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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惜之 「媽……你說的是真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我可以離開家裡,到外面找工作?」 「對!你走了以後就不要再回來,我們家的家運不好,禁不起你來克。」她臉上沒表情,盈心猜不出她真正意圖。 「不,媽,我會每個月把薪水寄回來給你和爸爸,弟弟妹妹還小……」 「不用了,我的話你聽不懂嗎?」她一口氣阻絕盈心的好意。 「對不起,我……」 「不用說對不起,我們曾家養你十幾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不用多,一百萬就好,你拿出一百萬,隨時可以離開。」她比出一根手指頭,在盈心面前晃晃。 「媽……我打工的錢通通交給你,可不可以讓我分期付款,把一百萬還清?」 「拿不出來?不會吧!我看你有錢得很,出門前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坐上闊男人的車子出去再回來,就一身亮麗光采。沒錢?去找那個穿西裝的男人要,玩女人不用給錢的啊!」她還記恨著余邦的恐嚇。 「那是我同學的哥哥,不是你想的……」 「乾哥哥也好、濕哥哥也好,與我無關,你到底拿不拿得出一百萬?」 「我沒辦法。」她低眉回答。 「辦法我可以替你想,進來吧。」 「我衣服還沒洗完。」盈心訥訥說。 「不用洗了,我自己洗。」 她要自己洗……盈心揉揉耳朵,確定自己沒聽錯? 跟在養母身後,走進客廳裡,狹窄的客廳裡面坐了三、四個人,養父正陪著他們喝啤酒。 「不會叫人嗎?」養父一吼,盈心忙點頭,阿姨、叔叔、伯伯一個個打招呼。 「幾歲了?」 「快滿十八歲,你不用擔心年齡問題,只要你肯捧她,她保證不會讓你們失望。」 養母的推薦讓盈心不寒而慄,眼睛掃過一個修滿臉橫肉的男人,她隱約曉得他們正在談論什麼。 縮縮腳,她想轉身逃,一側眼,發現不懷好意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後,用一雙貪婪齷齪的骯髒眼光從高處盯著她的胸前看。 門離她只有幾步距離,但不出兩步,她就會被他們捉住。 「好吧!這是一百萬的即期支票,身份證給我,以後她是我的人了,和你們曾家沒有關係。」胖阿姨說。 「我不要!」 盈心嘶喊出口,節節後退。 不!這不是她要的未來、不是她想的命運,她好不容易長大,不要再受控於另一群人。 「盈心,你跟阿姨去,阿姨會把你捧成大明星,將來嫁個有錢丈夫,就不用跟爸爸媽媽過這種苦日子。」 養父涎著臉,眼角餘光瞄著手上的支票。 「我不要當明星,爸媽,請你們不要把我賣掉,你們要一百萬,我會賺回來給你們,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賺比一百萬更多的錢給你們。」盈心跪落地面,不斷在地上磕頭。 不甘心啊!她最想做的事情是主宰自己,為什麼這種基本人權對她而言是種奢侈? 目的到手,曾與正對他們說:「錢,我拿了,人,你們帶走吧!」 一個眼色,兩個壯碩男人架起盈心,就要往門外拖—— 猛地,她低頭咬住男人的手背,血染上她唇齒之間,她嘗到腥鹹味。 另一個男人抓住她的頭髮,右手揚高。「啪!」她的左臉高高腫起。 「不要,放開我!」盈心尖喊。 「人快帶走,免得鄰居打電話報警,大家都麻煩。」曾與正提醒。 盈心的生命再度經歷轉折,不同的是,這次的轉折讓她不再相信以前自己所篤信的事情。她眼中的美麗世界只存下污穢,不見光明。 ☆ ☆ ☆ ☆ ☆ ☆ ☆ ☆ ☆ ☆ ☆ ☆ ☆ ☆ 手捧著一束向日葵,天衡走進巷子裡。 那天晚上,他送盈心到這附近,雨已經停了,他沒有理由撐傘送她走到家門口,所以眼前他只能在附近徘徊,猜測她的家是哪一棟。 手中的向日葵,很像她的金黃笑臉,憑良心說,天衡很羨慕她,雖然她不富裕、雖然她不算幸運,但對於生命,她比任何人都來得積極熱情。 敲敲左手第一家屋門,沒人在家;他走往第二家,按下電鈴,好半響,一個老人拄杖出來開門,講半天,他探不到想要的消息;無奈,天衡走往第三家,敲門,穿汗衫的曾先生推開門,他審視著聶天衡,猜測他的身份。 