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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典心    


  懷疑變成肯定,黑眸瞇得更緊,從共犯一路掃到主嫌身上。

  情況不對,溜之大吉!

  眼看東窗事發,定睿抱起小釉,什麼話都沒說,火速畏罪潛逃,溜出浴室。

  浴室裡只剩下兩個人,她還躺在瓷磚上,只覺得愈來愈冷,忍不住要發抖。她的眼睛偷偷張開一條縫兒,瞧見他氣得臉色鐵青。

  「還不起來。」他俯視著她,揭穿她的小計謀。

  「起來就起來嘛!」她嘟囈著,濕答答的從瓷磚上爬起來,一臉的埋怨。真討厭!就連假裝溺水,他也要拆台,不肯替她作人工呼吸。送上門的肥肉都不吃,他是頭殼壞去嗎?想到自己己竟愛上這麼個冰雕男,她就想歎氣。

  氣溫很低,這一場溺水的戲,演得她全身濕淋淋的,連花瓣似的唇都有些發育了。「哈啾。」她揉揉鼻子,這回是冷到發抖。

  突然,腰間一陣力道傳來,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冰冷的嬌嫩肌膚,接觸到暖而結實的男性肌肉,熱熱的溫度讓她舒服得想歎息。

  上官厲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攔腰抱起,往浴室外走去。

  「我們要去哪裡?」她勉強抬起頭問他。

  「你的臥室。」

  「我還是睡在我們的房間。」她指揮著,放鬆全身讓他抱著。

  我們的……

  簡單的三個字,意外的觸動心弦,熱燙的溫柔流過心間,軟化他的冷酷。

  主臥室的陳設沒有任何改變,就連床上都還擱著兩個枕頭,像是他還睡在這裡,從來不曾離開。她很固執的維持現狀,就是要等他回來,執意留在離他的心最近的地方。

  上官厲沒有說話,先將她放在床上,黝黑的雙手落在她潮濕的衣服上,俐落的解開扣子。

  他在替她脫衣服!?

  「你在做什麼?」她狐疑的問,很用力才能克制紅唇不往上揚。怎麼了?他開竅了嗎?

  「替你換衣服。」語氣平板,動作倒是輕柔。

  「脫掉就好,不用再穿上了。」她的聲音好小,臉兒紅紅,有些害羞。

  他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雙手沒停。

  「槍傷的傷口在哪裡?」他問,緩慢褪下她的衣服。

  唇角往下垂,笑容都不見了。唉,他只是在擔心槍傷,怕她不好換衣服,所以紆尊降貴的代勞,並不是要對她不軌。

  「呃,在胸口。」她意興闌珊的回答,順從他的動作,把外衣脫下,上半身只剩下蕾絲內衣。

  冷空氣襲來,她抖得更厲害,一條暖暖的大毛巾落在她身上,開始擦拭冰冷的水珠,把肌膚上的水分都吸走。這種感覺好溫暖也好熟悉,從好小的時候,這些暖意就圍繞著她——除了媽媽之外,只有他能給她這樣的溫暖,而他給予她的,又更深刻一些。

  黝黑的大手滑啊滑,來到她胸前,動作變得強硬。在潔白如玉的肌膚上,有一處覆蓋著紗布,紗布上摻著紅色的血跡。

  「你竟然還把傷口弄濕!」咆哮聲響起。

  她絕著脖子,耳膜裡嗡嗡作響。「我——我忘記了嘛!」忙著色誘他,她連自個兒身上有傷都忘了。「櫃子裡有衣笙留下的藥膏,我重新上藥就是了。」她放低姿態,拚命求饒。

  上官厲瞪了她半晌,目光凌厲得有些奇怪,而後才轉過身去取藥膏。

  她拿起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頭髮,小腦袋瓜子還在亂轉,努力想拖延時間,增加兩人獨處的機會。

  身後突然砰的一聲,她嚇了一跳,差點摔下床鋪。

  火惹歡匆忙轉過頭,看見上官厲的手緊握成拳,用力敲擊著桌邊,因為力道太大,關節處流出鮮血。

  「你在做什麼?」她驚叫一聲,立刻扔開毛巾,跳到他身邊,捧起他的拳頭察看。老天,都撞出個血口子了,鐵定疼極了。

  她想也不想,把他的拳頭舉到唇邊,將鮮血吮乾,嫩嫩的唇舌掃過他的傷口,手忙腳亂的翻找OK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發現,他高大的身軀有些顫抖。

  「痛不痛?」她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吹著傷口,希望能減緩一點疼痛。

  他緊抿著唇,臉色陰沉,沒有說話,視線仍是瞪著她半裸的胸前,眼中有憤怒的火焰竄動。

  「你在生氣?」氣到需要敲桌子洩憤?

  「對。」

  清澈的眼兒亮起來了。「為什麼?」她追問。

  可能嗎?他是在心疼她受傷嗎?

