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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陳美琳    


  石破軍憤怒地一拍桌子。

  「那傢伙一天不除,就不斷會有無辜少女受害!聶平,我們必須採取行動,不能再忍了。」

  聶平點頭,指著手中的衙門紀錄對他們兩人說:「瞧瞧這個,似乎是官差在命案現場發現的。」

  楚君逸和石破軍都靠過來。

  「這畫的是什麼東西啊?」石破軍看了之後皺眉問。

  「看來像是某種暗器。」楚君逸凝神思索著:「這上頭的圖案我似乎在哪兒見過。  」

  「是『黑風寨』嗎?」聶平問。

  「黑風寨?」楚君逸拿過衙門的紀錄看了好半晌。「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  ,骷髏頭的確是黑風寨的標誌,如果上頭畫的這暗器是命案現場所發現的,那麼——」

  「兇手極有可能是黑風寨的人?」石破軍倏地站起來。「那我們還等什麼?這就殺  上黑風寨去,非要把那個禽獸不如的殺人兇手給揪出來啊!」

  「石兄且稍安勿躁,此事還有待多方商榷。」楚君逸示意他們倆坐下,接著道:「  黑風寨的前任寨主是個山賊,領著一群手下據山為王、攔路劫掠。我在朝為官時,朝廷  曾數次派人圍剿,甚至招降,但始終是無功而返,皇上為此還大感頭疼。之後過了兩年  ,山裡忽然靜了,聽說是寨主換了人,從此不再有路人遭搶劫或殺害,直到我辭去官職隱居銀月山莊,數年來都沒聽聞山裡有什麼事情,朝廷上下也鬆了口  氣哪!」

  石破軍聞言聳起眉。

  「楚兄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黑風寨已有數年不曾為亂,這暗器何以會突然出現在命案現場?實在教人疑惑。」楚君逸回答。

  「但這暗器是僅有的線索,無論如何我們都得走一趟黑風寨。」聶平說。

  「這當然。」楚君逸點頭。「只是此行切記謹言慎行,在未查明事實前勿貿然行動  。傳聞黑風寨現任當家是個惹不得的難纏人物,性格冷傲不喜與人為友,但肯冒險與他  為敵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這麼說你們瞭解了吧?」

  石破軍懷疑地蹙眉。聶平則微笑著點頭道:「我們會注意的。」

  「本來我應該隨兩位走一趟,但是——」楚君逸一臉的歉意。

  石破軍則爽朗地笑了。

  「以嫂子目前的狀況,楚兄走不開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和聶平不會在意,楚兄也千  萬別耿耿於懷才好。」

  「是啊!」聶平也接著說:「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倆,楚兄還是留在銀月山莊裡吧!  這樣家裡的女眷也好有人照應。」

  「說起女眷——」楚君逸抬起頭問:「夢月呢?都要中午了,怎麼還不見她的人影  ?」

  「她啊——」聶平清清喉嚨。「好像還在睡。」

  「還在睡?」楚君逸臉上浮現笑意。「真是難得,那丫頭有時候比家丁們還早起呢  !」

  「我想她是太累了。」聶平又輕咳了聲。

  「我想也是。」石破軍在一旁頻頻點頭。「肯定是有人讓她睡晚了,今兒個才會累  得起不來。」

  聶平皺眉白了他一眼,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抹紅潮。

  楚君逸見了嘴角高揚;石破軍則是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聶平只能無奈地由他們去。總算楚君逸是個沉穩的人,場面終於控制住了,話題也  由他的洞房花燭夜轉回了正事上。

