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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段小樓 這時,葉影搗碎好的藥草已拿來,探蘭先遣退眾人,因這帖藥必須外敷,不僅在他受傷的左臂上需上藥,就連大腿兩側的幾條經絡,也必須以藥草敷之,好阻止蛙毒往下蔓延,避免造成下半身神經受損。 這樣幾乎要扒光夏侯虎全身的治療方式,自是不能有外人圍觀。 「你也出去吧,這裡我來就可以。」她遣退葉影,葉影福了身,將門帶上離去。 替全身脫光光的男人敷藥,對探蘭來說並不是第一遭,只不過以往那些鄉村野夫或是販夫走足,在她眼中都只是病患,一點也沒讓她有難為情的念頭。 而此時此刻,她要面對的,卻是一具令人屏息凝神,不同於一些凡夫俗子的男性軀體。 龐大的身軀讓整張床看起來顯得窄小,而這床還是足夠兩個女孩子寬敞地躺著的寬度,赤裸的上半身綿密地高低起伏,靜靜諦聽,可聽到他綿長且深遠的呼吸。 她應該是將他的毒性控制下來了。 坐在床榻邊,看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一時竟忘了自己的任務,那粗壯的手臂,鍍上一層黝黑光滑的膚質,心兒卻不知怎的怦怦喘跳,越看是跳得越快……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珠子不往他線條分明的胸前瞧看,她自知她沒有三妹迎菊那樣喜好男色,但……這個男人和別人與眾不同,他是那樣迷人,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特別是那張熟睡的臉龐,宛如一個天真的大孩子,讓人真不忍心將他叫醒。 只怕觸及到他的傷口,讓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的他驚醒過來,但不敷藥,傷口又結癡得慢,這該如何是好呢? 遲疑之間,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凝結的傷口上,她立即抽回,但為時已晚,夏侯虎的眼皮漸漸地張了開來。 「對……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夏侯虎眨了眨眼。「不礙事的,你……是準備替我上藥,是吧?」他聞到那藥草的淡淡香味。 「剛起針,現在上藥會疼些,怕你……」 「來吧,都砍出這麼大一個口,還怕這些藥草的刺痛?」他一副大無畏懼的樣子,在戰場上,男人哪有說痛的道理。 「可是起完針後,疼痛最是敏感,我不希望你……」望進他深不見底的深眸,只怕看到他忍痛皺眉的樣子,她會不捨。 「只要讓我看著你,什麼痛我都不在乎。」他握住她的皓腕,溫暖且踏實。 這句話在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說,都沒有在這時候說得令人動容,她羞怯地將頭兒一低,自顧自地替他上藥包紮,等到手臂包紮好了,她眼波一轉,心更是跳得亂了譜…… 「還有別的地方也要上藥,對不對?」 探蘭赧顏,纖細的身子愣在當場。 兩顆烏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轉著,直在那床被子上打轉,要怎麼掀開他下半部的被子,將藥草敷在他大腿處,這樣輕而易舉的動作,如今好比湖中撈月,顯得困難重重。 「該上的藥還是要上,你該不會要我自己親手來吧?」他見她猶豫再三,只怕他要再不出聲,兩人可能就這樣對看到天亮。 身子是他、自己的,他感覺得出來,下半身的經絡血液運行得亂七八糟,滾燙的殷紅一片,即使是下針來阻斷毒性的蔓延,還是得靠外敷,才能收得雙管齊下之效。 他自動將被子掀開,並且脫去內襯的長褲,兩雙粗壯隆起的大腿可是她生平第一回見到,剛才隔著內襯的長褲下針還不覺得像現在這樣侷促不安,哪知現在她卻彷徨不知所措,就連要做什麼也都忘記了。 「藥膏看起來好像要凝固了。」夏侯虎適時點醒著她。 「喔。」她回應一聲,然後再拿起一旁的藥布,慢慢接近他的大腿。 一些輕微的毒已經擴散到大腿,使得肌膚裡出現蜘蛛網狀的靜脈膨脹,看到這一個狀況,她開始擔心自己的醫術,是不是能夠暫時止得了毒蛙的毒性,這向狨好狠毒的心,竟然用這種泯滅天良的劇毒,要是他堅持不肯給解藥,那她在時間之內,一定來不及調配出解藥,就算夜以繼日、不眠不休地做,卻也得要老天爺配合才行啊…… 「好……好了,我沒給你包得太緊,免得皮膚給悶壞了。」 