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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段小樓    


  「這可不行,不過,我會先叫金爾拿一些抗生素給你,短時間內還可以控制她體內的原蟲數量,到時若是你的答案讓我不是很滿意,我頂多損失一筆生意,而你呢?希望你自己能考慮清楚。」話只要說重點即可,葉大超明白商場上的規則,說得愈多,愈是讓對手有利可圖。

  「葉大超,你……夠狠!」天魎望著一道囂張自大的背影離去,他迷惘了,腦子裡一片黑壓壓,不知該如何解決問題。

  夜晚,非洲的上空燦爛星子星羅棋布,幾組在夏日出現的星座將整個夜空鋪出一片星海,天魎牽著剛打完抗生素的芹詩,來到營地外的空地,細細品嚐這塊大地的芬芳。

  「天亮,當我到了奶奶那個年紀時,你還會不會陪我到這裡散步、談天、看星星?」她枕在他的肩側,好喜歡這種可以倚靠的感覺。

  「你怎麼會這樣說?是不是楓滿和晴藝這兩個軍師又給你出了什麼餿主意?」

  她的耳根子就是軟,人說一成,她信十成。

  「她們說你好都來不及了,哪還會嫌你,這是我自己的感覺,因為我近來發現自己常常會覺得很累、很想睡覺,而且眼睛脹脹的感覺也一直好不了,每回奶奶在替我打針的時候老是垮著一張臉,她一定還在為上回我跟她頂嘴的事生氣,不過我也跟她道過歉了,看來……她還是不打算願認我!」芹詩倚著天魎的手臂,虛弱的說道。

  「沒這回事,你奶奶大概是和我那管家爺爺拌嘴,一拌輸就生悶氣,這是他們老人家的私事,你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最近連皮梭也對我好冷漠,他不許我去牧場見阿雷它們,說它們已經被送去檢驗所檢查有無疾病感染的情況,但都一個禮拜過去了,它們卻都還沒回來,我真怕皮梭在騙我,不知在瞞我什麼事。」芹詩語氣中充滿擔心。

  「它們確實是被送去檢驗所,目前南非正流行傳染病,大部份的動物都要送去疫情防治中心做檢查,而那裡一下子湧進那麼多動物,作業上本來就沒那麼快,你別太擔心了。」天魎在地上鋪條野餐巾,讓她坐在上面觀看浩瀚的星圖。

  芹詩接受他的解釋,點了點頭,但還是輕歎了口氣。「不曉得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好累,以前都還能陪阿雷、阿花、佳佳、波比它們東奔西跑,可現在我全身都懶懶的,也沒多餘的精力去看顧它們,是不是感冒太久就會這樣子呢?」她窩進天魎懷裡,那是她舒服的被窩,讓她眷著不忍離去。

  她的病癒來愈不樂觀了。天魎不捨地緊緊擁住她的身子,好怕她就像一陣煙突然消失在星空底下。

  「所以你要多吃點東西,還有不能太勞累,要不然感冒是不會好的。」

  「亮!」她掀動亮麗的睫毛,朝他露齒一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他求之不得。

  「亮,其實我不是罹患感冒,對不對?」若真的是小感冒的話早就好了,不會拖得那麼久。

  「你說那什麼話,我不許你說這種消極的話。」他的手貼在她的頰緣,輕柔地來回撫摸著。

  「不是我愛亂想,而是……奶奶最近的表情變了,皮梭的態度也不一樣,就連平常懶得跑來找我的楓滿和晴藝,也陪了我兩天才走,一個人要不是快要死了,怎會讓週遭的人事物改變這麼多呢?」

  「你長得這麼漂亮,髮絲這麼亮麗,氣色好得比剛出生的小嬰兒還要紅潤,哪裡像是要死的人?我不許你這麼說!」天魎忍住哀傷,俏皮地掐捏她的小鼻頭。

  「好,我不說就是了,真希望我能快點好起來,才能開著車子陪你去野外看動物。」她真希望能形影不離地與他長相左右。

  「會的,一定會的。」他怕她再胡思亂想下去,便靈機一動的提議道:「我去拿追蹤器,看看阿花的位置,要是距離這裡不遠,我帶你去看阿花,好不好?」

  「真的嗎?」她兩眼露出晶瑩的淚光,興奮不已。

  「你等會,我馬上回來。」

  待天魎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台小型追蹤器,他看著儀器上的螢幕,不多久便露出會心一笑。

