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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典心    


   

  像是雞骨頭被折斷的聲音響徹包廂,毛老大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握住手腕在原地慘叫蹦跳著。

   

  蜜兒震驚地看著雷霆,不知該如何反應。被人羞辱或是毆打,對她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而眼前的他不但沒有在出事時逃走,甚至幫她出面,阻止了毛老大進一步的肆虐。

   

  更重要的是,他尊重她,不只是將她當成沒有尊嚴的煙花女子。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尊重她,更沒有人因為她被傷害而憤怒。

   

  蜜兒的手撫住被打疼的臉頰,視線無法自高大的雷霆移開。

   

  門外毛老大的手下聽見慘叫聲,連忙蜂擁而入,目瞪口呆地看著痛得在地上哭泣滾動的毛老大。

   

  「該死的,誰動我們老大的?」其中一個鼓起勇氣喊道。

   

  「當然是我們。」唐心高舉著酒瓶,示威地叫嚷著。「給我打,打扁這些欺壓善良的傢伙,打到連他媽媽都不認識他!」她愉快地喊著。

   

  杜豐臣首先發難,幾下凌厲的飛踢就撂倒了許多人,那些人分別往不同方向飛出去,撞擊上牆壁,之後癱軟在角落,被打得昏頭轉向。

   

  商櫛風看似斯文,但是拳腳功夫可不馬虎,沒有人可以逼近他的身邊,眾多嘍囉都吃了虧,被打得呼爹喊娘。

   

  蜜兒有些驚慌,美麗的臉龐上流露些許的慌亂,當一個小嘍拿著破碎的玻璃酒瓶往她臉上砸來時,她低喊一聲,只能閉上眼睛。半晌之後,疼痛並沒有如預期的降臨在她身上,她睜開眼睛,看見雷霆護在她身前,以高大的身軀為她擋去玻璃瓶的攻擊。

   

  下一秒,她被拉入他的懷裡,在那一瞬間,兩人的視線接觸,連身體也是緊貼著的。在氣溫略低的包廂中,他的體溫顯得如此炙熱,她的臉因為莫名的原因微微地紅了。

   

  「你沒事吧?」雷霆詢問著,聲音十分低沉。

   

  蜜兒無法說話,只能搖搖頭,雙手本能地攀附住他,在最危急的時候只能依賴著他。這麼多年來,她不曾依賴過誰,卻在雷霆為她擋去那致命的攻擊時,冷硬多年的心突然變得柔軟。

   

  在一片混亂當中,只見唐心站在桌子上,邊喝著酒,邊揮舞著白蘭地的酒瓶,臉蛋紅通通的。「打呵!呵!給我用力地打!」她搖搖晃晃地說道,一臉興奮。

   

  「是誰讓她喝酒的?」杜豐臣眼看情況不對,皺著眉頭問道,順手又打昏了一個想攻擊管家的人。

   

  「是我自己喝的,只剩下半瓶了。」唐心醉得不斷發笑。有個嘍囉撲上前去,妄想要擒住她,她冷哼一聲,猛然舉起酒瓶往那人頭上砸去,成功地免去一次危機。「現在,連半瓶都不剩了。」她格格直笑,搖頭晃腦地坐在桌上,然後開始認真地背起相對論的內容。

   

  轉眼之間,包廂裡躺滿了人,毛老大的手下沒有一個倖免於難,全被撂倒在地上,哭著、呻吟著。沈紅在旁邊站著,看見被破壞的裝潢,臉都綠了。

   

  杜豐臣拎起醉醺醺的唐心,濃眉緊皺著。「要命了!要是被她老爸知道,我們有九條命都不夠死。」

   

  莫管家閃開地上呻吟不休的傷兵,接著杜豐臣懷裡的唐心。「我先帶她回去,拿些醒酒湯給她喝,免得事跡敗露。你們也快點各自回家,今晚就當我們不曾來過這裡,到了唐霸宇面前可千萬別露餡兒。」以最快的速度,他腳底抹油地開溜了。

   

  雷霆低頭看著懷裡的蜜兒,直到此刻才發現她有多麼嬌小,細瘦的骨架像是一折就斷似的。當他的視線落到她臉頰上的紅腫時,他忍不住衝動地伸出手,輕撫著那處紅腫,看見她怕疼地略微縮回臉龐,一股奇異的情緒瀰漫在他心中。或許是因為她的美麗,雷霆一向冷漠的心在此刻有著憐惜的溫柔。

   

  「還疼嗎?」他詢問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關心她?

   

  「有一點。」她回答道,驀地感到羞怯。

   

  「記得要敷些藥,也拿些冰塊敷著,紅腫過幾天就會褪了。」他交代著,之後徒然收回手。這只是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雖然長得美麗,但是也不至於會讓他有這麼奇異的舉動啊!

