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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丁千柔 他是如此的依賴著自己,如今,她等於是背叛了他的依賴! 「你來做什麼?」雪松冷冷的說。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推門進來的人是白定樵。 她也知道這件事根本不能怪他,他只是擔心她而已,若真要怪,自己對火凜天的不信任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可是,她就是無法不用這樣的口氣對他,畢竟火凜天現在受了傷躺在這兒是事實呀! 「我不怪你生氣,是我太魯莽,而且又不相信你的話才會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白定樵輕聲的道歉。 他一向是謙和有禮,對人也一向抱持信任的態度,懷疑不是他為人處世的行事準則,可是今天他卻因懷疑而鑄成了大錯。 或許火凜大有太多不良的紀錄,可是失憶的他只是一個單純的小孩,他並不需要為他不記得的事去負責任的,不是嗎? 「我知道你對他的戒心已很深,也知道你是替我擔心,但是,他現在不是那個人人見之色變的火凜天,他現在只是一個非常單純的小孩而已,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雪松恨恨的一拳打在牆上。 「我知道,可是你分得清楚嗎?」白定樵喪氣的抬起頭,靜靜的看著雪松。 他的眼神看得雪松有些心慌,那其中有太多雪松不想明白的感情,還有對她不想深思自己為何特別關心火凜天的心情的指控。 「我……」雪松語塞。她當然分得清,這失憶之後的火凜無差別是這麼大,她怎麼可能分不清呢?她轉頭看向床上閉著眼的火凜天,沒有了他那總是信賴的看著她的眼神,她分得清這床上躺得是哪一個火凜天嗎? 她真的分得清嗎? 「你知道嗎?我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白定樵悲慘的一笑。 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失敗,他一直以為他只要做雪松的好朋友,這樣就可以不管性別與否的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在看到雪松對火凜天的態度後,他才知道這樣是不夠的,他想獨佔雪松所有的關心和在意,他希望雪松的眼中、心中只有他。 「你……」雪松突然領悟白定樵話中的意思和過分關心的原因,她不解的看著他。「可是我是……」 「我知道你是男人,可是我管不住!天哪!我真的不想!如果你不是男的該有多好。」白定樵瘋狂的大喊。 他也不想的!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擁有一場正常的邂逅,娶妻生子,給他的家人他所有的關愛和深情,可上天偏偏教他愛上一個男人;但是情愛一物本是易放難收,愛得愈深,就愈不可能收得回來呀! 他不想面對雪松在聽他的告白後,臉上會出現的嫌惡神情,他不敢再多著雪松一眼,轉身飛快的離開了火凜天的房間。現在的他,就像是將自己的傷口血淋淋撕開的野獸,需要一個人獨自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去舔科他的傷口。 雪松張口欲言,但到口的話又讓她吞回腹中,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 不是她絕情,而是她又能說些什麼呢?這情愛本是她今生無緣的東西。對火凜天滋生的過多情感已讓她不勝負荷,現在的她,根本無心去思考白定樵的話所代表的意義。 如今她心中掛念的就只有火凜天,只有他在控訴她的不信任時臉上悲痛欲絕的表情;而揮不去的是他一聲聲「我以為你會相信我的」激烈吶喊…… 他,可會原諒她的遲疑? 「對不起……」雪松又回到了床邊,一邊撫著他的鬢髮一邊小聲的說。 火凜天眨動的眼睫讓她明白他已清醒,只是仍不願理會她。她不怪他會這樣對她,她背叛了他的信賴。 「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火凜天的回答是一把抓過她,惡狠狠的在她的肩頭留下深深的齒印。雖隔著好幾層衣物,但雪松仍痛得皺起了眉頭,可見火凜天咬得有多麼的使勁。 雪松痛得輕吸了一口氣,卻縮也不縮一下,只是閉上眼睛,任憑著他咬著她的肩頭洩憤,她覺得這是她欠他的,受到這樣的懲罰也是應當的。 終於,火凜天像是夠了似的鬆了口,伸手將她緊閉雙眼的臉抬了起來,直到他吻吮著她睫毛上的濕潤,她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她哭些什麼呢? 