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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丁千柔 冬月冷冷的輕哼,她就不相信那個裴冷築是半仙,連這種事都算得出來,還要她「信他得永生」,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烏龜也不是禍害,要遺千年做什麼? 人果然是不能不信邪的,就這麼莫名的,好好的她走在大街上都會被水 潑中,要不是她閃得快,說不定連那杯子都要砸在她身上了。 她皺起了眉頭看向茶杯的來處,那是由一間相當別緻的客棧的二樓掉出來的,隨即探出了一張相當俊秀的小臉,當那個人看到冬月身上的水漬時,連忙的由樓上跑了下來。 「你沒事吧!」 冬月這時才看清楚那張臉,這一看倒教她好生的吃了一驚,這男孩就身材而言瘦弱得大約只有十來歲,但一身的精緻打扮看得出家境必定相當富裕,不過教她吃驚的還是他那臉蛋……該怎麼說呢?就算是在女子之間,她也沒有看過如此清麗秀絕的五官,若這小男孩是女子,想必是傾國傾城。「喂?你還好嗎?」 「我沒事!」冬月暗暗慶幸自己臉上遺有面紗,不然若是給人知道她竟然看一個男孩看得失了神,這話傳出去能聽嗎? 「那些人真是太可惡了,我真想……」一個打扮得像是隨身丫環的高大女人跟著小男孩的身後出現,用著對女人來說過於低啞的聲音說著她的不滿,但之後的話在觸及小男孩的白眼時散去。 「笙笙,注意一下你的身份好嗎?」小男孩沒好氣的說,然後又像是抱歉的對冬月作了一個揖,「管教無方,還請姑娘不要見笑。」 冬月點點頭算是應了他的話,今天還真是怪了,遇到一個比女人還美的男孩,而這男孩的隨身丫環卻又比較像個男人。 若是勉強要說這個丫鬟是個女人的話,她全身上下大概就只有那張臉像了,雖然稍嫌英氣重了些,但分明的五官倒也別有另一番的風情。 只是她似乎讓冬月感到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兒曾見過似的。 「姑娘若不介意就讓在下作東,順便略表歉意。」那小男孩像是發號施令慣了般,也不管冬月答應與否,硬是拉起她的手就往客棧裡去。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要再看到那……好嘛!去就去,誰怕誰,要是那個不想活的男人再敢……我一定要他死得很難看。」那個叫笙笙的丫鬟原本不想再進入客棧,可是被小男孩一瞪,便只好改了口,但仍是不情不願的嘀咕著。 看樣於這小男孩倒是一個挺有威嚴的主子,可就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法子讓這個看起來很凶悍的丫鬟乖乖聽話的? 就在冬月百思不解的時候,她已經被那個小男孩拉人了客棧,沒想到迎面而來的竟然是兩個如果要她排名,絕對是她最不想遇上的人的前三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冤家路窄的遇上楊玉仙和白守謙。 「看姑娘的樣子似乎認識那兩個人?」 「那個是尚衣奉御公孫昕的妹夫楊玉仙,另一個是御史大人。」冬月冷冷的說。 「看來你似乎不太喜歡那個姓楊的?不過這也難怪,這當官的十個有九個半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你喜歡他們才是怪事呼!」小男孩一點兒也不在乎的笑著。 「小聲一點,這話要給人聽到了會殺頭的。」 冬月雖然心中也是這麼的想,但是她對這個小男孩不知怎麼的就是有一種好感,自然不希望他會因為這些話而冒犯了某些人,畢竟在這樣的年代中說這種話是會被殺頭的。 「就沖看你的好意我就來整整他們,順道替你出一口氣如何?」 「出一口氣?你可別亂來,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惹的。」冬月有些擔心的說,這小男孩當真是初生之犢。 「別怕!看我的。」他拍著胸,一臉的胸有成竹樣。 「你想怎麼做?」冬月疑惑看小男孩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 「你知道我們剛剛為什麼會潑到你的?」 「為什麼?」 「還不是我家笙笙長得太如花似玉,結果引起了人家的妒嫉。」 「她?」冬月的口氣是不可置信,她實在很難以想像有人會「妒嫉」這樣的女子,如果說妒嫉的對象是這個小男孩她還比較相信一點。 「大……少爺!」笙笙的話又在小男孩的瞪視中散去,一臉的無可奈何。「你可別小看我們家笙笙,雖然是粗壯了些,但這年頭不是流行粗壯的女人比較好生養嗎?像我……我面前的你就太瘦了,多吃一點對你有好處的,再過幾年,等楊貴妃一出現,你就知道粗壯的定義了,我們家笙笙可比不上她哪!」 「楊貴妃?」這又是哪門哪號的人物『! 「楊……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還是回到我們的正經事上。」 