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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杜默雨 「呵呵!剛剛我爹也說了,就是聘禮啊!」鍾和雨扳起指頭,一一數著:「爹和許大人談好了,要他們送上一百兩黃金、一百兩白銀、一百匹綢緞、兩對金鐲子、兩對玉鐲子……記不清楚那麼多了!」 「你們拿那麼多東西做什麼?金銀財寶讓你們享受了,可小蝶如果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卻是她在受苦!」 在旁圍觀的女子們發出讚歎同意之聲,因為於樵說出了她們的心聲。 「這只是一個形式嘛!你要娶妻的話,一定要送上聘禮。」鍾和雨很訝異自己的耐心,竟然能和這砍柴郎拉拉雜雜地談下去。 「黃金白銀我沒有,但是我有整座白雲山的野豬、山雞、兔子,保證讓小蝶一輩子衣食無缺;還有清甜的山泉水,采不完的野菜香菇,看不厭的藍天白雲,更有比你家院子大上數千倍的山林可以遨遊,兩位哥哥,你們說這份聘禮可以嗎?」 第一次聽到這種聘禮,鍾氏兄弟面面相覷,看來這傢伙真是不懂行情。 「老兄,好吧!就算你給我大妹這麼多東西,但是她的娘家呢?好歹我爹娘養她這麼大,你也該表示一點意思嘛!」 「我是誠心誠意來提親,我會在小蝶的爹娘面前發誓,願一輩子疼愛她、照顧她,讓他們的女兒永遠平安快樂。」於樵說得慷慨激昂,大聲道:「你們有誰能對自己的妻子做出疼愛一世的承諾?」 一句話說得在場男人心頭一震,家丁們想得是:娶妻不過是傳宗接代、多個幹活的人手而已;鍾家兄弟想得是:娶妻就是連結兩家利益地位的快捷方式。 至於疼不疼愛,在場男人都是一個想法,還得看這個妻子賢不賢慧呢! 鍾融風揉了額角,大搖其頭:「唆!你光說些看不見的東西,我們實在聽不懂懂,這樣說好了,你到人家家裡拜訪,總得帶些禮物表示心意嘛!」 「我懂了,今天太急來不及準備,下次我會帶上白雲山特產的野菇。」 「呃……我是說銀子……」 「小蝶說鍾家不缺錢,你們為什麼要收錢嫁女兒?難道誰出價越高,小蝶就嫁給誰嗎?」於樵拍著胸脯,以宏亮有力的聲音道:「你們應該要問:我愛不愛小蝶?我能不能給她幸福?」 「於老兄,你似乎是可以給我妹妹幸福。」鍾和雨覺得自己快被於樵說服了,但他很快地提出重點:「可是,老兄,我們講得是門當戶對。」 於樵看了一眼鍾府紅漆大門:「你們的門是比較大,大門小門橫豎都是門,人頂多七尺,又需要多大的門啊?」 鍾和雨聽得頭昏腦脹。「我說得是身份、名望、地位,這些你有嗎?」 「身份地位可以保證小蝶的幸福嗎?小蝶是和我於樵相愛,她要嫁的是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不是嫁給空空洞洞的地位。」 「老兄你住在山中不明白,凡世上婚姻,一定講究兩家相對等的地位……」 「我既然不是世俗中人,又何必理會這些討厭的規矩?」 真是遇到野人了!鍾和雨為之語塞,鍾融風附在他耳邊道:「大哥,你碰到對手了吧!剛剛爹傳話出來,叫我們不要嚕嗦,直接把他趕跑就是了。」 「不!不要動粗。」鍾和雨搖頭道:「我十六歲開始做生意,講求和氣生財,買賣不成仁義在,今天不能和於老兄當親家,還是可以交個朋友,說不定以後我可以到白雲山批山產來賣……」 「說得也是。」鍾融風附和著:「要是大妹知道我們把她心上人打跑了,她一定會拿著棍子追我們哥兒倆。」 於樵見他們兄弟低聲嘀咕,他又想闖進大門。「我要見小蝶!」 「等等!」鍾和雨伸手攔住他。「你口口聲聲說疼愛我們的妹子,你要怎麼證明?」 「我做給你看。」 「嘎?怎麼做?」難不成抱在一起睡覺就是愛?那他也很愛他的娘子了。 「我可以為小蝶蓋一間堅固的屋子,讓她住得安穩舒服。」 「蓋房子呵?我們有的是工匠,你老兄就別花力氣了。」 「一分力氣,一分心意,那是用我全部情意蓋起來的房子。」 圍觀的眾家女子早已對於樵投以愛慕的眼光,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屋裡被疼愛的女人。 