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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丹菁    


  「提親?同誰提親?」畢納珍瞇了下水眸。

  可別跟她說是來同她提親,她不相信京城裡還有哪個男人沒聽過她的名號,會來到畢府提親。

  「同小姐提親的喔,要不然奴婢何必來找三小姐。」

  「是哪裡來的笨蛋?」她怒聲道。

  「咦?三小姐怎會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小丫環疑惑。

  「你的腦袋裡是裝了什麼東西?你是初進府的?」畢納珍沒好氣地吼著:「這京城裡的男人,有哪一個不知道畢府裡的千金是娶不得的?」

  怎麼府裡頭淨是一些只會張口吃食,卻不傳動腦做事的下人?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兩。怎麼全都供給了這群混蛋?

  真是教她不會透了,乾脆把他們全都遣回去。還可以省的不少錢。

  「哦。」說的也是。

  畢納珍惡狠狠地瞪得她扮肆意垂愈低之後,才墓地轉身面對嚇得一勝俊愣的客相,露出一臉的笑。

  「大爺,不知道您決定得如何?」

  蠢豬,把銀兩掏出來不就成了,犯得著讓她費這麼多唇舌嗎?萬一到時候還得到藥鋪裡抓些潤喉的藥材,豈不是讓她賺得更少?

  瞧他穿金帶銀,一到闊氣的模樣,不過是嫌他個一兩銀子罷了,犯得著考慮這般久嗎?說他是豬,果真是豬,不過是買匹布罷了,也得這般扭扭捏捏,甚至還打算同她殺價……

  「這匹布嘛……」他還得考慮考慮哩。

  「罷了,既然沒要買布,就到一邊去,別待在本小姐的鋪裡擺闊!」她揮了揮手,催著他離開。

  她還要趕回去瞧瞧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有這種膽子敢踏進畢府的門欄裡同她提親。

  「你說本大爺擺闊?」他氣結。

  「可不是?一匹布看了快要一個時辰,結果居然不買,這不是在擺闊是什麼?」她不客氣地呼道。

  「本大爺買了!」他哪裡受得了這種氣,扔出銀兩,大聲喝道:「五兩銀子,甭找了。」

  聞言,畢納珍屈身接過銀兩,「謝大爺。」隨後轉身吩咐著。「你們這些愣頭愣腦、等吃等死的還不趕緊曹大爺把布匹給包好,呆在那兒作啥?本小組現下可是要趕著回府、要是讓我發現你們偷懶,就全給我走,別留在這兒吃閒飯!」

  不等下人回應,她撩起裙擺,拔腿便往畢府的方向奔去。

  從畢府到鋪子,若是啟輛馬車,只消半刻便能到達,若是要靠兩條腿,便至少得花上兩刻才能到。然而,她寧可用雙腿跑,也捨不得把銀兩用在不必要的花費上。

  尤其,這五兩銀子可是耗了她快要一個時辰,她自然得部摸摸它才成。

  第一章

  畢府

  「爹!」

  畢納珍踏進畢府,經過假山流水、小橋亭台,一路衝進大廳裡,氣喘吁吁地環視著大廳,卻發覺大斤裡竟然有著一群丫環和數個侍妾,當然還有她那個老不羞的爹。

  「珍兒,都已經是快要出嫁的姑娘家了,還毛毛躁躁地成何體統?」畢萬貴輕歎。

  畢納珍瞇了瞇水眸,睞著一個丫環替他剝著水果,一個接過手餵人他的口中,另一個則餵他喝了口茶,還有一個在幫他捶背、一個在替他揉腿捏腳;其他的侍妾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是群老祖宗似地材在一旁,等著人供奉般……她似乎許久沒見著這種陣仗了。

  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怎麼這群人全都從後院裡跑出籠了?

  真是氣死她了,光是看她爹這麼奢侈地揮霍她辛苦賺來的銀兩,她就恨不得將他趕出府,讓他知道當乞丐是怎樣的滋味。

  「爹,你說誰是快要出嫁的姑娘?」她冷聲道。

  也難怪在這兒不常見到她的姐妹們,依大姐和大姐夫的個性,定是受不了她爹這種奢侈的模樣,至於二姐的話……相信她對這群不知道已經排到哪裡的姨娘們,鐵定非常不屑。

  別說是她們了,連她都快要受不了,倘若不是有事要問他的話,她會二話不說地去巡視城內的繡坊,好過同他們大眼瞪小眼。

  「不就是你?」畢萬貴說得極為理所當然。「女大當嫁…」

  「誰說我要出嫁?」她冷冷地截斷他的話。

  笑話,要她嫁人也得看她點不點頭,隨隨便便來個阿貓阿狗的就要她嫁,要是來個像大姐夫那樣的窮人,豈不是會拖累她?

