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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陳美琳    


  "那就好,老實說我雖然有當保鏢的資格,卻沒有那種時間。"長岡皇子鬆了口氣  。

  聽起來實在很傲慢,這個人真的能救她嗎?

  薛紫兒納悶地想,卻又不得不說明事賞,她必須跨出第一步,否則她永遠都無法抬  頭挺胸走出家門。

  "長岡先生,"她那雙明亮的雙眸中帶著請求。"真的可以嗎?你真的願意幫我?  "

  "你總得先告訴我是什麼事啊。"長岡皇子又打了個呵欠,感冒藥的效力似乎已完  全顯現了。

  薛紫兒深呼吸。

  "我想要接近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希望自己能學著喜歡他們﹐求求你幫幫  我,長岡先生。"她雙手合十跪在地上,似在祈求耶穌救贖。

  這──這算什麼?居然說下跪就下跪,台灣什麼時候開始時興日本人那一套了?

  長岡皇子被薛紫兒的舉動嚇了一跳,半晌後才回過神來。

  "喂﹗你這是做什麼?起來﹐快起來﹗"他喊著。

  薛紫兒於是起身坐回椅子上。

  "你肯幫我嗎?"

  長岡皇子不想貿然回答,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又不是心理醫生,這種  事情我幫得上忙嗎?"

  "你別這麼說,長岡先生,雖然不能說絕對做得到,但我總覺得如果真有人能救我  ,那個人一定是你。"

  "我?"長岡皇子蹙眉。"為什麼?"

  "這──"薛紫兒臉紅道:"這麼說或許有點奇怪,但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吻過我的男人,所以……"

  "那又怎麼樣?吻過你可不表示……"長岡皇子說著,忽然間忘了他究竟要說什麼  。他原是想罵罵它的,卻發現自己的眼角、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往上揚。

  天啊﹗他該不會是在暗自竊喜吧?就因為她說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吻過她的  男人?

  "這個"""薛紫兒垂著頭囁嚅道:"我從來沒想過會跟男人接吻,通常他們一靠  近我頭就開始昏了,而你卻……"

  "等等,"長岡皇子舉起手。"或許我該提醒你,我吻你時你根本就已經昏過去了  。"看來那一幕並不是在演戲。

  "但我並沒有吐不是嗎?"薛紫兒興奮地抬頭。"我被男人吻了卻沒有吐,這讓我  覺得我還有救,一切都不到絕望關頭。"

  "嘿!你究竟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在那種狀況之下,我吻了你跟一隻狗舔了你有  什麼不同?你能分辮嗎?"

  "狗的話我倒是不怕,它們挺可愛的。"她說。

  長岡皇子閉上眼睛,深深覺得就此睡著絕對是最幸福的。

  "你"""他深吸了口氣。"對你而言,男人還不如隻狗。是不是?"

  "說是的話你一定會生氣吧?"薛紫兒偷瞄了他一眼。

  "你說呢?"長岡皇子沒好氣道。

  "對不起。"

  "用不著為說了真心話而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真是擅長打擊男人的信心。"

  "因為我喜歡狗狗卻討厭男人嗎?"

  "沒錯。"長岡皇子不客氣道,按著便翻過身去不再看她。

  見他久久不發一語,薛紫兒怯怯地開口喚他。

  "長岡先生。"

  "我困了,想睡覺。"他回答,語氣依舊不佳。

  "我知道了,不過在你休息而能不能再聽我說幾句話?只要一下子就好。"

  "又是道歉嗎?"

  "不,不是的。"

  "那麼是什麼?"雖然沒有轉過身來,他的聲音卻柔和了些,薛紫兒也因此而稍稍  鬆了口氣。

  "那個""長岡先生不喜歡狗嗎?"她問。

  "狗?"

  "請不要討厭它們,"薛紫兒繼績熱切地說:"狗狗是那麼忠心又善解人意的可愛  動物,反倒是人類最可惡了,心情好時就摸摸它們的頭,哪天看它們不順眼了又把它們  棄之不理,實在是……"

  這時候長岡皇子倏地坐起來,嚇得薛紫兒把未說完的話全吞了回去。

  "你是流浪動物之家的義工?"他鐵青著臉問。

  她直搖頭。

  "那麼就閉上嘴讓我睡覺!"長岡皇子咆哮後又倒回床上,薛紫兒則是奪門而出逃  往客廳。

  一走到客廳就看見她蜷縮在沙發上,猶算寒冷的天候裡,連件被子都沒有蓋就睡著  了。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佔據了她的床,自然也佔用了她的棉被,而以她這種不和人來  往的古怪個性,屋裡或許根本連張備用的棉被都沒有。

  雖說他的感冒是她傳染的,但她的病也尚未痊癒,就這麼睡在這兒不要緊嗎?