「請問你知不知道,有位叫作曾盈心的女孩子住在附近?」天衡禮貌問。 曾與正沒作答,單單看著他。 「請問……」他想把話再說一遍。 「你找她做什麼?你是警察?」他開口,口吻裡有濃厚的不友善。 警戒地望著天衡,他想——不會吧!才當幾天妓女,就被警察捉了?盈心那麼倒楣? 不過,當初就說清楚了,離開曾家後,她的一切都和他們沒關係,她是姜盈心,不是曾盈心。 警察?天衡猜想,她是個容易惹麻煩的女孩?看看手中的金黃花朵……不,她不像。 「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說那麼好聽,是姘頭還是客兄吧!我們家盈心怎可能有你這麼貴氣的朋友?」有的話,她會拿不出一百萬? 「這位先生……」天衡無法忍受他的態度。 「你找盈心有什麼事?」 「我只是來看看她。」他捺下性子。 「光要看看?不用躺上床去爽一爽?你們這些男人夠聰明啊!口口聲聲用情啊、愛的來哄拐小女生,好的、嫩的全教你們吞下肚啦!不用付費,幾句話就騙得小女生團團轉。」 想起從前盈心交給他的微薄薪水,她肯定沒從他身上挖到好處。 「我想你誤會了。」 「死鬼,你在外面講半天話,到底是誰啊!」房裡,曾太太高聲問。 「找盈心的。」 丟出一個句子,曾與正走進房內,繼續看他的電視。 曾太太接著走出來,看見聶天衡時,下意識撥撥頭髮,整理起自己的儀容。 這個男人好看、有體面,肯定是好人家的少爺。 這死丫頭竟有這等際遇,前兩天,也是一個富家先生來詢問她的下落,這回……嫉妒充滿心底,曾太太再次把所有的怒氣全傾注到她身上,即使盈心已不在眼前。 「我想請問曾盈心小姐去哪裡,你曉得嗎?」 「你問我盈心去哪裡?我還想請教你呢! 「這位先生,對盈心,我們實在是沒辦法,雖然她不是我們親生的,可我們也是一路辛辛苦苦把她栽培到大,還拚了兩條老命賺錢供她去念私立女高。 「你是明眼人,肯定看得出來我們的日子有多難過,但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們的孩子,不疼她,教我們去疼誰?」她唱作俱佳。 天衡無奈,然他曉得沒聽完她的牢騷,別想探得盈心的下落。掛起微笑,擺出耐心,他努力當個好聽眾。 「誰曉得,她上了私立女高以後居然好的沒學,學會了虛榮,她看同學穿明牌衣服、坐黑頭車,羨慕得不得了,天天回來跟我們吵,我們這種環境哪裡供得起她? 「我是不曉得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學人家做援交,只覺得奇怪,老有不同男人送她回家,而且,還全是像你這種身份地位不差的男人。 「我們苦口婆心勸了又勸,但哪裡勸得動啊!」 天衡想起帶她到餐廳的偉岸男人……他不想相信眼前這個女人,但吻合的地方讓他不得不懷疑,是否自己看錯人? 「我不曉得你有沒有注意到,她身上常常帶傷,我們看了多捨不得啊! 「叫她要愛護自己,就算非要做這行,至少選選對象,別和性變態的男人交易,傷了她自己,我們當父母的也會傷心。 「唉……我們是老了,年輕人哪聽得進去我們勸告。」 第二個吻合,天衡想起她下巴的紅腫,是那個表情嚴肅的男人製造出來的嗎? 「前幾天,她老說自己高中畢業、能獨立了,不想住在家裡,果然,她一聲不響獨自離開家裡,我們能說什麼?就當白養了一個女兒。 「你不要問我她去了哪裡,我根本不曉得她會讓哪個男人包養。年紀輕輕,專靠身體賺錢,她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費?」 嚴肅的表情板起,他默默轉身,走回自己的車子。 看著他的臉色,曾太太很滿意,他比上次那個更受她的影響。 打開車門,天衡把手上的花扔進車座,心情陡然變得沉重。 沒道理,她只是一個陌生女孩,他們不過見一次面,他不可能把她掛上心底,更不可能為了她的自甘墮落而沉悶。 轉動車鑰匙,發動汽車,他離開曾家。 突地,手機響起,他順手接過。 「喂!聶天衡。」 「是我,你在哪裡?」 打電話來的人是鄭可柔,他的青梅竹馬,從小他們在加拿大一起長大,感情很好,且無話不說。 兩家的父母親皆認可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即使不說破,大家都看好他們兩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