親密動作時,他更明白這個不請自來的禍水遲早會在他的公司裡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身為總裁的他自然得在事情發生之前遏止所有可能發生的事。 「那你到底送了什麼?」宋湛耒把手環在胸前。 「你說呢?」自然是投其所好了。 晁央弦自西裝裡頭拿出一個精緻的大木盒,宋湛耒見狀不禁笑了。 這小子真的是跟他槓上了。 「不會吧!」連於靜瞪得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卻連眨眼都覺得不捨,視線直愣愣地停留在木盒裡頭燦爛耀眼的鑽石套組上——耳環、手鏈、項鏈,惟獨少了戒指,但是沒關係,夠了,已經夠了,真的夠了。 天啊,她的手顫抖不已,她的心快要停了,這表示她這一次是真的押對寶了,而且還是押中了一座鑽石礦。 「真的是要給我的嗎?」快點跟她確定一下,要不然等她雙手抓緊木盒時,就算他去差工匠來也扳不開她的手。 「你是我的女友,不給你要給誰?」晁央弦說得天經地義,臉不紅氣不喘,就像是真的一樣;然而他射向宋湛耒的眸光卻是恁地挑釁.不是為了捍衛屬於他的所有物,而是要他別再破壞他的計劃了。 雖說他之前是挺贊成他一同加入遊戲之中,但當他發現連於靜這女人是十足十地拜金崇鑽,不過是一對耳環罷了,她就願意讓宋湛耒為她戴上,由此可見,她根本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只要給她利益,她就會不顧一切地奉獻,這種女人,他怎麼能夠忍受再讓她待在這裡呢? 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逼她離開公司,再讓她自動地離開他。 「真的?」這一次不僅是眼睛眨不了,連嘴巴也合不上了。 這是承諾嗎?這是一種共識嗎?還是他總算願意接受這鉗制彼此的代名詞了?而且還是在宋湛耒的面前公佈,這意味著什麼? 不管啦,管他們到底是在玩什麼,反正禮物是她的了,她只要禮物,而且不管往後到底還有沒有交往、有沒有緣分共結連理,反正這禮物她是打死不還的,絕對不還! 說她短視近利也沒關係,面對這麼一組美麗的鑽石套組,要她怎麼能夠繼續保持冷靜? 「我們走吧,我今天晚上還特別訂了飯店,慶祝娛樂城即將正式開幕,也順便慶祝你的生日。」他把話挑明了講,是要她在這一刻在兩人之間作個選擇,要說他是個卑劣的飼主拿著精美的誘餌引誘她也無妨。 「嗄?」飯店? 難道,該不會是……算了,該來的總有一天還是會來,看在這一組美麗的鑽石套組分上,她豁出去了。說她拜金也好,利益熏心也罷,怎樣都好,她只是想要得到她所奢望的生活方式。 第九章 鮮花簇擁、浪漫惟美的氣氛,侍者旁列,樂曲輕奏,長形的餐桌上鋪上了純白色鏤空繡花的餐巾,上頭綴滿了艷麗的鮮花,一旁有俊美的侍者服侍,還有迷人的樂手吹彈美妙樂章,重要的是,在長桌的另一頭,還有一個正在和外籍主廚閒聊的晁央弦。 這是她的夢,一場她在心底反覆勾勒的夢。在仿古歐洲的宮廷之中用餐,是她一輩子都冀望不得的奢侈,在富麗堂皇的空間裡,倘若能夠有個愛她的人陪伴,那真是生命中的圓滿。 如今她幾乎快要嘗到那種滋味了,那種只敢在夜深人靜欲關燈就寢之前的瘋狂幻想,如今竟呈現在她面前,讓她幾乎要讚歎上帝的恩澤,但是……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眼前讓她眼花繚亂的刀叉、湯匙,老天啊,誰來告訴她,她到底要怎麼使用這些該死的器具? 到底是哪一個渾蛋規定說吃什麼東西就一定要配什麼器具? 就算她今天想拿刀叉吃泡麵也沒人管得著她,想用筷子夾英式糕派也沒關係,只要能吃就可以了吧,幹嗎沒事搞出這麼折磨人的繁文縟節? 不就是為了填飽肚子?沒事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是為了什麼? 刀叉跟湯匙,她倒是還能夠理解到底是要用在什麼地方,但是桌上還擺了一堆古怪的東西,還有一堆瓶子、杯子,甚至是水晶盆子,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帶她到什麼餐廳,他們要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今天是她生日耶!不要讓她為了吃上一餐而絞盡腦汁好嗎? 連於靜淡淡地歎了一口氣,放棄面對這堆看不懂的器具,轉而抬眼瞅著與主廚聊得正起勁的晁央弦,倏地,她發現他似乎笑了。 用力地眨了眨眼,她再努力地確定一次。 真的,他真的笑了,天啊,雖說不是十分明顯,可他真的笑了。 連於靜傻愣地凝睇著他,幾乎收不回視線。先不論他的身世背景,他本身亦是相當出色的人,雖說總是冷凝著臉,但他露齒微笑時竟如此勾魂,他雖擁有不凡的家世背景,但是他更擅用智能和犀利的洞察力將整個集團發揚光大。 他真的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人,彷彿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得了他,然而他一天的睡眠時間也少得可憐。 她看得見他的榮耀,但是她卻永遠不會懂他夜以繼日地工作到底是為了哪樁。工作當然是一件好事,而且身為總裁,他當然得適時地推動提案計劃,可是既然錢也賺了,名聲也打響了,為什麼他還不休息? 當然她不是要他帶她出去玩,而是覺得他應該要適時地休息,要不然賺那麼多錢做什麼?賺錢不就是為了要享受嗎? 反正也無所謂啦,他想要把自己搞得過勞死也不關她的事,他不想花大把錢享受人生也無所謂,有她在,她可以幫他適度地花費,幫他享受。 只是在享受之前,可不可以先教她餐桌禮儀?可不可以別只顧著和別人說笑?偶爾也轉頭過來看看她,別讓她坐在長桌的另一端,覺得自己好像被冷落了,而他不過是在應付她而已。 雖說她也是挺卑鄙地只想分享他的財富,但是,她覺得自己也挺敬業的,至少她就不會擺張臭臉給他瞧,也絕對不會忽略他的存在,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一定會把目光定在他身上,隨時追逐著他的背影,但是他……是她奢求太多了嗎? 「用餐了,於靜。」 在悅耳的小提琴聲中,她聽見了他細微的呼喚,登時發現侍者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身旁,正等著她把撐在桌面上的雙手放下,好讓他可以方便上菜。 「那個……」連於靜抬頭想問他要拿第幾根湯匙吃沙拉,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來一個女人,竟然無視她的存在,大剌剌地坐在他的身旁,甚至還無恥地對他上下其手,但是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沒有反抗。 有沒有搞錯啊?他居然還對她笑,這到底是什麼情形?那個女人是誰?未免太沒有禮貌了吧! 連於靜隨便拿起叉子,根本無法將心思放在面前的精緻沙拉上,只是用叉子隨意地撥攪著,雙眼惡狠狠地瞪著晁央弦。她不怪那個女人,真的不怪,因為她太瞭解晁央弦本身就像是個超級發光體,一群向光性的各式昆蟲自然會朝他飛奔而去,可是,他可以選擇性地關燈吧,不一定非得把所有的昆蟲都吸引到身旁吧,難道他不知道這一堆昆蟲裡頭有益蟲,自然也會有害蟲嗎?難道他不知道害蟲會把他害死嗎?太沒選擇性了吧,就算對方是基於禮貌上,甚至是例行公事地打聲招呼,未免也做得太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