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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段小樓 「這更衣室是魔術箱嗎?怎麼走出一位純真迷人的小公主?」他迅而起身,恨不得將她抱在半空,再旋個幾圈。 「別嚷嚷,打工穿這樣像話嗎?」跟個音樂盒裡的跳舞娃娃沒兩樣。 「只要能讓你舒適地與我跳上一段華爾滋,再讓眾人對你鼓掌喝彩,這套衣服就有它的代價。」真美,活似羅馬假期裡的陶瓷公主。 「不好啦,我從沒穿過這麼華麗的衣服,古人說要杜絕奢靡,崇尚儉樸,你會讓我養成壞習慣。」由儉入奢易,她發覺這樣血拼好容易墮落。 「偶爾為之不為過,人總得要對自己好一點。」就只對你一個人好。 「下次別再那麼破費了,衣服夠穿就好。」內心快樂地像是中了彩券,可她的臉還是溫和如修女,謙恭如孝媳。 「等會還要去做個頭髮,晚上呢……」他正計劃著要包下一處觀景餐廳,再請組小提琴樂團替他們的燭光晚宴伴奏時,手機卻突然響起。 他靜靜地聽著裡頭緊急的喘息聲,並且拉不雜丟地說了些並不能讓他和顏悅色的話,緊蹙的眉峰像團打不開的繩結,如磐石般的扣住。 說得嚴重些,好比癌細胞擴散,讓他不得不大刀一除以後快。 「小臨臨,等會做完頭髮,我先送你回去,今晚……我請萊司汀陪你,他會盡可能地滿足你任何想吃的口味。」七色的彩虹已從他臉上蒸散,淡淡的黑雲飄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家裡遭小偷了嗎?」像那種豪華城堡,一向是樹大招風。 「你別擔心,工作上有點小問題。」這事她也愛莫能助,說了只是讓她更操煩。 她想再問時,恩斯特已拉著她朝門外走去。 跟在身後付錢的萊司汀拿起一袋衣服正要離去,豈料專櫃小姐卻急奔上來,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衣物。 「這裡還有十件,請別忘了!」 望著幾十紙袋的衣物,萊司汀才想起臨臨剛才的謙虛有點小奸。 衣服和保養品,永遠是女人最可靠的終生夥伴。 第五章 雪茄的尼古丁味瀰漫著整個書房,三個大男人面色凝重地沉思著,不過濃烈的煙草味,讓恩斯特的心加速在浮動著。 「如果你仍無視於二手煙會造成別人致癌的嚴重性,我會先請莫曼雷寄封存證信函給你。」他手指不停在桌麵點跳著,雙目意有所指拋向身旁的家庭律師。 「恩斯特,看在老同學一場,你就不能認真思考我所提出的問題嗎?」維克.尼爾森捻熄手中的雪茄,微禿的額頂不住冒著熱汗。 「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就不信我跟白芮妮離婚,湯姆遜家族企業的版圖就會縮水一半。」白家投資在湯姆遜家族企業上的股份不過百分之十五,就算他們將股份抽走,要找新東家來投資他們名下所有賺錢機構,擠破頭的大有人在。 「話是沒錯,但傷了兩家和氣,間接使得大伙的友情全都變了樣。」夾在兩位好友中間,維克名副其實成了夾心餅乾。 「大伙?」恩斯特對這兩字頗有玩味。「那個女人在你嘴裡是貶多於褒,自從她開了後門跟人跑了之後,你更沒有說過她一句好話,怎麼?現在又變成大伙了?」 不苟言笑的他向來嚴肅,一板一眼的態度像極守鐘樓的老怪物。 「好歹我們三個也是劍橋的同窗校友,芮妮的父親在死前曾再三叮囑我們要好好照顧她,我實在不想看到結果會是這樣。」他又想再燃起一根雪茄,但莫曼雷在一旁比手劃腳提醒,生怕等會要馬上遞給他一封存證信函。 主文曰:公開製造致癌物。 「那女人天生淫蕩,沒有一根骨頭是安分的,要不是那個賣遊艇的痞子玩膩了她,她不會想要回心轉意的。」知她者,莫過於他。 「但你別忘了,她的母親因為父親的過世而精神錯亂,目前診斷出有輕微的躁鬱症,只怕她要是知道她的女兒離婚,不會出什麼亂子。」有些病禁不起二度刺激,若是恩斯特硬要與白芮妮勞燕分飛,早晚會再捅出樓子。 「可你也別忘了,當初是她先對不起我!」他的忿怒轉為嘶吼,這維克到底是怎麼了,使勁在幫她當說客。 「可她認錯了,後悔了,你一次機會也不給她?她可是名族後裔,堂堂的伯爵夫人,你這一紙簽下去,無疑是加速她的死亡!」曾幾何時,他的心成了西伯利亞的霜雪,終年不融。 「我就是要她死,我不可能讓她再享有任何尊榮。」叛心的女人最不容赦,她的劣根性早已被他洞穿、破解。 