  上官厲不說話,挪開拳頭,用拇指抹去她唇邊的血跡,轉身走回床邊。

  「喂,你別不說話,回答我啊!」她亦步亦趨,咚咚咚的跟著走回來,活像個小跟屁蟲,堅決不肯離他太遠。

  他打開藥膏,臉色還是很難看。心裡怒氣蒸騰,一半是氣屬下們沒能保護她,讓她受了槍傷;另一半,則是氣憤自己竟然放任她身陷險境,看見她的傷口時,他差點失去理智,恨不得把洛爾斯的人都抓來血祭。

  為什麼滴水不漏的自制,遇上她就宣告無效?她明明只是他的棋子——下棋子的人,被棋子影響得理智全無,這盤棋要怎麼走下去?

  「過來。」他簡單的命令,眉頭打結。

  她乖乖坐好,只差沒有雙手背在身後,等著他檢查手帕衛生紙。

  「我坐好,你會告訴我,剛剛為什麼生氣?」她湊近,肌膚滑潤的上半身只穿著蕾絲內衣,迸放著純潔的誘惑。

  「不要討價還價。」他警告,專注在她的傷口上。

  黝黑的指沾起藥膏,將透明幽香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怕弄疼她,他的動作很輕很慢,在紅腫的傷口邊緣繞著圈子。

  「會疼嗎?」他問道,因為眼前的美景而呼吸不穩。

  蕾絲內衣薄得很,托出粉嫩的渾圓,而傷口恰巧在渾圓之間,有些紅腫,看來怵目驚心。

  「不——不會——」她輕喘,聲音類似呻吟,全身都泛著淡淡的粉紅,想到三年前的半場雲雨。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動作惹得她臉紅心跳,幾乎要喘不氣來。

  是不是她的思想太邪惡?這麼簡單的動作,也能讓她全身發燙,雙腳幾乎使不上力氣。

  「子彈沒有穿透?」上官厲深呼吸,咬緊牙根,柔嫩肌膚的觸感,還留在指尖,他的拳頭收緊,不經意的滑開。

  「啊!」她低呼一聲,嬌羞的成分多於驚嚇。

  無巧不巧,這麼一滑,粗糙的指尖恰巧掃過柔嫩渾圓的頂端,粉紅色的花蕾在蕾絲下挺立,即使隔著布料,那可愛的形狀也看得一清二楚。兩個人的身體,都因為這意外的接觸而猛然一震。

  曖昧的氣氛瀰漫四周,兩人的視線都有些迷濛,對上之後就扯不開了。

  他的視線好專注,炙熱得快把她熔掉了,那樣的眼光,她先前只見過一次。那時候,他的額上有汗水,兩人都是赤裸的,她的腿兒盤在他的腰上她先前的刻意營造,都比不上此刻的巧合來得煽情,氣氛一觸即發,連她都渾身發燙。黑眸注視著她,深邃閃亮,緩慢的靠近,薄唇間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膚上,又酥又癢。

  火惹歡期待的仰起頭,紅唇微張,等著他的吻。薄唇靠得好近,她甚至聞到他的氣息,雙手緊握著裙子,抖個不停——上官厲低頭,注視著地輕顫的粉臉,粗糙的指尖在嫩嫩的肌膚上滑動,看見她抖得更厲害。

  「穿上衣服,免得著涼。」理智又在最後一刻發作,他冷漠的下令,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只有黑眸裡的光亮,洩漏他的情慾。

  啾啾啾。

  等待落空,她一臉無奈,嘟著嘴模擬親吻時的聲音,聊勝於無的安慰出困己。眼角一瞄,察覺他想開溜,她連忙開口。

  「喂,我也要去參加拍賣會。」她提出要求,撈起被單遮住上半身。反正他沒興趣,她還是包緊一點的好,免得待會兒感冒,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行。」並不意外的,他照例拒絕。

  她不死心,繼續逼問:「為什麼?」

  「你不能跟魏方集團的人見面。」這次,他甚至沒有回頭。

  「是暫時不能,還是永遠不能?你是認為時機未到,還是已經改變主意了?」

  她握緊拳頭,眼睛瞪著他寬闊的背部。

  上官厲沒有說話,聽出話中的玄機,轉過身來瞪著她。

  「你還是打算把我嫁給同父異母的哥哥嗎?」她平靜的問道,半跪在床上看著他,模樣無辜極了。跟他認識多年,她頭一次看見他被嚇得目瞪口呆,看來她的宣告,效力可不亞於轟炸廣島的原子彈。

  室內岑寂,上官厲瞪著她,黑眸中儘是震驚。

  「你知道?」生平頭一次,理智罷工,他全身僵硬。

  「我知道。」火惹歡點頭,仰頭望著他。

  上官厲大步跨了過來,伸手扣住她的下顎,筆直的看進她的眼睛裡。

  「你知道多少?」他咬牙,剩著她。

  「全部。」小小的聲音有些心虛,必須連連深呼吸,才能夠繼續往下說。「我十五歲生日那天,媚兒將一切告訴我了。包括你收養我的目的,以及心中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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