任何一個小細節,她都很注意,生怕把夏侯虎.這具完美的胴體,添出一些難看的疤痕。 越看手臂上那遭又深又大的傷口,探蘭越是難過,要不是他為了要救她,失神讓向狨偷襲得逞,他今天也不會面色槁灰地躺在床上,還得忍受身體上疼痛的煎熬。 夏侯虎感覺到手背上突然有種溫濕的感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滴滴圓亮亮的淚水。 「不過是小傷,何必難過成這樣,等過兩天傷好些,我帶你上黃山看雲海、賞晚霞。」夏侯虎用指尖抹去探蘭的淚,還摸摸她粉嫩的小臉頰,這是他頭一回發現她像個小女生,還是個愛哭的小女生。 他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所受的傷,絕非自己所想的那樣輕微,想當然耳,她更不能讓他知道,為了找解藥她必須親赴賊營,想盡辦法也要從向狨那拿到,所以她更要守口如瓶,絕不能漏半點口風。 「你在想什麼?還在為我過去所說的話、做過的事,而懷疑我現在的態度嗎?」他跟中迸發的光彩,讓探蘭不敢過於直視,怕讓對方看出有不對勁的地方。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如果能讓我回蘇州,我就能拿同德堂裡頭最好的金創藥,經過我獨家精心調配的配方,一定很快就讓你的傷口癒合。」她必須要為自己製造一段不在的時間。 「這點小傷,用不著還讓你跑那一趟路。」他不想太長時間看不到她。 「那傷口不是平常的金創藥就能醫治好的,要是你準備拖個一年半載,等到馬賊捲土重來,你還無法上場打仗的話,我倒無所謂。」 「你該不會一去就不回來了吧?」她的存在,已不是他個人的因素,整個太平城的百姓都需要她,他說什麼都不能讓她離開。 探蘭笑笑,說道:「現在不趕我走了?」 「逮到機會就挖苦我?」 探蘭嬌俏地說道:「不報點仇回來怎麼行?」 夏侯虎將手穿過她的黑髮,放開心地問道:「準備去幾天,我讓邵威陪著你去。」為了不讓夏侯虎起疑,她點頭,「也好,這一趟來回大概需要十天,這段期間,藥方子和藥膏我都會交由葉影,你可得聽她的話,好好喝藥、敷藥,聽到了嗎?」 她像在交代小娃兒,不厭其煩,再三叮嚀。 「要我喝藥敷藥可以,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他像個討糖的孩子般無賴的說著。 「你說吧!」 「等你回來,我要娶你。」 第七章 兩天過後,眾人在城外向探蘭與邵威送行。 除了夏侯虎以外,所有人都曉得探蘭是要深入敵營,用利益和向狨談判,好換取夏侯虎受傷的解藥。 「記得,到了蘇州,別忘了替我跟陸老爺問候一聲,說當時情況危急,來不及正式向他通報一聲,等這回傷勢好了,我定當親自登門賠罪。」夏侯虎交代了邵威,可他只顧著搔後腦勺,對於夏侯虎交代的話,可一個字也搭不上來。 「我爹雲遊四海去了,所以你用不著交代了。」這也是事實,自從陸家的事業交給大姐後,她那老爹不知又到哪個城、哪個鎮逍遙快活去了。 「那跟你大姐說也是一樣,聽說現在是由她在當家,咱們倆的事,還是得提早跟她知會一聲。」 「等到你傷勢全恢復了,我自會讓我大姐好好跟你談談。」 夏侯虎點了點頭,將視線轉向鳳姑後頭的聾嫂。「你確定不一起回去嗎?」他感到懷疑,既然要回蘇州,為何聾嫂執意不願同行。 「我想她是還不想見到啞叔,你就讓她再多留一會吧!」即使她是很想念啞叔,可千萬不能挑在這時候。 大伙都心知肚明,這一趟路,目的地絕對不是蘇州。 「是啊,他那個殺千刀的要是不親自來接,聾嫂絕對是不會離開的,對吧?」鸞姑在一旁打腔。 聾嫂一臉為難,可為了大局,她哪能不跟著演戲。 只見她點了點頭,笑容有一絲絲牽強。 為了不讓夏侯虎瞧出某些人的臉色生變,探蘭不得不就此話別。 「那我先走了,你們可要保重喔!」 誰知這話才說完,鳳姑就不爭氣地啜泣起來,尷尬的場面讓鸞姑和探蘭及其他人臉都綠了,就連夏侯虎,臉上也出現狐疑的目光。 「鳳姑姑,你怎麼哭了?」夏侯虎同道。 「我這是……」 「她這是喜極而泣,一想到探蘭為了你,無私無我,還得忍受長途跋涉的辛苦,那是件多麼令人感動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這鳳姑姑,是高興也哭、難過也哭,有事沒事就拚命哭,你別管她,等會哭完了也就沒事了。」鸞姑忙跳出來打圓場,還把鳳姑那龐大的身軀,整個用身子擋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