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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陳美琳 「就是我,怎麼樣?想告我非禮良家婦女嗎?」。 方沁白把眼光從很遠很遠的地方拉回風允文臉上。 「你跟我——我們做了嗎?」她問。 風允文蹙眉,不怎麼清楚她指的是什麼。 「啊!太差勁了!」方沁白接著說,聽起來比較像在自言自語。「人家沒有穿漂亮的內衣,也沒有洗澡,而且因為喝醉了,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第—次是最珍貴的,我卻連痛的感覺都沒有,這實在——啊!好可惜呀!真的好可惜呀!」 第四章 這個女人是真的少根筋?還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變傻了?風允文聳起眉,不曉得該如何應付這個神智不清醒的人! 於是就瞪著她看了一會兒,歎口氣無奈道: 「你醒了就好辦事,衣服換一換快走吧!我還有事情要忙呢!」他說著往客廳走,打算給她一點私有時間。 「喂!等一等。」方沁白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風允文停下腳步,頭都沒回一下。 「你……你就這麼趕我離開啊?」 「不離開難不成讓你在這兒住下?」他終於轉過身指著她道:「給你五分鐘換衣服,然後我送回家,從今以後希望我們別再碰面了,以免彼此都難受。」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躲在被窩裡的方沁白以極度委屈的聲音問: 「就算我是自願跟你回來,你也不應該——我們的關係已經不一樣了不是嗎?你為什麼—一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地趕我離開?」她摀住自己的臉。「依蓮說的沒錯,男人就是這麼殘忍的一種動物……」 「你說夠了沒?」風允文忍不住了,他幾個大步走向她,拉下了她摀住臉的雙手。「我們的關係一點也沒有改變,和你把我當做女人,雙手在我胸前亂摸一通時一模一樣,替你換衣服不過是摸了回來,其它什麼事也沒有,你的想像力發揮過度了!」 方沁白聽了眨眨眼睛。 「你是說……我們什麼都沒做過?」 「答對了。」風允文嘲諷地扯動嘴角。 「為什麼呢?」方沁白雙手扭拉著床單。「你脫了我的衣服,還……還摸了我……摸了我的身體,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們沒有……」 「喂!你這是在抱怨嗎?難道你真的希望我趁你爛醉如呢時對你為所欲為?」 方沁白低下頭喃喃道: 「男人不都是肉慾的動物嗎?為什麼……」 「也許是因為你沒有足夠的魅力吧!」風允文火冒三丈地對她喊,想起自己因為她而大噴鼻血,忍不住愈發生氣。「我是逼不得已才把你帶回來的,要不是你吐得我們倆滿身都是髒東西,我才不會浪費時間脫你的衣服,這點你要搞清楚!」 方沁白少女般的心受到刺傷。 「你用不蓍說成這個樣子,我很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女性魅力。」 「是嗎?那為什麼你說話的樣子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好像我知道你赤裸著身體卻沒向你撲過去是件失禮的事似的?」風允文皮笑肉不笑的。 方沁白臉紅了,一部分是因為羞怯,更大的—『部分卻是因為氣憤。 「請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她喊。 「請便,」風允文說著朝外頭走去。 「等一等。」 「又有什麼事?」 「我的衣服呢?」她問。 「啊!」風允文停下腳步。「你不提我差點忘了這回事。衣服太髒,我已經把它們給扔了,包括你的內衣褲。」 有事的時候遍尋不著,不需要他的時候卻又忽然出現了。當方沁白穿著風允文的超大襯衫和超長運動褲和風允文走出他家,很巧地就在電梯門前遇上了明顯正由外頭回來的雷豹。 看見方沁白那一身穿著,他吹了口9肖,對風允文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是不是太心急,所以把人家的衣服給撕破了?這樣不行的,阿風,女人都希望自己的情人溫柔體貼,你那麼急躁會把這位小姐給嚇壞了。」 「你這傢伙在說什麼鬼話?」風允文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把女人當做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東西嗎?」 