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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沈韋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是宮邪城的女兒?!為什麼她卻又如此吸引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究竟誰能來告訴他,為他解答!

  他心神紊亂地瞪著她看,雙手渴望襲上她的頸,只要他稍一用力,她馬上就會香消玉殞,他就不會感到為難……

  沒錯!要她的命猶如反掌折枝般容易。

  動手啊!快點動手!只要動手殺了她,他的痛苦、他的猶豫就會馬上解除,他又會變得像以前一樣。動手……動手……一股邪惡的聲音正催促他行動,他慢慢地靠近她,嗜血的眼眸鎖定在纖細的頸子上。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他的眼神怪怪的,她輕問。

  他沒有回答,不!該說他已聽不見其他聲音,一心一意只想取得她的性命。

  忽地,眼角餘光一閃。「小心!」他立刻抱著她滾落在地。

  在落地的同時,他的手臂卻傳來陣陣刺痛。

  宮煙柳被他緊抱跌落在地,有他的雙臂保護著,她沒摔傷。

  「怎麼了?」她不解。

  仇絕悶哼一聲不答話,他察看逐漸發麻的右臂,只見一枚銀針插在手臂上--針上有毒!

  他不悅地拔下臂上的毒針,該死!他居然失神到沒去留意四周情況,更該死的是那枚毒針明明是朝著宮煙柳射去,他為何要代她受針?!

  沒有道理!根本就沒有道理!在毒針射來之前,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殺她了,為什麼還要救她?

  他悶悶地瞪著懷中的女人,想著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

  「哈!哈!哈!」原來一直緊盯著他們的女人是萬凝霜,好不容易趁著他們不注意,施放出她特別調製的毒針。

  快意啊!先前都是她著了宮朝陽的道,她皆是強忍著憤怒等待時機好報仇,可惜宮朝陽身旁有聶宇守護,她根本近不了宮朝陽的身。算是上天可憐她,讓她在茶棚與宮煙柳遇個正著,傷不了妹妹,

  這個仇她總可以找姐姐來報,反正只要是宮家的人,都算是和她萬凝霜結了樑子,她一個都不放過。

  雖然被她毒針所傷的是,宮煙柳身邊的男人,不過也沒差了,她想,毒針刺在男人的身上,恐怕會比刺在宮煙柳身上更要教她痛苦,她不禁得意地大笑。

  「你是誰?」仇絕拿著毒針瞪向她。

  「我是誰?好!我就讓你知道,好讓你死個明白,我叫萬凝霜,是萬劍門門主萬大豪的獨生女。」

  萬凝霜驕傲地報上名號。

  宮煙柳倒在他懷中,看著萬凝霜,心中大驚,直叫糟。他們宮家和萬劍門結仇的事,連她都曉得,萬凝霜是不會放過她的,但……此事與仇絕無關,或許她可以說服萬凝霜別找仇絕的麻煩。

  「原來是你這個被聶宇拋棄的女人。」他嘲笑她的遭遇。

  「你說什麼?!」萬凝霜聞言,恨得牙癢癢。現在她最痛恨旁人在她面前提起聶宇是如何待她的,她沒有錯!她是如此的完美,是聶宇不好,沒有眼光才會選上宮朝陽那個賤人!

  「我說你是聶宇不要的女人,有何不對?此事江湖上人人知曉。」仇絕慢條斯理地重複一次,讓茶棚裡的人都聽見他說的話。

  「該死!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侮辱我!」萬凝霜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宮煙柳不清楚仇絕同萬凝霜說了什麼,僅知萬凝霜的眼眸中凝聚了更多強烈的恨意。

  「你別傷害他,畢竟你要找的人是我,不是嗎?」

  她挺身擋在仇絕身前,決心要護衛他,不再膽小地躲在他身後。

  「我不會放過你這賤人,不過你身後的男人同樣

  該死!」萬凝霜恨得咬牙切齒,她已受夠眾人的訕笑,說什麼她被聶宇拋棄,說什麼他們萬劍門的人全是沒人要的,她受夠了!今日她要-一討回。

  最不想連累的人又受她所累,宮煙柳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事與他無關。」

  「煙柳,沒關係的,我不會讓她傷害到你。」仇絕接住她的肩膀,扳過她的小臉注視著她,一字字說道。

  「他侮辱了我等於是侮辱我萬劍門,我要討回公道來。」萬凝霜氣得直跳腳,咆哮道。

  「我不想你受傷……」她搖首,難過地低頭,這才發現他手中沾染黑血的毒針,「你中毒了?」她趕忙按住他的手,好不傷心。

  他是何時中毒的?為何她完全不曉得?!她實在是太糟糕了,對方明明是針對她而來,怎能讓仇絕代她受過。

  「不礙事。」這種小毒他尚不放在眼裡,反正一時半刻死不了人。

  「不!你不要騙我。」她用力搖頭,中毒怎能算是小事,如果不早些解毒,後果不堪設想。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別想太多。」明明可以在她面前表現出很嚴重的模樣,他為何不?居然還反過來安慰她,簡直是昏了頭。

