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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章庭 ☆ ☆ ☆ 桂殿蘭宮,璋嘯王府裡到處是雕樑畫棟,無論是一扇窗、一張椅,均考究無比,一花、一樹均燦爛茂盛,就連一名妾婢、一介小僮也是貌美無比,簡直可說是集大下美的事物之大全。 "啊,多麼尊貴的稀客。"做主人的傭懶的打著招呼,卻放任自己不尊重人的側臥在錦榻上。 俏婢跪奉美酒,美姬手端鮮果,再加上綠芙、紅蓉雙姝的隨侍在側。 怎麼看都是一幅鮮明生動的春景! 這簡直就是在宣告世人,他有多麼的委靡不振且墮落腐敗。 "奉酒。" 一個彈指,俏婢急忙起身,蓮步輕移來到薩辛瑞面前。 "不必了。"薩辛瑞壓根沒有心思與之客套,"我來索取'曇花一現'的解藥。 一抹狡儈的神色由璋王爺的眸中閃過。 "曇花一現的解藥?薩主爺請恕在下愚鈍,不知您的意思,還望王爺明講。"璋王爺擺出一臉無辜的模樣。 "你!"薩辛瑞額角的青筋都在暴跳。 "璋王爺,你心知肚明我在說什麼!"薩辛瑞仍然不疾不徐的說著,但怪的是,只不過是簡單的兩句話,竟讓他身旁所有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那段陰惻寒冽的冷意。 "明不明白有那麼重要嗎?"璋王爺總算從榻上坐起身,蹺起二郎腿,披散在肩上的黑髮將他的五官映照得邪氣逼人。"我可是個笨人,我只知自己非常不喜歡有人與我作對,事實上,是非常非常的不喜歡,這樣你明白了嗎?" "所以呢?"薩辛瑞見綠芙遣走丫鬟,紅蓉則合上門扉,讓這對賓主能有個隱密的交談空間。 璋王爺放肆地大笑,"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麼嗎?從此,你我為敵,我會祈求你日後別爬著回來求我。" "是的,我記得。"薩辛瑞回道。就是因為記得這狠毒的話語,他才會如旋風也似的衝入璋嘯王府。"毒是你下的。" "是又如何。"璋王爺不甚在意地挑眉輕笑,"不是又如何?" 倏地,一道身影縱身欺向臥在錦榻上的璋王爺。 "嘩啦!"薩辛瑞的拳己深烙入錦榻,當下碎片激噴,有一部分甚至刺到他的手背,劃出一條血痕。 "嘖!"璋王爺身形優雅的翩落在另一邊,伸手彈弄掉身上的塵屑。"你弄髒了我的衣裳。" 等不及對方的話落,薩辛端已經又欺身而上。 轉眼間,過招已近百。 一攻、一守;一進、一退。 兩人勢均力敵、旗鼓相當,以致僵持不下,一方招招進逼、衝鋒陷陣;另一方馬上轉守為攻,打算長驅直入。 兩條精悍的身影不停的左閃右躲,展開拉鋸戰。 但這並不是璋王爺所要的,他決定速速為這場比試寫下結局。 "你難道不想要'曇花一現'的解藥了?" 咻!最後一記把式硬生生地在半空中停住,氣流險險地逆流到薩辛瑞的四肢百骸,讓他差點走火入魔。 他試著穩住身形,強迫自己收勢。 璋王爺大剌剌的重返錦榻,雙臂抱胸地道:"想求我?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是的,他知道! 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薩辛瑞忍著羞辱,心一橫,雙膝跪地,再伏下身形,雙肘著地,開始匍匐前進。 旁觀的綠芙、紅蓉瞠目以對,不敢相信這名鐵錚錚的男子漢竟然肯如此的為一名女子而降服。 但是,事情已經明顯的擺在眼前。 薩辛瑞心忖,古有韓信承受胯下之辱,那麼,他為了自己準備珍寵一生的佳人,受這點屈辱又算得了什麼? "好!好!好啊!"瞧見薩辛瑞真的爬至他的面前,璋王爺不禁快活得開懷大笑。 "薩王爺果真是個大丈夫,為達目的,能屈能伸,在下可真是佩服得緊,這可不是其他人所能比得上的呢!"這番話有著明褒暗諷,聽在薩辛瑞的耳中,真是難以忍受。 "現在,我已經達到你的要求了。"他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快把解藥給我。" "你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嗎?"璋王爺故意搖頭砸舌。"嘖嘖!我可感受不到你的誠意,不如……"他故意抬起下巴,"再來一回好了。" "什麼?!"薩辛瑞怒極立刻起身,腳步一跨前,卻又硬生生的停住,動作突兀的僵滯著,臉上的神色交雜不定。 如果此刻他的手中有一柄刀劍,只怕他早就揮過去,砍得對方七零八落了! 