聽他說話的口氣,難不成他把整人的事當成正經事了?冬月疑惑的看著小男孩將嘴輕附在笙笙的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旋即笙笙的臉色就愈來愈難看,而且還不停的搖著頭,一臉打死不幹的樣子。 「長痛不如短痛喲!」小男孩這一句話才出口,原本還堅持反對的丫鬟竟然奇跡似的點了點頭,雖然她的臉上仍是百般的不悅。 然後,笙笙的臉色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只見她刻意的學著煙花女子的媚行,婀娜多姿、蓮步輕移的走到白守謙的身邊,然後大刺刺的給了白守謙一個大響吻,然後用一種眾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楊大爺,不是我不 喜歡你,而是我更喜歡這位大爺,他一聽說你要包下我,馬上願意出兩倍的價錢哪!」說完,還嫵媚的對楊玉仙拋出一個飛吻。 楊玉仙一想到有人跟他搶女人,這眉頭全都打了結,再發現那個人竟然是和他冤家路窄的李傑,這下更是事可忍,孰不可忍,新仇舊恨全上了心頭,二話不說便帶人準備海扁壓根還沒弄清楚的白守謙。 這廂有人賣力演出,那廂的始作俑者卻是看得樂不可支,拍手鼓掌大聲叫好,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編劇兼導演的那個小男孩。 「沒想到笙笙還真是有天分,要是哪一天她被人炒魷魚了,我非建議她走這一行不可。」邊說還邊抱著肚子大笑。 「笑!笑大聲一點啊!」不知道何時,趁亂跑回來的座座一看到小男孩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樂些什麼,一臉沒好氣的講著反話。 「一次整了兩個看起來討人厭的人,又不用動手就讓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的,這種差事還不輕鬆啊?」小男孩仍是興高彩烈的說著。 「輕鬆?我這樣子叫輕鬆?你不如殺了我乾脆一點,這要是被大哥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很有自知之明嘛!你想受什麼樣的懲罰?」 「以大哥的個性,這三百遍的千字文是跑不掉了……」她講得太投入,結果沒有發現她面前的人一直在對她擠眉弄限,仍是口無遮攔的說下去。「說不定還要蹲上個十炷香的馬步,外加核對東北一帶所有號子的帳本……咦?你幹嘛臉色這麼奇怪?是不是聽了我的話以後開始感到對不起我了?」她總算注意到小男孩臉上的扭曲,不過仍沒有發現原因。 「別說了!」 她以為小男孩的怪異是被她說中心事而害羞,「難得看你這麼有良心,我可比大哥有肚量好說話得多,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反正大哥也不一定會知道。」她大方的說。 而且說真的,一想到自己也能引起「兩個男人」的戰爭,看來他的女裝扮相也不差嘛!人長得好就是這個樣子,隨便打扮一下就拼過那成堆的庸脂俗粉。 「問題是他都知道了。」 小男孩無奈的指指他的背後。 「啥?」 這時他才發現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邊的男人,完了!那他剛剛的話他大哥不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冷笙!看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冷得可以凍死人的語氣,這個人不會是別人,正是那一向冷出了名的冷竹島大當家──裴冷簫。 而這兩個一臉大禍臨頭的人,自然是女扮男裝古靈精怪的杏兒,和「被迫」男扮女裝的裴冷笙。 「大哥!我是被逼的!」裴冷笙連忙喊冤,一臉怨懟的看著杏兒,一看就知道他是被誰逼的。 「你的懲罰自己都說了,不用我再重複一次了吧!」裴冷簫的語氣仍聽不出一絲人氣,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火了。 裴冷笙在心中暗暗大叫不妙。「大嫂,你幫我跟大哥說一下。」他只好先搬救兵。 不過裴冷簫卻先發制人的對著杏兒說:「回去再說!」 裴冷簫都這麼表態了,杏兒也只好聳聳肩,一臉的愛莫能助。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冬月完全被搞迷糊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美得不像人的小男孩是個女人,而那讓客棧變成戰場的丫鬟卻又是個男的,而且還是冷竹島中人稱「狂」的裴冷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