是為了她肩上的疼痛嗎?還是為了她傷害了他的信任,抑或是…… 她愛上了他?! 昭然若揭的事實像雷一樣的擊中她。 就在他進入了她一向孤獨的堡壘時,在他用他的黑暗呼應著她的枷鎖時,在他將她由幾乎將她吞噬的不確定感中帶回現實時,他做到了從來沒有人做到的事,也掠奪了她早已棄置的情愛和心靈。 不然為什麼她會為他如此的心疼?而除了他,她竟什麼也不能思考! 此時此刻,她再也否認不了這件事。 火凜天的吮吻由她的臉頰移到了她的肩頭,她肩頭的疼痛和他吻中輕柔的憐惜,在她的心中交織成既甜又酸,是苦也辣的感受。此刻,除了火凜天的味道和觸碰,她再也無心去感覺。 她的頭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飄落到地板上,烏柔長髮在床上如飛瀑般灑落,而她的衣物也不知道在何時如落花般的散落一地。 心中的警鐘隱隱響起,她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對了,他的吻和觸碰不似前些日子的單純,而是充滿了霸氣和佔有,她知道自己該把事情好好的弄清楚的,可是他的吻和手一再的讓她無法集中精神,這樣的陌生感覺讓她好是心涼,可是相對的卻也讓她迷醉,除了沉淪,還是沉淪…… 她最後一個意識是對上他的雙眼……她知道有什麼不對了,可是她已經無力去思考。 雪松睡了。 她絕美的容顏緊密的依偎在她雪白的柔夷之上。她睡得似乎很不安穩,握拳的方式好似充滿了戒意,而身上的紅潮末退,臉上還殘留些許淚痕。 火凜天坐靠在床柱邊,手不自覺的纏繞著她的髮絲,等他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時,又強迫自己停止這可笑的動作。 是的!他醒了。 就在白定樵給了他一掌,讓他吐出積在腑內的餘毒後,他就醒過來了。記起了他是誰,也記起了他要做的事。 床單上刺眼的血跡是他誘惑雪松的證明,她就一如他所預料般的青澀,對他這個不知道玩過多少女人的男人來說,要令她完全迷失在情慾之中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卻是她在他心中掀起的狂潮。他原先只打算誘惑她,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也享受起這樣的感覺,享受起她的臣服和迷醉。 他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的! 他誘惑她只是為了他的復仇計劃、為了要在她的眼中看到憎恨、為了在白定樵的眼中得到痛苦。 燭光忽明忽滅,窗外的風似大了起來,找了隙小的縫溜進溫暖的房中。雪松的唇微分,似在夢中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身子綣得更緊了些。 大概是冷了吧!在火凜天還沒有來得及阻止自己的時候,他已經將她身上的毯子拉高蓋住她,而後又對自己的舉動緊蹩起眉頭。 她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他可以瞭解白定樵為什麼在以為她是男人時,卻仍無法割捨去心中不該有的憤憤,因為他也是一樣。 五年前,他同白定樵一樣為她所救,也如白定樵一般因她在心中掀起了不能平息的狂潮,所以他才會邀她來火雲堡住上三個月。 他一直對她是「男人」的身份有所懷疑,因為她就算是身為女子也美得仿若不是人間所有,更別說這份絕美會出現在一個男子身上。不過,他也沒辦法找出她是女人的證據,是以邀她來火雲堡的另一個私心,只是想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不過,他早打定主意,這年雪松不管是男是女,他是要定了。他要將年雪松的清白毀滅,就一如年雪松毀滅他的平靜一般。 當蛇紅告訴他,原來雪松是個女人的時候,他也同時發現白定樵愛上了雪松,只是因為雪松的身份而不敢表露。這給了他一個很好的靈感—— 一個完美無缺的復仇計劃。 而她,就是他整個計劃中最好的棋子。 或許是毯子的暖意在雪松的身上發生了作用,她原是微皺的眉頭漸漸的鬆開,嘴角還輕勾起一抹微笑,讓她原本令人動容的美更加鮮活。 好好的睡吧!或許明天之後就再也沒有這種機會。 火凜天俯身輕輕的在雪松被他咬得紅腫的肩頭,如羽毛輕柔的烙下一個吻。 等你知道了一切,你會恨我吧! 一夜寒風,原本靜止多日的狂雪又起…… 第六章 雪鬆動了動睫毛,明亮的光線刺得她有些不舒服的縮閉了一下雙眼,但皮膚摩擦毛毯的觸感像是著了火的箭,炙熱的射入她還有些迷糊的心靈,將昨夜的一切明明白白的重現在她的記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