  這麼一想罪惡感霎時由心而生,但向來高傲的長岡皇子隨即選擇徹底忽視它。

  他走向沙發,伸手推了推沉睡中的薛紫兒。

  "起床了。"他說。

  薛紫兒揉揉眼睛坐起來,在看見長岡皇子時嚇了一跳,張大了嘴巴似要尖叫,半晌  後終於想起他在這兒的原因,這才勉強壓下了叫聲。

  "你醒了?"她問,身子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長岡皇子看在眼裡不免冒火,語氣也就更加不善。

  "天都黑了還不弄點東西來吃,你想餓死我啊?"

  又沒有人要你待在這裡。

  薛紫兒在心裡嘀咕,這話卻是怎麼都不敢說出口。

  她貼著牆,像只壁虎般從容廳逃向廚房,在櫥櫃和冰箱裡翻找著可用的材料,這時  候長岡皇子的聲音再度傳來。

  "浴室呢?我想沖個澡。"

  薛紫兒指了指廚房旁邊的小門.並站得老遠讓出路來讓他走進浴室。

  這地方真能洗澡嗎?長岡皇子一踏進門就皺起了眉。

  在破舊卻非常乾淨的馬桶旁邊有個洗臉台,洗臉台上有個置物櫃。上頭擺著牙膏、  洗髮精等清潔用品,洗臉台下則有個紅色的大臉盆,功能不詳。除此似乎就沒有其它東  西了,尤其是浴缸,這麼巨大而且必要的一個東西,在這裡頭就是怎麼都找不到。

  她究竟都是怎麼洗澡的?

  長岡皇子正想問問外頭的薛紫兒,卻瞥見牆上有個蓮蓬頭,這時候他的心情簡直難  以形容,居然為了個蓮蓬頭高興成這副德性,他想都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他脫下衣物開始沖洗,而外頭的薛紫兒則是站在爐火旁等著水燒開,浴室裡傳來陣  陣水聲,給了她奇怪的感覺。

  這種聲音她有好幾年沒聽過了,薛紫兒想。決定學著獨立後,她就不曾回南部老家  ,同在台北的姊姊又因為工作的關係從未留宿這荒山野外,習慣了獨居的生活,身邊突  然多了個人令她感覺非常怪異。

  唉!她實在不該這麼想的,如果她不試著習慣他在屋裡走動,又怎麼能奢望藉由他  來"剷除"自己的宿疾?

  才這麼想著,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數秒鐘後,門被打開,長岡皇子伴隨著蒸氣走  了出來,只在腰下圍著她的浴巾。

  薛紫兒一轉頭就面對這樣的景像,拿在手中的東西碰的一聲掉在地上,她張開嘴卻  發不出任何聲音,最後則是雙腳發軟癱在地上。

  她動不動就來上這麼一段,長岡皇子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泡麵和  調味包,揚起眉朝她走去。

  "你要我吃這種東西?"他在她前頭蹲下。

  薛紫兒覺得自己的心臟就要從嘴裡跳出來了,一個半裸的男人就在她面前,還露出  了一整條腿,如果那浴巾再往旁邊動一下……不行了,這下真的不行了。

  眼冒金星的薛紫兒捂著嘴站起來,使盡僅有的一丁點力量跌跌撞撞朝浴室奔去。

  §§§§§§§§§一陣作嘔聲後,薛紫兒鐵青著臉從浴室出來,還沒能喘口氣呢  ,可怕的咆哮聲已經劈頭而來。

  "你究竟有什麼毛病!"長岡皇子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我討厭男人,一靠近他們就會……"

  "誰跟你扯這些了?"

  "是你自己問我的啊!"薛紫兒委屈地說,她抬頭向上,極力避免視線掃過他那半  裸的身軀,更希望能學壁虎再次沿著牆壁爬開。

  "我是在罵你,不是在問你。"

  "怎麼樣都好,能不能……能不能請你先穿上衣服?我的頭好昏啊。胃也很難受。  "

  "需要送醫院嗎?"長岡皇子挑起眉問。

  "啊!"薛紫兒一楞之後搖頭。"不,不需要。"

  "這麼說來是死不了了?"

  "當然,只不過是些小毛病而已。"薛紫兒苦著臉回答。

  "那就好。"長岡皇子起身,瞥見了她連忙閉起眼睛的慌張模樣,讓他是既好笑又  氣惱的,於是故意又向她靠近了點,還把臉湊向她。

  "我們都是病人,應該吃些有營營養的東西。"他說著朝客廳走去,然後撥了通電  話給宋緯濂。

  "是病人就該多穿點衣服啊。"薛紫兒又在嘀咕,當然,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聽得  見。

  這種話大可以理直氣壯地對他說的,這裡是她家耶,為什麼她就這麼沒有用,在他  面前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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