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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丹菁 「就這樣草草看過的話,是不是顯得我這個做大哥的對你太生疏了?」裴令慊笑得狡黠,逕自拉著她的手往床上走去。 徐姿瑩瞪大眼眸,順著他也不是,抗拒他也不是,只能任由他有力的臂膀牽引著她。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雖然自稱是她的大哥,然而他瞧她的眼神卻不是看著妹妹該有的,彷彿是把她當成一般的女人看待。這臥房裡只有幾個衣櫃和一張大床,她不知道除了那一張床可以坐外,她還可以坐在哪裡? 但是一男一女坐在床上,實在是太詭異了。 「大哥,我看我們還是出去吧。」眼看他真拉著她的手坐下,她的心都快要涼了,向來引以為豪的冷靜也已消失,隱隱感到浮躁。 「姿瑩,你這麼說是不是在怪大哥對你不好,直到現在才把你接回來?」裴令慊仍是勾著高深莫測的笑,今人分不清他的意思到底是如何。 「不是的,我只是……」 「喝茶吧!」 裴令慊不給她發言的機會,逕自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她,笑容可掬地等待著她將茶喝下。 「我不渴。」 徐姿瑩斂眼望著手中泛著暈黃色光痕的茶,心裡難以自遏地狂顫,甚至連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著。 「你不渴?」裴令慊笑意更深。 「對啊,我不渴,我看我們還是出去吧。」她陪笑著,連雙眼都瞇起來了,只希望他能夠別再這麼獻慇勤。更何況她一點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的關心她,抑或是在戲弄她。 「那怎麼行?這一杯茶是我親自幫你倒的,你怎麼可以不喝?」裴令慊笑著,將她再拉近自己一點,感覺她全身不自然的僵直。 「大哥……」 「衝著你叫我一聲大哥,這一杯茶你更是非喝不可。」 「但是……」她絞盡腦汁,卻不知道該如何推拒這一杯茶。誰知道這裡頭是否摻了些什麼東西,這要她如何喝得下口?她是寧可渴死也不願喝。 「我餵你喝好了。」裴令慊見狀,索性接過她的杯子。 「嘎?」 徐姿瑩不解地任由他接過杯子,見他呷了一大口,才猛地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身子想要往後退,卻發覺他的大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按上她的腰,一抬臉,他的唇已然落下。 腦袋突然轟地一聲,她覺得自己像是變成化石般,雙手已經沒有作用,只能傻傻地任由他吻上她的唇,任那琥珀色的液體注入她的口中,甚至感覺到他的舌肆無忌憚地舔過她的,令她不禁瞪大雙眼,心像是脫韁似的狂跳,彷彿要跳出胸口,麻痺她的靈魂。 過了半晌!他才滿足地舔著她柔嫩的唇,笑道:「好喝嗎?」 徐姿瑩瞪大黑白分明的水眸,再也勾不出偽裝的笑,只能愣愣地望著他惑魂的笑,不禁思忖著他是不是看穿了她偽裝的身份,故意戲弄她?但是他的眼神太深沉,令人猜不出他的企圖。 「你嚇著了嗎?」裴令慊笑得邪慝妖詭,意念一轉,又說:「這是我對你的熱情,你千萬別嚇著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就不會再這麼做。」 這麼好玩的事怎麼能夠那麼快結束? 「嘎?」她仍是呆愣著,心忖:真的是這樣嗎? 「你今天在這邊睡吧,等我明天把客房整理好,你再搬過去。」裴令慊隨即站起身,大方地將房間讓給她。 「那你呢?」她猛地回神,卻仍是退不去臉上的紅暈。 「我睡客廳呀!」裴令慊開了門,斜睨著她笑得詭異。「記得把門鎖上,否則大野狼會把你給吃了。」 聽著他寓意深遠的話,望著他離去的隱晦背影,突地有一道聲音在她的腦袋中響起,像是在警戒她快離開。但是她的身子卻鬆軟無力地倒入床上,指尖不自覺地觸摸著他方才烙下的痕跡,聞著這屬於他氣味的床單,心忽地沉淪了,搖搖晃晃地沉入無邊黑暗中。 第二章 「早!吃早餐了。」 當徐姿瑩將自己打理好走出房門時,迎面而來的便是裴令慊迷人的笑,正坐在飯桌邊喊著她。「大哥,你都不用工作的嗎?」 徐姿瑩低斂著羞澀的眸子,猛啃手中的三明治,有點不太習慣身邊多了一個人,更不習慣當她睡醒時,有一個人這麼招呼著她。 