然而,有個聲音在他的心底拚命提醒他,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璋王爺才有"曇花一現"的解藥,而只有拿到解藥,他的雪兒才有救! 深深地吐納幾回悶氣,薩辛瑞痛下決心,舉步又走回原處,再度曲膝跪下。 一切的屈辱又重頭上演了一遍。 "唔……這可真精,我怎麼還是不太感覺得出你的誠意呢?"璋王爺整人般的依然搖頭歎道。 這回連猶豫一下都沒有,薩辛瑞馬上跪地演出第三遍"匍匐前進"。 ☆ ☆ ☆ 忍字頭上刀一把! 他的自尊被人極盡羞辱之能事,不僅是身為一國的世子,就連身為男人的尊嚴,都被眼前如惡鬼修羅的璋王爺踐踏一空。 "唉……"璋王爺終於玩夠了,他從懷中掏出一隻小花瓷瓶。"這便是'曇花一現'的解藥。" "給我!"薩辛瑞的大掌迫不及待的伸直,眸中瞬間閃耀著溺水者攀到浮木般的光芒。 "啊!"璋王爺突然一揚眉,做勢欲收回瓷瓶。"這樣可不成,你忘了說什麼了?"他諄諄教誨的對薩辛瑞提醒道。 "……謝。"薩辛喘不得不低頭。 "這裡只是一部分的解藥。"把玩著小瓷瓶,璋王爺好心的解說道:"這只能暫時消除一小部分,我在紅帳苑內讓她服下的毒,好遏止她的出血現象,使她能一如往常的清醒,但是,每過一旬便得再吸一次藥,否則,一切使會前功盡棄。這樣你可明白?" 他不忘再次提醒薩辛瑞道:"你可別忘了,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擁有'縣花一現'的解藥。" "我、真、想、殺、了、你!"薩辛瑞一字一字的說道。 "哎呀!"璋王爺故作受到驚嚇狀。"多麼恐怖!這樣不行,本王爺一旦駭著,很可能就會失手……"他的長指倏然一溜,瓷瓶急速往下掉落。 "不!"薩辛瑞嚇得驚聲尖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瓷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他幾欲發狂,不顧一切的撲上前,用手抓扒著地面,想拉起那些碎片,卻徒勞無功地刺破了自己的指尖及手掌。 "哼!看來你果真很重視那個女人。"璋王爺不苟同地冷嗤一聲,鄙夷地自懷中又掏出另一隻小瓷瓶。"拿去。" 薩辛瑞一怔,旋即將丟過來的小瓷瓶接個正著。 "怎麼?還在懷疑嗎?"璋王爺道:'那我收回來了。"做勢又打算放回原處。 啪!瓷瓶已被薩辛瑞奪走,他如獲至寶般的捧著"戰利品",再也不肯放手。 "這只是部分的解藥,除非你乖乖的聽話,我才會繼續給你解藥,否則,你的寶貝女人當真就只能'曇花一現'了。" 這就是璋王爺的目的,他要薩辛瑞完全聽命於他,他需要他的人脈行事。 ☆ ☆ ☆ 眨眨眼,她好似睡了很長的一覺,又好像只不過是閉目了一會兒,總之,她就是覺得很虛弱。 她生病了嗎?不然,怎麼會軟軟地躺在床上? "嗯……"她想動一下手腳,卻發現右手腕被人輕輕的制住。 "主子……"雪流蘇呆呆的看著薩辛端那張俊臉,他光潔的下巴長出了深色胡碴,眼袋深陷,好像比她還疲倦千百倍似的。 她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 "主子……"她努力的翻過身,試著想用左手去摸摸他,但真的有點困難,她不懂她為何會全身皮鬆鬆、肉散散的呢? 她運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把手臂打直抬高,卻只聽到"啪!"的一聲,手臂又軟了下去,還不小心打到他的腦袋。 "噢!"他捂著頭,修地跳起,但一看到她已經清醒,馬上面露興奮之色。 "你醒了?雪兒,還有沒有哪裡痛?身子還難受嗎?"他輕柔的扶她坐起來,長臂留住她小巧的雙肩,那態度似乎在宣告他的佔有慾。 "口渴嗎?"取來茶水,將杯緣抵著她的唇瓣,他以愛憐的眼神凝視著她。 雪流蘇貪婪的享受著水的滋潤,許久才回答:"對了,主子,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是不是?" 也許是在她昏迷前,因嘔血而耗費太多的心神與體力,所以,她有點記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覺得自己似乎不只是睡了很久,而且還病了呢! 突然,那只緊摟著她的手臂收緊了。 "你已經醒了。"他回以一句言簡意賅的話語,但她不知道的是,他等她清醒竟像是祈盼了一輩子! 她毒發的短短幾天,他竟恍若度過了數十年寒暑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