「錯了,女人可不是東西,她們是我可愛的同伴。」 風允文懶得理他了。 「我沒有時間跟你閒扯!」他道:「嵐若生了個女孩,現在在醫院,你先過去吧!順便買些日用品—起帶去,老鷹交代的。」 「那你呢?你不去嗎?」雷豹問。 「我當然也會去, 只不過得先把這女人送回她家。」 雷豹看了看滿臉通紅的方沁白,又看了風允文,不解地皺起眉頭問: 「這位小姐是……」 「說來話長,有機會再告訴你。喂!記得上醫院去,老鷹電找你好久了。」 「瞭解。」雷豹回答,並對方沁白露出微笑。「希望還有機會見到你,拜拜。」 走出噶集團大樓,風允文始終繃著——張臉,方沁白旁觀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你怎麼了?從碰上你朋友開始—直板著臉。」 風允文轉頭看了她—眼。 「錯,我是打從遇見你開始就沒什麼好臉色,你就將就點吧!」 太沁白神情委屈, 「你還在為那件事生氣?就是我把你錯當成女人……」 「別再提那同事了。」風允文打斷她。 「我真的很抱歉,通常我不會這麼冒失——」她忽然閉上了嘴,因為風允文正以「再提這件事我就掐死你」的眼神瞪著她。 「過去的事就算了。」他道:「我只希望從今天以後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彼此不要互相妨礙就夠了,你瞭解嗎?」 方沁白看了他—眼,隨即又低下頭。 「你嘴裡說算了,臉上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我真不懂了,人們怎麼可以說的是——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她喃喃自浯似地。 風允文聳起眉生氣地看著她。 「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只是希望你忘了那件事,別再生我的氣了,我實在不喜歡知道這世界上有個人打心眼裡恨著我,成天詛咒我不得好死,」 「我從來沒有咒罵你。」話從風允文牙縫裡擠出來。 「沒有嗎?你敢說你不會咒罵過我?」她歎氣。「為什麼你會這麼生氣呢?你並沒有在我的冒失行為下損失任和東西不是嗎?而我呢?我卻因為你連丟了兩個工作,你不覺得我才應該是那個吹鬍子瞪眼的人嗎?」 風允文聽了她的話頗覺訝異。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問。 「意思就是我『又』因為你而失業了。方沁白回答。 「又?」風允文蹙眉,方沁白則點點頭。 「上回誤把你當成模特兒,林老師認為『雲裳』無法在你們百貨公司設櫃全是我的錯。一怒之下炒了我的魷魚,這是第一次。離開『雲裳』後,我找了另—個跟服裝有關的工作,很湊巧地,公司恰好取得在你們百貨公司設櫃的權利,而我就跟著一起過來,成了專櫃小姐。我從沒想過會再碰見你,真的,畢竟你在鷹集團身居高位,不可能有事沒事便出現在女裝部,誰知道專櫃才設立沒幾天便遭人扒竊,而這雞毛蒜皮大的事居然也鬧上了你那兒——」 「所以呢?你就因此又丟了工作?」 「你判定是我冤枉了客人,讓老總知道了,你說我這個工作還保不保得住?」 「真是壞事傳千里啊!」風允文不覺對她產生了點同情。 「而且速度還不是普通的快呢!」方沁白歎氣,幽幽道:「一直以來朋友都說我待人處事缺乏原則,所以我換了工作之後便力求改變,希望能在我認為是對的事情上堅持己見,哪裡知道堅持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她抬頭看他。「你知道嗎?我才是被冤枉的;某位從其它百貨公司調過來的小姐叫我要特別留意那個客人,說她曾在別的百貨公司偷過衣服,之後還是她老公出面,花了一大筆錢才解決了問題。」 「那個警告過你的小姐呢?她為什麼不肯出面為你作證?」風允文問。 「我也不懂。」方沁白一臉黯然。「為什麼呢?我也是這個時代的人,同樣在這個社會生存,為什麼我就是無法理解其他人的心態和想法?我跟了林老師這麼多年,朋友三番兩次勸我離開,我都依依不捨,然而林老師卻可以因為我的一個無心之過,就毅然決然將我辭退,絲毫沒有留戀。我以為人只要努力都會有收穫,只要真心對人遲早也能獲得對方真心以待,我錯了嗎?難道這些想法全都是空洞不切實際的?」 這下子可把風允文給問住了,不要說他最近忙得沒空想這些個深奧的問題,就算在從前,他還所事事,成天跟人打架混日子那段時間,他也絕對不會花費任何心思在思索這種無聊的問題上。 正所謂人心難測,這個女人根本就是過分單純才會因為看清了人性的自私而深受打擊。她的原則似乎不適用於這個現實的大環境,也難怪她會這麼沮喪了。 |