  「你和夢月才成親,現在離開的話會不會有點說不過去?」石破軍看著聶平。

  「該怎麼跟她說呢?」

  「石兄用不著擔心。」開口回答的是楚君逸。「夢月那裡,我想聶平能擺平的。」

  聶平點點頭。

  「這事我自個兒會處理。」

  「那麼——我們預計何時前往黑風寨?」石破軍問。

  「明天。」聶平微笑著回答。

  ☆☆☆

  「聶平呢?我到處都找不到他。」楚夢月一進大廳就嚷著。

  廳裡江青璃正替楚君逸倒茶,讓她給嚇了一跳,差點把茶都灑了。

  「你已為人妻,怎麼還是這麼冒冒失失的呢?」楚君逸皺眉對她說。

  江青璃則放下茶壺,拉了拉夫婿的衣袖:「好了啦!怎麼說夢月也是個新娘子,你  就別訓她了。」她微微蹙眉對丈夫說。

  極度寵溺妻子的楚君逸只能搖頭歎息;江青璃則招招手要楚夢月過來。

  「睢你!一開口就是找聶平,完全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兒了。」她笑著說。

  楚夢月聞言雙頰隨即染上紅霞。

  「三哥!」楚夢月轉而向楚君逸求援。「你看嫂嫂啦!擺明了就是取笑人家嘛!」

  「有什麼關係?難得她有這興致。」楚君逸說著,朝妻子露出微笑。

  楚夢月只能鼓起雙頰瞪著他。妹妹果然還是比不過妻子,她在心裡嘀咕著。

  「找聶平嗎?他進城去了。」楚君逸喝了口茶,這才說出聶平的去處。

  「進城去了?」楚夢月詫異地喊了聲,接著開始跺腳。「他好可惡,進城去玩也不  帶人家一塊兒去。」

  「我想聶平不是去玩。」江青璃道。

  「不是去玩,那麼就是去買東西嘍?」

  「也不是吧!聽你三哥說他進城是辦正事去了。」

  楚夢月轉向楚君逸。

  「聶平究竟進城去做什麼?三哥。」她問。

  「去衙門調查一些事情。」

  「衙門?」楚夢月喊。「他為什麼——」

  「你就別多問了。」楚君逸打斷她。「聶平回來後自然會把事情告訴你。」

  楚夢月不情不願地閉上嘴,後來乾脆賭氣回房裡去了。她才成親一天,一天而已耶  !第二天就找不著丈夫了,大家又都神秘兮兮的什麼也不肯告訴她,這種感覺真不舒服  。

  她就坐在桌前嘟著嘴,鵲兒端著飯菜進房來。

  「早飯午飯都沒吃,小姐一定餓了吧?」

  「誰餓了?不吃不吃。」楚夢月嚷著,肚子卻馬上跟著咕嚕咕嚕地嚷了起來,她只  得很沒立場地招手要鵲兒把飯菜擱在桌上。「你陪陪我吧!鵲兒,我好不開心,食慾一  定很差。」

  「為什麼不開心?昨天可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哪!」鵲兒疑惑地問。

  「什麼大喜之日?不要嫁人還好些。」楚夢月嚥下嘴裡的東西。「一早起床就不見  丈夫的蹤影,你不曉得那種感覺,就像個棄婦一樣。」

  「什麼一早起床?小姐起床時太陽都要下山了不是嗎?」

  「那又怎麼樣?」楚夢月有些惱羞成怒。「他可以叫醒我啊!又不是我自己喜歡睡  到這時候。」

  「姑爺是體貼你嘛!知道你累了,所以才不喊醒你。」

  「啊!」楚夢月叫了聲。「連你這個丫頭都來取笑我,你還沒嫁人呢!怎麼可以說  這種話?」

  鵲兒眨眨眼一臉的不明所以。

  「辦婚事本來就是又忙又累,我這麼說錯了嗎?」

  「就這樣?你真的沒其它意思?」

  「什麼其它意思啊?鵲兒不明白。」

  見鵲兒臉上寫滿「不懂」,楚夢月總算放過了她。想來鵲兒這丫頭年紀輕又單純,  又怎麼會懂得夫妻間的事?她自個兒都是昨晚才知道的呢!

  這麼想楚夢月臉又紅了,趕忙將話題帶往別處。

  「你知道姑爺上哪兒去了嗎?」她問。

  鵲兒搖搖頭。

  「姑爺和石破軍騎馬出去了,但我不知道他們要上哪兒去。」

  「聽說是上衙門辦事。」

  「衙門啊?」鵲兒皺起眉。

  「奇怪吧?他們又不是官差,能上衙門辦什麼事?」

  「啊!」鵲兒這可想起來了。「說不定是為了早上——小姐,鵲兒早上進城去替莊  主夫人抓藥,碰上了一件事呢!」

  「什麼事你倒是快說,別吊我胃口啊!」楚夢月忙說。

  鵲兒看了看桌上的餐盤,喃喃咕噥道:「說什麼食慾很差,小姐的胃口其實好得很  嘛!」

  ☆☆☆

  聶平推開房門,看見楚夢月就坐在桌前,於是聳起了眉微笑問:「你還沒睡啊?」

  「你是不是希望我從早睡到晚,接著再從晚上睡到早上?」楚夢月看了他一眼,一  張嘴嘟得有半天高。

  聶平是明眼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你在生我的氣嗎?因為我早上沒叫醒你?」他問。

  楚夢月輕哼一聲,撇過頭去不理他。

  「你睡得那麼熟,我不忍心叫醒你,這樣也錯了嗎?」聶平揚揚嘴角說。

  「人家一直睡到下午,好丟臉你知不知道?」楚夢月在桌子底下跺腳。

  「一直睡到下午嗎?」聶平蹙眉。「昨晚我果然是過份了點。」

  楚夢月無奈地又羞紅了臉。為什麼連自己的夫婿都要取笑她?洞房花燭夜又不是她  一個人的。

  「好了,你不會為了這事氣了一整天吧?我是心疼你才希望你好好休息啊!」

  聶平說。

  「甜言蜜語。」她撅著嘴嘀咕。

  「又怎麼了?」

  「你扔下我自己進城去了不是嗎?」

  「我和石兄有點事情——」

  「所以就把我忘了嗎?昨天還咬著人家耳朵說好聽話,隔天就不見人影——」

  她說著忽然掉下眼淚,聶平一看真是楞住了,好半晌才略顯慌亂地將她擁入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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