  「太好了,它們就在距離我們這裡不到五公里的路程,我去開車。」

  「嗯。」芹詩破涕為笑,她快想死阿花了。

  「不過你要答應我,只能以看蓮花的精神去看它喔!」

  「什麼意思?」

  「就是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在這當兒,她的健康要由他全部把關。

  芹詩也跟他保證,只要阿花開心,她也開心。

  開了大約二十分鐘的路,車子便停在一處矮樹叢附近,天魎將探照燈架好,並準備好紅外線望遠鏡,在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對好焦距,努力探尋著斑馬族群的蹤跡。

  「有沒有,有沒有嘛!」芹詩急得好想一把將天魎手上的望遠鏡奪下來。

  「噓,小聲點,斑馬足很敏感的動物,你叫得太大聲,會把它們嚇跑。」他壓低聲音說道。

  「阿花聽得出我的聲音,我只要它就好了。」

  「只怕阿花已有了自己的一票朋友,早就把你給忘了。」他輕笑著,繼續梭巡目標。「啊!有了。」

  在一片水塘附近,陸續走來幾隻斑馬,有些低頭喝水,有些不時朝四周觀望,慎防夜行的肉食動物潛伏在樹叢中。

  而阿花嬌小的身影穿插在一群成年斑馬中,看來頗為優遊自在。

  「你看,那些低頭喝水的斑馬,從左邊數過來第三隻,現在耳朵還動來動去的那一隻就是阿花,有沒有看到?」天魎拿著另外一副望遠鏡,不厭其煩地為她指出阿花的正確方位。

  芹詩專心地在黑暗中梭巡,並依照天魎說的方位一一數過來。「一、二、三……有了有了,我看到阿花了。」

  「你不要吵它,它現在正跟在它媽媽旁邊。」

  「你怎麼知道那是它的媽媽?」她很懷疑。

  「斑馬的親子之間,都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只有自己親生的孩子才能如此接近。」他耐心地為她解說,並為她上了寶貴的一課。

  「真的耶,它還在跟它媽媽聊天,磨著它媽媽的脖子呢!」芹詩開心地笑出聲音,這樣如銀鈴似的天籟,聊慰了天魎的心。

  「親愛的,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說。」是時候了。

  他的嚴肅讓她暫時放下阿花,回頭看他一眼。「你……要跟我說什麼?」她感應到一股凝重的低氣壓。

  「明天我要到坦桑尼亞去辦些事,大概要四、五天左右才會回來,這段期間,我會請神農爺和楓滿、晴藝來陪你,還有,你要記得按時服用奶奶開的藥,不要再任性了,懂嗎?」他和葉大超之間的問題,迫使他不得不暫時離芹詩而去。

  「不要,我要跟你去!」她不想和他分開。

  「你說過不再任性,要乖乖聽我的話,你忘了嗎?」他捧住她的臉,在稀微的星光下,發覺她的臉頰沾了些小淚光。

  「可是我現在……在生病耶,你還要離開我!」芹詩在這一刻嬌柔得有如一片低垂的柳葉。

  「我要去辦正事,還要……幫你奶奶拿一些藥品回來,主要也希望能找到一些大型的企業團體,來改善診所內的設備,你也不希望你奶奶在這種高溫的氣候下,只靠著一台電風扇替人看病吧!」

  天魎為她分析利害關係,但她還是有種被遺棄的恐慌感。

  「但……但是也不需要那麼久啊……」原來,他今天帶她來看阿花讓她開心,是有原因的。

  「乖,不要這樣好不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寧願看到你恰北北,很瀟灑又很帥氣,而不是現在這樣愛哭又流得滿臉鼻涕的樣子,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你更要堅強,別讓我擔憂,好嗎?」他也不捨啊,多想告訴她真相,卻又不能說。

  是的,她以前不是這樣嬌柔的,在沒有碰到他以前,她剽悍得像個東北大妞,但自從天魎進駐她的心以後,她卻成了江南蘇杭的小歌妓,老是自憐自艾。

  「你確定四、五天後一定會回來?」她試著成熟面對事實,想讓對方寬心。

  「沒錯,等我回來後,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去,好嗎?」

  「那我要去文明一點的城市,我要去逛百貨公司,去Disco跳一整夜的舞,然後再去迪斯尼樂園坐雲霄飛車和海盜船……」這些都是她夢寐以求,心之嚮往。

  「如你所願!」他將她摟進懷中,靜靜的感受擁抱她的真實。

  東非坦桑尼亞天魎沉默地坐在大會安排的貴賓席上。

  他這回前來的目的並非要參與這次獵斑馬的活動,而是來答覆葉大超的要求,同時,他也非拿到疫苗不可,縱使用北海世家所有的資產當成賭注,他也在所不惜。

  看台以大型遮陽棚搭建,坐落在一處體育館前,而約有百來頭的斑馬被關在前方一百公尺左右的木欄內,它們即是供做比賽用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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