  她寧可一輩子待在畢府,也不願跟沒見過面的男人過苦日子。

  「可你說過,只要有人提親你就出嫁。」畢萬貴在這四個女兒面前,總是覺得自己矮了一截。「洛陽來的宮公子,不僅長得一表人才,還經營了繡坊和布莊的生意。你嫁過去絕對不,會吃苦的。」

  有什麼辦法?大權全都讓這群女兒掌握著,他要吃香喝辣還得靠她們,不過若是她們都出嫁……這樣他便可以重掌大「權」了。

  「你似乎很中意他嘛。」她冷笑了一聲。「怎麼,他的名聲有咱們畢府的大嗎?」

  「自然是沒有。」也頗為得意。

  「那他有咱們畢府的萬貫家財嗎?」她又問。

  「當然沒有。」

  「那你還要我嫁給那種人?」

  她怒喝一聲,嚇得一干侍妾全都往畢萬貴身後擠去,彷彿怕自己會被她的怒火給燒著。

  「可你自己說過……」

  「我說的是指咱們京城人,不包括那些不知死活的外地人!」廢話,那些不長眼的外地客自然不會知道她的厲害。

  「但他算是半個長安人。」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裡來的半個?」唬她呵!

  「他在京城出生,在京城待了十多年來之後才去洛陽的,所以他不能算是外地人,應該算是咱們京城人。」

  「那算什麼事?我說不是就不是,你甭想管我作主。」倘若她不點頭,他能奈她何?總不可能硬把她綁上花橋。

  「那麼什麼名字,快去跟他說,這一樁婚事我不答應。」

  「可我已經收下了聘禮。」畢萬貴委曲地說道。

  「退回去!」她不由分說地吼著。

  「可是那樣東西珍貴得很,你若是瞧見了……」畢萬貴緩緩地從袖子裡取出東西……

  她傻傻地睞著她爹手上的夜明珠,得了好半晌後才猶豫地道:「這該不會是南海的夜明珠吧?」

  「可不是!」畢萬貴見她語氣轉變,不由得笑了。「珍兒,你最知說這些珍寶哪值了。一定知道南海夜明珠是價值達城,這東西向來只有王室才拿得到,可是他卻拿來當聘禮。「你要爹怎麼拒絕得了?」

  「天啊……」

  別說是她爹了,她自己都覺得很難拒絕。南海夜明珠向來是進貢的珍品,與官職無緣的畢府照理說是不可能拿到此樣珍寶,然而她現下竟親眼目睹……這下子,她要很好斟酌斟酌。

  南海夜明珠可是稀世珍寶物,那人出手倒是挺闊的,他的身份地位應該不會只是一般的市並小民。

  倘若她真的點頭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賭一回.

  「珍兒,這可是燈籠都打不著的好姻緣,你別使性子了。」躲在畢萬貴身後的一位侍妾開口了。

  「十一姐姐說的是,奴家還記得初見那位公子時,便讓他那張俊秀卓爾的臉和威武昂藏的外表給迷住了哩。倘若奴家不是已經跟了老爺,奴富可真是……」另一個侍妾也爭著發言。

  畢納珍一臉不屑地睨著她們。「你們倆算是哪根蔥阿?本小姐出不出閣與你們何於外.-。

  混帳,一群廢物。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發言?

  「珍兒,你怎麼可以用這種口氣同你十一娘和十三娘說話!」畢萬貴見兩位他極為疼愛的侍妾受地欺負,忙不迭地挺身而出。」

  「什麼東西?我連她們到底是排行第幾都不知道,你希望我用什麼口氣跟她們說話?」畢納珍毫不客氣地說:」肩不挑、手不能提,肚子也已不出一個子來,一要她們這些廢物幹什麼?」

  他還奢望她會對她們客氣。

  回想當初,倘若他肯待她娘好一點,別讓她一個人在又舊又潮濕的北院廂房撒手,說不定她還會待他好一點,愛屋及烏地善待他身後那些侍妾。

  「你——」畢萬貴怎能忍受自己的女兒這般不知分寸地逆他、出言頂撞他。「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爹嗎?」

  「沒有!」她吼回去。

  要比大聲嗎?她的嗓門不見得會比他小。別以為仗著爹的身份,他就可以吃定地、她跟她娘不同。

  「你……」畢萬貴怒不可遏地舉起粗肥的手,氣得說不出話。

  「這個家若不是有我和大姐、二姐守著,你以為畢府能像現下這般富裕嗎?你以為祖先留下的產業是永遠敗不光的嗎?「畢納珍毫不客氣地罵道。「一個傳妾得花上五十兩銀子供著。而且每月得奉上珠寶首飾,甚至還得一人一個院、每人要有個丫環伺候著,後院還得每日遣人去打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幾個侍妾?」

  光是想到每個月都得把銀兩花在這種不事生產的人身上,她就覺得怨恨透了,真是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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