  他挫敗地想責罵自己的愚蠢,卻找不出更適合的字句來。

  「萬姑娘,請你交出解藥來。」宮煙柳不相信他的說詞,眼眸中閃爍著淚光,直接要求。

  「要我交出解藥?!你在跟我說笑嗎?我要你們的命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給解藥。」萬凝霜惡毒嬌笑,完全不把他人的痛苦放在心上,「我告訴你,我自你妹妹那裡得來的羞辱,今日,一併要自你身上討回。」

  從前被宮朝陽銀針所射中的地方,似乎尚未痊癒。在她遇見宮煙柳後,繼續隱隱作疼,這疼痛惟有宮家人的血方能治癒,她知道,殺了宮煙柳後,所有的痛都將消失。

  「你忘了說明,你的師叔死在宮穹魈手中,果然是同門叔侄,同樣守不住心上人。」仇絕在宮煙柳背著他的時候,涼涼補上一句,他的話使得萬凝霜益發震怒。

  「你知道的事倒是挺多的。」萬凝霜咬著牙一字字道。這人到底是誰?江湖中不曾見過這人,會是初出江湖的傻小子嗎?

  「好說。」仇絕微微頷首。

  「你是誰?報上名來。」

  「不要。」宮煙柳不讓他回答,怕萬凝霜得知他的身份後,以後他的麻煩就會永無止盡找上門。

  「仇絕。」仇絕無所謂地報上名號,就不信小小的萬劍門能奈他何。

  「仇絕?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萬凝霜行走江湖,向來只關心江湖上的大小事物,其餘一律不關心,才會沒聽過仇絕的名號;又或是曾聽聞過,只是沒放在心上,才會完全沒印象。

  「我的確是名不見經傳。」他笑了笑,未將她的不屑放在心上。

  「你為什麼要告訴她?」宮煙柳不解地回頭看他,她不是要他別說了嗎?

  「不礙事。」該死!他的右手臂好像全麻了。

  「哈!我倒要看看你逞英雄能逞多久。」萬凝霜不屑地哼了哼,嘴邊不自覺揚起長劍便潑辣地劈向他們,她幻想自己是在對付宮朝陽和聶宇那對狗男女,揚起嗜血的笑容。

  怕萬凝霜會再傷著仇絕,宮煙柳眼也不眨地擋在仇絕身前,假如他們今日真是逃不過這一劫,那麼萬凝霜想殺仇絕得先殺了她才行。

  「哼!不知死活。」仇絕冷哼了聲,這話不知是對宮煙柳說抑或是針對萬凝霜。

  儘管他右手臂中了毒,可他的左手臂是安然無恙的,他順手拾起一顆小石子朝萬凝霜的右肩擊去,當場將她手中的長劍打落。

  「啊!」萬凝霜吃痛叫了聲,狠狠地瞪向仇絕,

  「看不出來你倒是還有兩下子。」她陰狠一笑,更多的毒針自她懷中射出,每根針皆是對準宮煙柳而來的。

  銀光閃爍,仇絕抱著宮煙柳在地上翻滾避開毒針侵襲,在他們停止滾動時,又一根毒針朝他們毫無防備的身體而來。

  「噗」一聲,一根毒針扎進宮煙柳的身體。

  宮煙柳疼得皺持著眉,卻不敢叫出聲,怕仇絕會為她擔憂。

  「哈!哈!哈!你們躲得了我幾十根毒針,就是躲不了那最後一根。」萬凝霜特意留一根毒針在最後射出,讓旁人都料想不到。她得意的嬌笑,報仇的滋味實在是太棒了,她的心底產生無限快感,她要一寸一寸折磨凌虐宮煙柳,教他宮家人永遠都活在悔恨當中。

  「煙柳?」可惡!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沒中毒針,那麼中毒針的人就是她了,她中了毒針是不關他的事,為何他的心會在一瞬間揪痛了下?是為她嗎?

  不!當然不是,一定是他中了毒針,那毒素正在他體內運走,他的心會揪痛,全然與她無關,是他多心了。

  宮煙柳慘白著臉倚在他懷中,完全沒力氣爬起,那銀針上的毒液正侵蝕著她的身體,令她全身又麻又痛,現在她知道他先前所代她受的苦,不如他所言般輕鬆。

  「煙柳,你沒事吧?」他焦急地為她拭去額際的冷汗。一再告訴自己,這是在做戲給她看,其實他一點都不緊張,一點都不關心她的傷勢。

  宮煙柳緊閉著眼,沒聽見他的問話,沒辦法給他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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