她一直是一個人生活的,即使是被徐氏夫妻領養,她仍是過著一個人的生活,有無養父母對她而言,似乎一點差別都沒有,她仍是過著一個人的生活。直到她成年,直到他們都不在,她的世界仍是一片荒蕪,不曾有人介入,更不曾有人像他這樣招呼她吃飯。 一種莫名的感動竄入她的體內,深深地撩起不會發覺過的罪惡感,沉痛地敲擊著她卑劣的心。她想要利用他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地位,這樣的方式會不會太過分了?然而事情已經做了一半,即使她現在想要打退堂鼓,只怕他也不會原諒她。 「你怎麼會問我這種笨問題?」裴令慊含笑睇著她,倒了一杯果汁遞給她。「我是個經紀人,一個可有可無的經紀人,每天只等著收錢,何必工作?」 她是閃神了嗎?總覺得他和昨日的咄咄逼人有點不同。 「是嗎?」她囁嚅地應道。 她似乎曾經聽務晴說過這些事,不過倒沒想到他真是那麼惡劣地奴役那些藝人;早知道經紀人這麼好當,她當初就不應該走新聞界,而是走演藝圈才是。 「我可是和一般的經紀人不同,我在他們身上花費的不只是心力還有金錢,他們現在回饋我是應該的。」裴令慊瞧她吃得很愉悅,不禁又遞了一份三明治給她,再倒了半杯果汁。 一個人的生活沒什麼不好,可以讓腦袋更冷靜一點;兩個人的生活也不一定有害處,最起碼她的反應倒還挺有趣的。 「是這樣啊!」她悶悶地說著,不斷地啃著三明治。 她斂下眼眸,即使不看他!她也感覺得到他灼熱的目光正放肆地在她身上游移,像是強烈的光線,燙得她不禁益發瑟縮,拿著三明治的手也不知道該擺到哪裡去,感到極度的不自然。 「怎麼了?多吃一點,我還做了很多。」裴令慊索性坐到她的身旁,一雙粲亮星眸直睇向她,放大的俊臉映在她震懾的眼眸中。 「這是你做的?」 徐姿瑩瞪大眼眸望著手中精緻的三明治,有點難以置信他的手居然可以這麼巧,竟可以做出這般美味的三明治;她一個人在外頭住,吃的永遠都是微波食品,要不然便是一份便當,還沒吃過別人特地為她準備的食物。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她可以感覺到他並不信任她,既然如此,為什麼他願意這樣待她? 「那是因為你,我才願意做。」裴令慊優雅地點燃一根煙,裊裊的煙絲繚繞在他勾笑的唇邊。「以往都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也懶得自己做吃的。」 聽他這麼一說,她更驚訝了;難道這房子裡頭全都是他自個兒一手打理的嗎?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不只,我現在還有你。」 他托腮睞著她,目光依舊是恁地放肆而灼燙地啃蝕著她好不容易定下的決心,令她總覺得全身疲軟無力,被沉重的罪惡感壓迫。 「你的意思是說,爸爸和媽媽都過世了嗎?」她轉開臉,試圖控制著恣意鼓動的心跳,不願理解他話中的意思;她不能在此刻動搖,在此刻動搖的話,即代表著之前的用心全部白費。 他的話太深奧,也太煽情,容易令她曲解,容易令她誤解,會讓她這個孤單的人,誤以為自己和他真有一層血緣的牽絆;但是她不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這麼幸運,所以她必須朝她自個兒的希冀前進,怎能因為這麼一丁點的情緒而左右了她的決心? 「嗯。」他淺吟著。 倒不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只是她的語氣沒來由地惱人。 她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他的妹妹了吧?如果一個失蹤的妹妹可以這麼輕易的找到的話,那他所聘請的信調社,豈不是成了一窩子的廢物? 「我想要見見他們。」她淡淡地要求。 「現在可能沒辦法。」裴令慊眉一撐,斂笑地注視著她,冰儼的眸子已不似剛才的溫煦。 「為什麼?」 「因為他們出國去了,所以我沒有辦法聯絡他們。」他溫柔的眼倏地寒徹如冰,帶笑的俊臉退去了笑容,竟是令人生畏的淡漠。 ? ? ? 裴令慊站起身,逕自往客廳走去。 徐姿瑩可真知道要如何磨損他對她的好感,懂得扼殺他的心情,令他感覺自己似乎過分愚蠢,居然起了個大早只為看到她不知所措的笑臉。孰知到頭來竟被她給反將了一軍,不免令人有點氣惱。 是他低估她了。 不能讓她再待在這裡,但是現在的他卻沒有任何一項有力的證據指證她,他得等到調查報告出來,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