鍾融風卻又聽得頭痛。「老兄,你不要再說大話了,你不蓋出來,我們怎麼知道你蓋得好不好、能不能住人?」 「我立刻蓋給你們看。」 「嘎?」鍾氏兄弟又是一聲驚異。 於樵向四周張望,鍾府大門前圍了一堆看熱鬧的路人,他抬眼越過眾多人頭,指向西邊不遠處的空地:「給我那片竹林,再跟你們借幾件工具,我就可以蓋出一間屋子來。」 「嗯!那是鍾家的產業……」鍾和雨瞇著眼望向竹林。「可以!你如果在明天中午以前蓋出一間屋子,我就求爹將妹子嫁給你!」 「沒問題!」於樵豪氣干雲地應允,看熱鬧的群眾也鼓噪叫好。 「大哥啊!」鍾融風拄扯著鍾和雨:「你別跟大個子認真呀!你叫他摘星星,他也會去。」 「他摘得下星星嗎?」鍾和雨環臂胸前,目視向竹林而去的於樵。「而且你看過一天就蓋好房子的人嗎?」 「我知道了,要是他蓋不出來,自然會死心,黯然離去……」 「然後我們哥兒倆再去安慰他,跟他交朋友。」鍾和雨開始打著如意算盤。 「二弟你不也說他父親竹雕手藝很高明?京城的大爺們最愛玩賞這些精緻的小玩意兒,若能叫大個子的爹多雕幾件工藝品,我們再轉賣出去,一定能好好賺上一筆……」 「大哥,你想太多了。」 「生意人就是要腦筋靈活,隨時尋找生財之道呀!」 「大哥,你不覺得大個子很面熟嗎?」鍾融風一直存在這個疑問。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難怪我和他談得很愉快呢!」鍾和雨望了弟弟的面容。「 咦?你的眼睛很像他耶!」 鍾融風一經提醒,擊掌笑道:「對了,你的鼻子也像他。」 「是嗎?」兄弟倆各自摸摸眼睛鼻子,轉身進屋去了。 *** 蝶影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她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阿樵哥哥。 她衝出大門,心中又驚又喜,原來西邊空地已經平空起了一間竹屋。 「阿樵哥哥!」 於樵聽到叫聲,也不顧手裡紮了一半的竹椅,興奮地迎向小蝶。「你終於睡醒了!」 蝶影想要投到於樵的懷抱中,卻被在旁「監工」的鍾融風拉開。「大妹,這麼多人在看熱鬧,克制一點!」 蝶影一看,果然人山人海圍繞著竹屋,算來有好幾百個人吧!她遲疑了一下,只好隔著鍾融風道:「阿樵哥哥,我老作夢,夢到爹把你趕走了……」 「我還在這裡呀!」於樵愛憐地望著她。「你醉成那樣,天塌下來都不知道呵!」 「天塌下來,也有我的阿樵哥哥頂著。」蝶影緊緊盯住心愛的情郎。「啊!你的眼睛好紅,你一夜沒睡嗎?」 於樵眨了眨眼:「我不累,小蝶!你坐到一邊去,我得趕工了。」 蝶影轉身捶了鍾融風一記:「都怪你和大哥啦!叫阿樵哥哥做苦工。」 「是大哥啦!」鍾融風拉開蝶影,哇哇叫著:「你還沒嫁,心就向著外人了?」 於樵又拿起竹椅,繼續編扎,笑得開朗,毫無倦容。「也不算做苦工,只要蓋好房 子,就可以娶到小蝶,何樂而不為呢?」 蝶影聽了心裡甜蜜歡喜,跑到竹屋竹東摸摸,西碰碰。 「唷!我說蝶影啊!」四姨娘牽著小虹影走過來,也是繞著竹屋打轉。「如果有人肯親手蓋一間房子給我,我也死心塌地跟著他了。」 蝶影臉上洋溢著嬌羞紅暈,走進打開的竹門,問道:「四娘,你在這裡看多久了?」 「我昨天中午出來看,幾根大竹子才搭起一個房屋架子;下午一看,牆就補上了;晚上睡覺前再跑出來看,乖乖不得了,門窗都安好了,那小子正爬上屋頂鋪茅草呢!」 正說話時,虹影攀上屋內的竹榻,在竹條板上又叫又跳:「大姊姊,嫁嫁!」 蝶影嚇得急忙把她抱開:「虹妹妹,你可別把大姊姊的姻緣給跳壞了。」 四姨娘笑道:「這床挺堅固的,回頭叫你的情郎幫虹兒做個小涼床,免得夏天天熱 ,虹兒又長了一身疹子。」 「好啊!我叫阿樵哥哥做。」蝶影先是癡癡笑著,但隨即愁了臉:「爹和娘怎麼說?」 「老爺整天在大姊屋裡,也不曉得他們商量得如何了?」 蝶影又發愁,還有伯伯那一關呢! 幾個木工和竹工師傅站在旁邊指指點點,一會兒稱讚於樵的靈活手腳,一會兒察看竹屋的接榫和釘痕,不住地討論於樵的手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