   

  對自己的心態與行為感到不解,他匆忙地轉過身去,走出混亂的酒廊。

   

  在雷霆身後,有一雙清澈的眼,像是冰凝的上好的水晶,始終追尋著他高大的身影,直至完全看不見。蜜兒的手,輕覆在紅腫的傷上,回想起他輕柔的撫摸,以及詢問時的眼神。那眼神彷彿是沉靜的,卻又包含著最熱烈的火焰。

   

  那男人,是一團火,外表冷漠,而內在卻有著炙人的火焰。

  第二章

  臉上的紅腫,沒有幾天就散去了,蜜兒的臉龐恢復成原有的美麗。她坐在沈紅分配給她的特別房間裡,卸去臉上的妝,指尖的化妝棉擦著臉龐,拭去上面的粉彩,一張清麗的臉出現在鏡子裡,大大的眼睛回望著她,卻有些視而不見。

   

  她其實不喜歡化妝,但是從踏入這一行起,她就習慣了與這些化妝品作伴。日復一日,她在男人堆裡周旋,臉上敷滿了化妝品,以虛假的臉龐笑著,把真實的情緒吞入腹中。

   

  酒客們垂涎她的美麗,媽媽桑則是貪婪地等待著,希望她為酒店賺入更多的鈔票。沒有人將她當成真正的人,男人將她視為玩物,而媽媽桑將她視為搖錢樹。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忘了自己原本是個人,有著人的尊嚴與驕傲。她在夜裡送往迎來,雖然是高傲的紅牌,被男人們疼寵地捧在掌心,但是終究只是個酒家女。不出賣肉體,是她最後的堅持。那些酒客只是把她當成一個精緻的玩物,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是怕她太早碎,想戲玩她更久一些時日。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她也只是一個較為珍貴的餌。

   

  直到那一個夜晚,那個男人幫她打退了無禮的酒客,冷言告訴那些不堪的酒客們,她是該被尊重的。

   

  她的心被觸動了,竟然只是為了一句話,她的心思就此繞著他打轉。這幾天來的心不在焉,全是因為他。

   

  蜜兒纖細的手輕撫著先前紅腫的傷,想起他的觸摸、想起他以低沉的聲音詢問她的模樣……這樣的事情從來不曾發生,她的思緒始終繫在他身上。

   

  酒店裡的小姐們也在紛紛竊語,因為難得看見如此出色的男人而興奮著。而蜜兒也由此得知他是「太偉集團」的高級幹部之一,那一晚的幾個出色男人都是他的同事。他叫雷霆,全權負責「太偉」的安全問題。

   

  雷霆——

   

  一個令人震撼的名字,她悄悄地希望,期待能夠再見到他。

   

  只是,再見到他,又能說些什麼?他是事業有成的男人,而她則是墮落煙花的酒女,就算是他給予她一些旁人不曾給予的尊重,他們之間還是有著巨大的鴻溝。

   

  冷蜜兒歎息著,靜靜拭去臉上的妝。在男人之間打滾這麼多年,她早該看清男女之間的本質有多麼醜惡,而自己竟還會像是個普通女人般,懷抱著不實際的夢想?不是早該知道,那些夢想是最愚蠢而遙不可及的嗎?

   

  「真難得啊,你竟然會歎氣?」冷萼兒大剌剌地推開門,美麗的模樣比起姊姊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穿著乾淨樸素的制服,臉上化著淡妝,看來卻比蜜兒更加的早熟而世故。

   

  「你下課了?」蜜兒回過神來,匆忙掩飾著先前流露出的脆弱神態。

   

  「今天的課很無聊。」萼兒做著鬼臉,避重就輕地說道,迴避了逃課的事實,伸手端起桌上的酒就往嘴裡倒。

   

  「你還未成年,不要喝酒。」蜜兒皺著眉頭,出聲制止妹妹。

   

  自從母親過世後,姊妹兩人相依為命,她們沒有福分可以過正常的生活。為了活下去,蜜兒在母親過世後,找了一間酒店開始上班,美麗的容貌,讓她很快地成為酒店內的當家紅牌。

   

  「你還不是未成年就開始到酒店上班了。」萼兒回嘴道。

   

  比起沉靜的蜜兒,萼兒顯得較為任性,或許是因為早早就看見人情冷暖,她世故得讓人不可思議。

   

  「小萼,我到酒店上班是為了讓你能夠安心唸書。」蜜兒歎息地說道,無可奈何地看著妹妹。她供應了萼兒物質上的需求,但是卻無法好好地教育她。

   

  姊妹二人從小就被教育著:不要相信男人,也就因為如此,在潛意識中或多或少對男人有著幾分防範。而因為童年時,不斷看見男人們從母親身上騙取金錢,萼兒更對男人有著敵意,這一年多來,萼兒手邊有了為數可觀卻來歷不明的金錢,看那得意的模樣,大概是用某種方法,從男人身上騙來的。

   

  蜜兒不知該怎麼開口詢問,但她心中知道,任性的妹妹根本不會聽她的話。再者,身為酒家女的她,有什麼資格訓斥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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