「這樣吧,你慢點讓莫曼雷去逼她簽字,我去請她寫份切結書,甚至要她寫份悔過書也行,要是她將來再不守本分,所有的一切將化為烏有。」他得緩和一下雙方情緒,畢竟離婚這種事雙方都不光彩,上流社會的八卦在英國輿論界頗具地位,能否受人民愛戴,道德與婚約同等重要。 「我看你別白費心機了,就算要犧牲湯姆遜家族企業的資產,我也在所不惜。」他說得斬釘截鐵,不留半點餘地。 「如果她要求清盤,並串連其他股東一起退股呢?」這可會加速這企業集團的瓦解。 「我隨時奉陪到底。」他按了桌上金鈴。「萊司汀,備車,送客!」 「結果啊,那唐三藏和他的三個徒弟,就被鐵扇公主的大扇子一揮,全飛到數千公里遠的國度,被玩弄的孫悟空當然很不服氣啊,就坐著觔斗雲準備去理論,誰知鐵扇公主的老公牛魔王突然出現,他用力往地上一蹬,整個地當場裂成兩半……」 不遠處的橡樹陰下,兩位聘請來的家庭教師,以及五六個女僕和兩三位半百的老管家全聚精會神聆聽臨臨用簡單的英語講述中國古老的神話故事,這對於從未接觸過中國文化的英國子民來說,可是件相當新鮮的事。 「爵爺,沒想到那些老師課沒教成,倒讓臨臨小姐給上了一課。」站在恩斯特身後的萊司汀,與主子一同站在二樓陽台觀看底下狀況。 「這裡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她確實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天使。」純真、善良、又甜美。 「每次只要一見到她,再壞的心情也會突然開懷起來。」說她是開心果一點也不論過。 「她是斐洛勒城堡的小太陽,野地裡隨風輕揚的小白花。」那種舒服感,不帶有半點雜質。 隨口捻來的讚美,若非有情人,難以頌揚得如詩如畫。 從這些時日以來,恩斯特對臨臨所付諸的情感,一點一滴都看在萊司汀眼中,他的眼神很少離開過她的視線,甚至在兩人獨處時,他都會試著想去親近她,摸摸她的如絲秀髮,要不捏捏她嬰膚般的紅頰,否則就想盡辦法要沾吃那丹紅般的唇瓣,那份執著與矛盾,都讓人看得出並非玩玩而已,認真的態度像是科學家在做實驗,一刻也馬虎不得。 「爵爺,你在擔心還無法跟伯爵夫人結束婚姻吧!」這兩天眉頭深鎖,如影隨形的他,滴滴看在眼中。 「錯誤的婚姻就像一盤曝曬在烈日下的腐肉,令人為之欲嘔。」視婚姻如兒戲,就數他了。 「尼爾森先生身為您的好友,卻一心袒護著伯爵夫人,真不知他意欲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說,受委屈的是爵爺,哪有人替壞人說話的。 「維克向來以大局為重,湯姆遜集團他最近也一直想要投資其中,只怕我這婚姻一結束,對方發狠抽了股,或是散播一些不實謠言讓咱們的股票下跌,這將會引起全球子公司的恐慌,到時所有銀行團不再支持我們,甚至要我們提前清償債款,你說,他能勸離不勸合嗎?」他明瞭維克,至少他理性看待此事。 經恩斯特一分析,他才明白自己見識淺顯,只從事情的基本面看起。 「可是如果爵爺您不跟伯爵夫人做個了結,對臨臨小姐來說,會不會太吃虧了。」一直把人家留在英國也不是辦法,縱使兩人真的相愛,頂多賺個情婦頭銜,但這兩個字冠在她的頭上,未免太糟蹋人家了。 「回頭替我打個電話給莫曼雷,要他轉告白芮妮,如果在三天內她還不簽字的話,休想從我身上拿到一毛錢,還有,發封電子郵件給所有的股東,如果敢跟白芮妮一起撤資的話,將永遠被湯姆遜集團以下的各個關係企業視為拒絕往來戶,若不相信的話,大可試試看。」他會和她力拼這場割喉戰,他就不信,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簽字。 「爵爺,這樣風險會不會太大,只怕會兩敗俱傷。」自家人打自家人,就算打嬴也毫無戰績可言。「能無牽無掛娶臨臨的話,我無所謂了。」錢、名,都是身外物。 惟有真愛,才是人生。 清清朗朗的白雲當空下,萊司汀突然聚精會神在窗外的某一點上,他引頸一探,再用力一聚,突然慌張地指著不遠處叫道:「爵爺你看,那邊有……有一隻火雞……喔,不,我看錯了,是伯爵夫人!」這道緊急警報登時讓恩斯特精神大振,他兩手攀在窗欞往外望,只見白芮妮動作粗魯地加快腳步,筆直地朝臨臨的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